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那里有我的战友和兄弟,那里曾洒下我的汗水和青春,那里是我心中永远的结。谨以此文表达我对他们的思念。
为守卫喀喇昆仑高原边防而献出宝贵青春和生命的英雄们;
为创造喀喇昆仑精神而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英雄将士们;
为曾经在喀喇昆仑和依然在这里戍边守防的英雄战友们!
喀喇昆仑山让我们每一个人永生难忘,那里留下了我们的汗水、泪水和战友宝贵的生命,有人说当兵的傻!我们傻吗?我们不傻,我们也知道生命的可贵,我们也不想牺牲,我们也怕死,我们同样是有血有肉有父母亲人,但是,我们又必须作出牺牲,因为我们是军人!保家卫国捍卫和平是我们的使命!中秋将至,你们知道我们的官兵是怎么过的吗?训练训练再训练,用疲惫来忘记对家乡对亲人的思念。我们有的战士在大山里,大声的哭大声的笑,面朝家乡的方向跪地向父母磕头,大声的喊儿子不孝......有谁能想象我们的内心是怎样的煎熬?你就是铁石心肠,当你看到你无法想象的一目,你也会为之动容。我们为了什么?就为了让你们说我们一句傻大兵吗?不是,因为我们知道自己穿的军装,自己是名军人!我们也懂得享受生活,也向往花前月下。对于你们这些简单的就象一样的事,而对于我们这些身穿军装的军人、尤其守卫在边防的军人来说,那却是遥远的梦!这就是我们现代军人!如果你问我们委屈吗?真的,我们很委屈,我们之所以委屈是因为我们付出了青春和生命换来的是不被理解!
无悔青春,无悔军旅!
最后说一句:多一些理解吧!
1996年11月的一天
早饭后,从疏勒总站车驶向叶城县,路经边防某团的团部在泽普县(也是我新兵所在团)。我们要走的是叶城至日土段。就是每次上山守防的走的路,就是每次输送各哨卡所需物资走的路,我们将沿着这条路,感受我们边防军人的酸甜苦辣。车从泽普经过50公里路程到达叶城219国道零公里处(这里便有了很响亮的名字:零公里)车队开始翻越进山第一座达坂128大阪,险、陡为之其称!
128是我们昆仑山第一个机务站;这里可被我们称之为避暑山庄.夏天很凉快,没有蚊子!这里的水就是天然矿泉水。
经过128机务站前行库地大阪(维语,意思是“山的脊梁”即山口)——库地(维语,意思是“险恶的地方”)达坂,我国地图标作“阿卡孜”(维语,意思是“卡脖子”)。翻达坂不能胡思乱想,我内心充满了兴奋和激动,但也有一些从未有过的紧张,这种紧张来自于对陌生地域的未知,来自于要接受恶劣环境对身体的挑战。挂在山腰的路很险要。仰望路左,荒凉威武,依傍的山体土灰色,不长丁点草木;直立高耸的石壁颇有千军万马轰然翻压的气势。俯瞰路右,胆战心惊,随着达坂的伸延爬高,悬崖从零米递增到千米,没有丁点坡度。平视沟壑那边,一样的土灰色,一样的陡壁,一样的高耸,一样像钢刀般直刺苍穹。
高原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车队沿着山路爬行到半山腰,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变成了冰雹,打在车体上直响。气温急剧下降,到达山顶,气温下降到零下4摄氏度,寒风飕飕。艰难山路愈加难走,就是这样的路,我们的汽车兵要来回跑,山上部队的给养,全靠这条路了。麻扎达坂,山路弯度大,达坂下每年都会吞噬许多车辆和生命。
海拔4982米,217公里处,我们安然无恙的过麻扎(维语,意思是“坟墓”)达坂。这时的太阳又露出了脸,。
终于到麻扎了,这里有我们的机务站,也有兵站;“兵站兵站,雪中送炭,替车加油,给兵做饭”。在雪域运输线上,一个个机务站(兵站)就是过往车辆的家。在大雪封山的日子里,机务站不再有人来,一座大山,只有几个官兵相依为命,一分一秒地熬到来年冰雪消融……在这个方圆几百公里没有人烟的雪域高原一守就是一年。
