美/文/欣/赏
Prose appreciation
2024
10/ 11
谁之过？
作者 /王子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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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te
微型小说
谁 之 过？
刘爱民和王小平在同一个部队服役过十年，曾参加过自卫反击战，同生共死一起立功授奖。转业后又同在一个单位市国土局工作，两人最后官至副局长退休。既是亲蜜战友好伙伴，又可谓是同生死共患难的铁杆哥们。他们另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老婆同在一所重点中学工作，都是优秀名牌教师，而且两人犹如亲姐妹般的铁杆闺蜜。
今年八月份，王小平感觉全身乏力，而且一下子就消瘦了下来，肝脏部位巨痛难忍，过去只是偶尔疼痛一下，吃点止痛药就挺过去了，去看医师，医师建议他戒酒戒烟，他总是淡淡一笑说，好。离开医院后，仍然我行我素，而且人品好酒德也好。感情深一口闷，宁可打吊针，也要把酒干完，朋友们都喜欢和他喝酒。这次巨痛让他完全受不了了。他怕老婆担心，便要刘爱民陪他去市人民医院看看病，结果检查后，医师建议他尽快去省附二医院确诊治疗。他们两人都瞒着自己的老婆，说是去省城参加战友聚会，到省附二医院经过全面检查，确诊为肝癌晚期，生命时间可以进入倒计时了。医院已经拒收住院。教授再三强调，要保持良好心态与病魔做斗争。王小平最放心不下的是他挚爱一生的妻子，结婚以来夫妻从来没有红过脸，吵过架，恩爱有加，是大家公认的模范夫妻幸福家庭。我走了她怎么办？两位战友住在宾馆通夜未眠商量着办法。有了。王小平坚定有把握的说，咱们就说这次聚会遇到了我原来在部队时的初恋意中人，她为了和我在一起，早已离婚现在是单身。聚会三天我们都在一起，形影不离，己经难舍难分，所以没办法。只能忇议离婚。他知道妻子自尊心很强，容不得他对自己的半点不忠和对婚姻的背叛。他曾经问过她，哪天他死了她怎么办？她说：她会从一而终，好女不嫁二郎。除非他背叛婚姻……。
开始刘爱民老是觉得这方法不是很妥，也不是最佳方案，但是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答应配合自己的战友，他觉得这是人间真实具有一定境界的爱 ，好象在电影电视节目上看到过这方法。他顿时觉得王小平好象高尚了很多。是一个有良心让人钦佩的圣人，自己己经生生命垂危，还在考虑妻子今后的日子。王小平忍着巨痛说，我心意已决，长痛不如短痛，只有这样把婚离了，她才会再婚，有个爱她的人陪伴她度过余生，这是我唯一的希望，老朋友帮帮我吧。
回家后一切按计划进行，两人一唱一和，假的成了真的一般。因为王小平是“过错”方，便只能净身出户，律师很快拟写了离婚协议。半个月后就协议离了婚。王小平仅带了几件换洗衣服，便离开了工作一辈子的城市，回到了他出生长大的山区老家云峰村。回家后他请了一个保姆照顾自己的日常生活。他知道自己时事不多了，他非常想见在美国工作的独子幸福最后的一面，因为儿子曾经是他们一家人的骄傲。他考虑了很久很久。他终于拨通了手机，
“幸福我想见你一面，你能回来吗？”
儿子知道父亲的意思后，火气一刹那间就上来了。
你为什么要找小三，你们为什么要离婚，我和你们断绝父子母子关系，永不相见。便挂断了手机。王小平哭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在儿子眼里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儿子不是这样的，儿子不是这样的。他天天自言自语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一句话，仿佛儿子还在听。他靠回忆支撑着。那年去美国探亲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儿子自留学后就再没有回过家，其实他们夫妻早就想去美国看望儿子一家，但他当时是在职公务员不能去美国探亲，好不容易等到退休后才乘飞机去美国，打算准备在儿子家住一个月。好好团聚，乐享天伦之乐？
因为语言不通，他们不敢出门，生怕走丢了。因为有一次他们出门想买点东西逛了几家商店，后来找不到儿子家了。手机也联系不上儿子儿媳妇，找了半天，后来好不容易才找到警察局，用汉字沟通后警察才开车送他们回家。儿子儿媳妇很是不高兴，似乎丢了他们的脸。特别难忘的是他孙子过十岁生日那天，因为他们不敢出门，所以没有给孙子买生日礼物，他们便到孙子房间，给孙子五百美元的生日红包。然而孙子不但没说谢谢，二话没说就把红包丢了出来，一边用英语大声吼道，一边推一边说，滚出去，滚出去，这里不是你们的家，是我的家，我的房间。弄得一家人哭笑不得，事发后孙子几天不搭理自己的亲爷爷奶奶。儿子则听之任之，不制止，不教育。儿媳妇还说什么，以后不要再进我儿子的房间，小孩也有隐私权。想到是这样的儿孙，王小平越发伤心，泪流满面。他悔不当初，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幸福出国留学。
半个月后王小平安详的在他出生的房间走了，到底是什么时辰走的都无人知晓，他身边没有一个亲人送终。
一年后王小平的原妻结婚了，刘爱民夫妻应邀参加了婚宴，刘爱民第一次醉了。人们常说，酒醉心里明，他问自已，曾经参加战友加兄弟的阳谋是不是错了，该不该说出真相，该不该阻止？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谁之过。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承诺。他答应王小平永远不说出自己参于的秘密。说好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此时的他仿佛看到老战友王小平在天堂里对着自己微笑……
试问闲愁都几许?青山依旧在，夕阳照样红。
是对还是错，都付笑谈中。
新化作者周雪峰
2024年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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