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古文明比较研究
斯拉夫语把城市、城堡叫做“格勒”,例如,俄罗斯有过“列宁格勒”“斯大林格勒”“加里宁格勒”。乌克兰有“伏罗希洛夫格勒”。南斯拉夫有“贝尔格勒”等。据蒙古历史学家的考证,这个名称是13世纪蒙古人西征带去的,蒙古语本义是“老巢”。但问题是这些地方并不是蒙古人的故乡,为何以此相称?其实,即使斯拉夫也不认为那里是他们的老巢,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种语言习惯。笔者以为,蒙古人的考证不能说错了,但至少是不太准确的,“格勒”出现的历史已非常久远,它的源头不在别处,在青藏高原上,应是遥远时代古羌西迁带去的。在青藏高原上,以“格勒”自称的部族直到近代仍然见诸史料记载,分布在大小金川的嘉绒藏族就是其中之一。1935年(民国二十四年),红四方面军从鄂豫皖地区撤退到金川时,还在此建立过“格勒得沙共和国”和“格勒得沙中央政府”。这个“格勒”(གེ་རེ་ ge le)就是嘉绒人的自称,“得沙”(སྡེ་ས་ sde sa)是指“部众、人民”,合起来就是“格勒人民共和国”。“格勒”(གེ་རེ་ ge le)的全称是“格勒拉巴”(གེ་རེ་ལྷ་པ་ ge le lha ba),其中的“拉巴”(ལྷ་པ་ lha ba)就是“天神子孙”的意思,因此,是一个非常荣耀的称号。关键是这个“格”(གེ་ ge),本义是“犬”。奇怪的是吴越方言也把狗叫“ge”,笔者以为这是古羌活动留下的。羌族有古老史诗《羌戈大战》,其中的“戈”就是“格”的异写,有的译作“葛人”,全名叫“戈基”(藏文转写:གེ་རྗི་ ge rji)或“戈基嘎布”(“嘎布”意为“白人”)。有研究者认为他们就是嘉绒藏族的前身。据史诗描述,戈基人都是长有尾巴的。当然,这不可能是真的,但当时屁股上装饰有狗的尾巴,这是完全可能的,因为甲骨文“羌”字很多在屁股后面画着一条尾巴。这“戈基”之“基”(རྗི་ rji),藏语是指一种大数字,如万、十万、千万之类,这表示数量极多,分布广泛。此“基”(རྗི་ rji)也指年代久远,如千载、万载、十万年之类,这表示历史悠久,他们享有人类“祖宗”的地位。犹如拉萨古歌谣所言:“我们是大地上最早的生民,是天地初成之基石。”(ང་ཚོ་སྔ་མོའི་མི་རེད། སྲིད་པ་ཆགས་པའི་རྡོ་རེད།)古羌人以“格”(གེ་ ge)自称是不奇怪的,苯教古籍《黑头凡人的起源》说,天神与罗刹女结合生下的人类始祖和世间神,他名叫“唐戈”(འཐིང་གེ་ atang ge),藏文本义就是“第一狗”,那么他的子孙以“狗”或“犬戎”自称,就是一件最自然不过的事了。在藏文化中,狗也是战神、土地神的形象,例如,在山顶上插箭垛以祭祀战神的时候,众人一边围着箭垛转圈,一边齐声高喊:“格!格!格!”就是对战神的呼唤。在吐蕃时代,贵族之间的身份等级是以佩戴不同“告身”(ཡི་གེ་ yi ge)来体现的,这是一种由朝廷颁发,用金、银、铜、宝石制作的徽章,通常戴在手臂上。在战场上,它直接代表可指挥战士的数量。藏语其实叫“意格”(ཡི་གེ་ yi ge),字面含义是“作头领的狗”或“为灵魂的狗”。能与“格”(གེ་ ge)含义严格对应的雅言古字是“獦”(gé),就指一种高大威猛的狼或者狗。我们还要注意,格勒之“勒”(རེ་ re),这个后缀词藏语是指“每个、各个”,因此合起来可指一个部族,或者“一个犬戎的聚落”。这个后缀词也有写作 རིབ་(le)的,读音是一样的,但含义已有所不同,那是指用石头、木头或者荆棘围成的墙垣,如此,就指“一个犬戎居住的城堡”了。就是说,最初是一个带有明显族属特征和宗教背景的称谓。