离开麻扎机务站前行,下一站是三十里营房;海拔不断上升。越往高处走,大气压越低,人体内部压力随之降低,胃肠道气体膨胀,腹部胀气越来越强烈。我的心绪被山体挤压得出不了大气,禁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气。我有些头痛,迷迷糊糊的。高原反应不知不觉找上车来。我用拇指和食指使劲掐着太阳穴。缺氧,喀喇昆仑高原向我们宣战了。
顺利翻过黑恰达坂,我们一行到了348公里处的赛图拉遗址。当年驻军的哨楼依旧立在褐色峭壁上,夯得极为厚实的黄土断墙残垣依稀可见。
1877年左宗棠收复南疆后,清朝政府设了赛图拉卡。1928年设立了赛图拉边防局,不久又成立了边卡队,人数增至200人。1937年,盛世才统治新疆,继续在此设卡。1950年,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五师第十团一个加强连进驻赛图拉。那时,喀喇昆仑没有修建公路,完全与世隔绝。解放军进驻赛图拉时,哨所上的国民党官兵以为换防的来了,连声埋怨:都几年了,才来啊,怎么又换装了。
三十里营房因距赛图拉15公里而得名。奔腾不息的喀拉喀什河,似一条银色的玉带穿过三十里营房,河畔生长着稀疏的无名的昆仑花草,守防官兵栽下了一排排红柳,便亲昵地称这里为喀喇昆仑“小上海”,两旁长着红柳的近千米的沙泥路,便是“南京路”。这里晚上大概三四度,挺冷的,每个屋里都有氧气罐,以备不时之需。
这里最为亮丽的风景便是“昆仑女神”了,即三十里营房医疗队的女兵。这也是这一路上唯一有女兵的地方。在这美丽的地方我曾因生病住过一段时间;这里治愈高原脑水肿、肺水肿患者731人,挽救了2562名危重病人的生命,其中收治抢救地方群众5000人次,抢救国际友人42人次,被誉为“生命禁区的生命保护神”。这里海拔3800米。
海拔4450米,在山路拐弯的悬崖峭壁边,耸立着筑路纪念碑,我们停下来点了两包烟,放了两瓶水,祭奠这些曾经为修路而牺牲的烈士们。当年的修路部队凭借着顽强的精神和毅力,用汗水甚至是生命打通哈巴克达坂,修筑了一条从三十里营房直达神仙湾哨卡的路。
在山路中穿行,随处可见养路工人,与边防军人一样,他们常年生活与工作在荒无人烟、空气稀薄、终年积雪、四季冰封的“生命禁区”。帐篷就搭在较平坦的路边上,风雪之中就露宿在这山谷。路上遇到护路工人的时候,我们就放慢车速,拉开车窗,冲他们微微笑、挥挥手,在空旷寂寞的昆仑山上,一句简单的问候也能让人激动半天。
海拔5136米,爬上哈巴克达坂。路窄弯急坡陡,路面刚好能过一辆车,弯距大多四五米,不知深浅的悬崖山谷填塞着厚实的白云。过了达坂,我们的眼界骤然开阔。
神仙湾哨所1959年正式建立,位于喀喇昆仑山口东侧约9公里处,海拔5380米,是全军海拔最高的哨卡,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驻兵点。1982年9月8日被中央军委授予“喀喇昆仑钢铁哨卡”荣誉称号。过了冰湖,又走了一截子路,便看见了灰黄色的背景中一个红点点,那是哨楼上飘扬着的五星红旗。
科学的角度来说,人类是不能在超过海拔4500米以上的高原生存的。在神仙湾,心脏跳动的次数,一般每分钟在一百次以上,高的可达一百四五十次,就是说,心脏等各个器官随时都处在超负荷运转中,运动量过大,心脏因缺氧而供血不足,完全可能当场致人于死命。曾经有位护线兵,在这样的海拔高度上从一米高的地方跳下,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谢医生说,在神仙湾,路要慢慢地走,话要轻轻地说,最好少说话甚至光打手势不说话,尽量减少体力消耗。从11月份封山到来年6月,将有半年多时间没有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守防战士大多脱发、指甲凹陷、身体浮肿,还患有唇炎、牙周炎、便秘等毛病。神仙湾是个荒凉得连株小草也不长的地方。有个战士换防下山,到了库地看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扑上去抱住就放声大哭。一年了啊,没见过这样的绿色。有个将军曾身临其境,老泪纵横:你们就是每天躺在这里睡大觉,也是功臣中的功臣!
神仙湾到了!是当兵人最崇拜,最敬佩的,最想去的地方!被誉为“天下第一哨”的神仙湾哨楼,圆圆的水泥塔身坐落在80多米高的孤独小土山上,水泥台阶从营房的后门一直延伸到哨楼。108级台阶120米长的山坡被我休息了三次甩在脑后,我气喘吁吁的登上了哨卡。在大气含氧量只有海平面40%的情况下爬台阶,就像是有人掐着你脖子半分钟才让你喘上一口气,腿上像绑了40斤重的沙包,背上像压了40斤重的囊袋,有多累,有多难受,真是无法用语言表述,只有亲身体验过,才会嘘叹出“行路难,难于上青天”。尽管心脏像是刚经过五公里长跑,跳跃得很,憋闷得慌。我还是幸福地接过战士手中的枪,守防了两分钟。哨楼放眼,东北是上百米宽的喀喇昆仑河,据说那是养育南疆人民的叶尔羌河的发源地;南面紧挨着直刺青天的红莲山;西面九公里长的山路一直延伸到海拔5568米的喀喇昆仑山口。如今的我,站在这高高的哨楼上寻找到了答案。在人生的履历表里我坦然地写上了自豪与骄傲的一页:我登上了世界最高的哨卡,神仙湾!
我们继续前行大约600公里海拔四五千米的山路,219国道435公里处左转通向康西瓦(维语,意思是“有矿的地方”)。康西瓦位于喀喇昆仑山腹地,海拔4 280米,1962年中印自卫反击作战时为前线指挥所。康西瓦烈士陵园就矗立在康西瓦前指对面的半山坡上。这里背靠昆仑山,面向着烈士们曾经战斗过的喀喇昆仑山,脚下是喀拉喀什河,在高原来说应该是风水最好的地方。车到路口,我们按响了喇叭。嗽叭声告诉烈士们,我们看他们来了!
1965年5月,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自治区人民政府拨出专款,为康西瓦陵园修建纪念碑,为烈士立墓碑,并正式命名为“康西瓦烈士陵园”。此后,该陵园又陆继安葬天空防区因公牺牲和病故军人。时间过去了40多年,原来的前指已经撤消,青山有幸埋忠骨,长眠在这里的105名烈士化作了共和国西部边关的巍巍山脉。
翻越了海拔5188米的奇台达坂,到了海拔4980米的甜水海机务站(兵站)。这是昆仑山上反应最大条件最艰苦的地方,我在这里守防2年!作为一名在喀喇昆仑山、阿里高原戍边12载的边防军人,我曾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正因为与高原战友生死患难的经历,对高原及高原官兵深怀感情。一位将军到高原上视察工作,被官兵们崇高的爱国奉献情怀所感动,曾动情地说“你们躺在这里就是一种奉献!甜水海的名字很美,可周围除了苦涩的盐碱水,没有供人类存活的水源,饮用水须用汽车到40公里外的泉水沟拉取。关于世界最高兵站甜水海美称的由来,传说那是60年代初期一个16岁的小汽车兵患了肺水肿后行车到此盼水心切升起的美好向往;长年居住此地的兵站官兵也有他们的考证结果,说是一个来自海边的战士做了个海水澎湃的好梦才取的这个名字;我们机务站的人则说,那是我们以前的一个排长与女朋友热线吹牛吹出来的。
甜水海的官兵军营生活异常艰苦:风吹沙石跑,地上不长草;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高原环境对守防官兵的身体是一个考验,寂寞和孤独是对他们心理的挑战。在与他们的攀谈中,我深深的感受到身处高原恶劣环境,拼的是身体,更是意志。
还有一个机务站更为艰苦,那就是全军最高的机务站“红山河”机务站,我在这里守防3年。红山河机务站,位于喀喇昆仑山西段新疆、西藏交界处的界山达坂腹地,海拔5060米,是全军海拔最高的机务站。自1984年建站以来,全站官兵不畏艰险,无私奉献,出色完成了各项通信值勤任务,曾两次荣立集体三等功,3次被评为基层建设达标单位,其中两次被评为基层建设达标先进单位,先后被新疆军区、南疆军区评为“喀喇昆仑红旗通信站”和“喀喇昆仑先进机务站”,站党支部6次被上级评为先进党支部。
红山河新建机务站在死人沟,现已被水淹没
机务站大门有一幅醒目的对联:头顶蓝天脚踏昆仑背倚乔戈里峰;血沃中华魂系祖国笑迎珠穆朗玛。横批是:无私奉献!这就是全站官兵的人生价值观。
这里是一个上无飞鸟、下无走兽,终年低温,风沙肆虐的荒凉之地;刚到机务站的官兵都会有强烈的胸闷、恶心、头痛、血压直线上升、心跳加快、四肢无力等高山反应,再好的东西吃了,也要吐,怎么都睡不着。为了过好“吃”、“睡”这两关,他们开展了竞赛:吃1碗及格、吃2碗良好、吃3碗优秀;睡1小时及格、睡2小时良好、睡3小时优秀。我每次换防上山也是如此,这种折磨要持续好几天才能好转。没有想到,我当兵第二年便被分到了全军海拔最高的红山河机务站,与昆仑山结下情缘.这里方圆百里荒无人烟,纵横千里冰峰林立。常年不化的皑皑雪山,绵延不见尽头。全年有9个月气温在摄氏零度以下,6月天大雪纷飞是常事,冬天外出查线穿上“四皮”(皮大衣、皮帽子、皮手套、翻毛皮鞋)还觉得冷。风大,而且刮的时间长,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高出平原一倍的紫外线辐射,一天下来就能让人脸上脱掉一层皮。有这么一段顺口溜可以说是这里的真实写照: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风吹石头跑,氧气吃不饱,常年生火炉,四季穿棉袄,7,8月我们还围着火炉吃西瓜。
机务站地处冰峰之巅,地面是永冻层,几米的地下就是冰层。当初建站时,为了防止房子因温度变化而裂开或下陷,在冰层上筑了3米多厚的水泥墩台,墩台上有五六条纵横交错、前后左右相连的通风孔。若大风,风便从通风孔通过,房子就不会被风刮倒。每栋房子都高有两道门,每个房间内都建有内地不常见的火墙,以抵御严寒。天冷的时候,火墙虽被烧得烫手,被子、棉衣、大衣盖了一层又一层,晚上仍冻得难以入睡。
最让人痛苦的是缺氧。机务站海拔5060米,空气中氧气含量只有平原的47%,被生物学家划为“生命禁区”。刚上来时的10多天,我一直被严重缺氧引起的高山反应折磨着,嘴唇乌紫干裂,脸上浮肿,胸闷、恶心、头晕……因为气压低,做出的米饭夹生,蒸出的馒头带硬心,下面条底下糊了上面还没“咕嘟”,烧开水摄氏80度就翻了花;汽车也常常因为“吃”不饱氧气而发动不起来。
这里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神仙湾怕站哨,红山河怕睡觉。”神仙湾哨卡和红山河机务站同在喀喇昆仑山上,由于哨卡上缺氧站立困难,因而有了“神仙湾怕站哨”之说。那“红山河怕睡觉”又是怎么回事呢?记得我刚来山上的一个晚上,睡觉到半夜我猛然觉得头晕耳鸣,鼻孔发热,脑袋一圈一圈地往外涨,心跳加快,呼吸紧促,大口大口地喘气仍感到非常憋闷,和我同室的一名战士当时也出现了严重的高山反应,他一边大口地喘气,一边呻吟“哎哟,我心跳得厉害!”呻吟声惊醒了隔壁的副指导,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他推门进来的声音。看到我们俩难受的神情,他赶忙喊来了军医对我们进行救治,尔后又抬来氧气瓶。从夜里4点多一直忙活到早上8点,我们俩才慢慢缓过劲来。现在想一想,当时也算尝到了在生命边缘“跳舞”的滋味,要知道这里是“生命禁区呀!”可以说,在这里能生存下去就是胜利。
然而,我们在这里的任务不仅仅是要生存下去,而更重要的是要维护平均海拔5300米的通信线路,确保联络畅通。医学专家测定,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原平躺着休息,等于平原负重20公斤。每次外出查线,官兵们都犹如上战场。一个冬夜,海拔6700米的界山达坂顶上“昆仑第一杆”被风刮断。官兵们顶着呼啸的寒风,踩着没膝深的积雪,在暗夜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故障点摸去,15公里路走了5个多小时。被风吹断的线杆半截埋在冻土里,大家挖开积雪,开始更换新线杆。地上冻得硬邦邦的,十字镐轮下去象砸在钢板上,只留下一个白点,1米深的坑五六个人挖了近3个小时。狂风吹打得官兵们站立不住,大家就跪在地上,用膝盖支撑着身体,将线杆重新栽好。埋上最后一锹土,官兵们一个个都已累得象醉汉似地“扑嗵嗵”瘫倒在雪地里。
这里的紫外线辐射强烈,阳光照在雪地,反射在脸上,一抹一把皮。通邮看天气,常常“信件半麻袋,报纸成捆抬”,够看几个月。到过这里的领导都感叹:“能在这个地方呆住,就是好兵!”战士们不仅能在这个高山上呆住,而且还克服了人们难以想象的困难,顺利完成了各项通信值勤战备任务。
山上吃粮吃菜,全靠山下送。从山下到这里一路上气候变化大,时而晴空万里,时而乌云密布,时而阳光灿烂,时而大雪纷飞,而且雪山达坂不断,道路艰险难行,待一车菜拉上来有一半要坏掉。冬天大雪一封山,车上不来,就很少再有新鲜菜吃了。官兵们因缺少维生素,头发脱落,指甲凹陷,嘴唇常常干裂得流血。有一年过春节,山上已没有一片菜叶,大家就在冻成冰坨的垃圾堆上,用镐一点一点地刨,把以前仍掉的菜叶捡出来再吃,就这样过了节。吃水要靠化冰,每隔10天左右到距机务站2公里的湖里拉上一大卡车冰块,用时拿锤子砸碎,在炉子上化成水。平时洗脸洗脱衣服象用油似地节省着使,早上洗完脸的水留到晚上洗脚,更不敢奢望洗上一次澡了。物质生活条件艰苦尚能克服,精神上的寂寞却难以消除。这里半年难得收到一次信,见不到报纸杂志,晚上靠油机发电才能看上电视。这里远离城市的灯红酒绿,更难享受热恋中卿卿我我的温馨。
这里不能和家人团聚,不能享受享受下的物质文化生活,不能多吸氧气,吃不上新鲜蔬菜水果……满目所及,是巨石、高山、冰峰,缺的人烟、氧气和植物。生命所需的三大要素,空气、阳光和水,在这里严重失衡!
说这些不是危言耸听,它是昆仑山边防战士生活的真实写照;也不是倾诉苦衷,所有这一切在昆仑山边防战士看来,是那么的平常和理所当然。他们象沉默的冰山,把几多痛苦几多艰辛统统埋在了心底。我想说的是,大千世界,职业万千,唯军人是最具有奉献牺牲的职业,也是最神圣的职业!生活的万花筒,花团锦簇,万紫斑斓,唯战士为国戍边情操最高尚,精神最富有.
边防线上流传着一段顺口溜:界山达坂撒过尿,班公湖里洗过澡,死人沟里睡过觉,神仙湾卡站过哨;这都是很可怕的事,可边防军人认为这是军旅生涯最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