还因为古代羌藏类游牧民族家家户户都养有许多的狗,放牧和狩猎都离不开它们。当一个氏族聚居在一起的时候,那肯定就遍地是狗了,狗的数量甚至会超过人口,以“格勒”相称就更名副其实了。藏语至今把“家、家里”叫“其木”( ཁྱིམ་ qi-m),它由表达狗的“其”( ཁྱི་ qi )和表示属性的“-m”组成,字面含义是“狗的”,由此可见,在藏文化里,人与狗到底是何种关系了。喜马拉雅山南麓的不丹国,现在行政单位仍是“格窝”(གེ་བ་ ge wa),本义是“狗窝”,全国共设有205个格窝,由几个村落构成一个格窝。这也是对“格勒”本义何在的极好佐证。那么,蒙古语是“老巢”的考证为什么不能说错?因为蒙古人的老巢、发源地、厄鲁特(意为“家乡”)不在别处,在青藏高原上,他们原本是古羌的一种。对此,笔者在《匈奴发源于青藏高原北部》《突厥祖先的索国建在何处》中已有详细考证。古代蒙古人的核心部族叫“乞颜”,古羌语本义就是“狗王”。注意这个“乞”,《山海经·海内经》曰:北海之内......伯夷父生西岳,西岳生先龙,先龙是始生氐羌,氐羌乞姓。”就是说,不管是“氐”,还是“羌”,他们都姓“乞”( ཁྱི་ qi )。敦煌吐蕃文书《北方若干国君之王统叙记》记载,“契丹”( ཁྱི་ཐན་ qi tan)也叫“格丹”(གེ་ཐན་ ge tan)。因为藏语的“契”( ཁྱི་ qi )与“格”(གེ་ ge)含义是一样的。该文书还说契丹人与吐谷浑人的语言是相通的,他们的服饰、习俗也大同小异。而在古藏人的观念中,吐谷浑是突厥的一种。我们还要注意,青藏高原上的“古羌藏类游牧民族”并非都是蒙古人种,有许多属于印欧人种,例如吐蕃时代,西藏西部的“蓝眼突厥”,他们的分布地从克什米尔一直延伸到帕米尔高原。在有记载的历史中,从青藏高原西迁而去的嚈噠、乌孙、大月氏等,都是以印欧人种为主的部族。古羌藏类游牧民族不断向欧亚大陆西端迁徙、征战的历史,并非是从13世纪蒙古人才开始的,考古显示,在非常遥远的史前时代就已经如此了,否则,我们就无法解释这个“格勒”何以成为斯拉夫语对城市的称呼,而本义被完全遗忘了。此外也无法解释,欧洲出土的带有鲜明原始苯教特征的器物是怎么来的。例如,在乌克兰伏罗希洛夫格勒(卢甘斯克)一带出土的史前毡包神庙模型:
上图这个陶制神庙模型,被归属于“特里波耶文化”,距今已有六千年,与中国的红山文化、马家窑文化年代相当。令人吃惊的是,外面刻着两个阴阳“太极鱼”图案。如此这种线条图案,在马家窑文化彩陶器上大量存在,乃是东方文化一大特征,及至今天,蒙古国国徽和韩国国旗上还有这种图案。这个陶土神庙门帘上方,装饰着两个代表古羌人的牛角,而甲骨文“羌”画的就是这种“头上长角的人”。
古罗马人的“母狼乳婴”故事,据说出现于公元前7、8世纪,说是国王被一篡位者杀了,所有王子都被杀死。后来,国王的一个女儿与战神结合,产下一对孪生兄弟,但马上就被篡位者发现,他把两个婴孩抛入河中。婴孩被河水冲到岸边,被一头母狼发现,它把婴孩叼回山洞,用狼奶来喂养。兄弟俩长大后,一举杀死篡位者,其中一人重登王位并建造了罗马城。罗马人的祖先故事与周人始祖“弃”的故事十分雷同,也与吐蕃王朝开国君主“夏其”“聂其”兄弟俩重续王统的故事高度重合,与阿契美尼德王朝“居鲁士”身世大同小异,并与阿史那突厥人的祖先故事相似。笔者以为,这不是偶然巧合,归根结底是因为欧亚大陆上最初流行的都是原始苯教。罗马帝国是被蛮族“哥特人”(Goths)终结的。哥特人最初居住在乌克兰大草原上,为躲避斯基泰人以及匈奴的进攻袭扰,不得已南下意大利半岛,所到之处烧杀掳掠,最后,把罗马帝国给整没了。这个“哥特”的本义是什么,任何字典中都查不到,一概都说是“野蛮人”的意思。但哥特人岂会这样认为?笔者以为,他们是以“格”(གེ་ ge)自称,所以哥特也读作“狗特”,后缀“特”(ths)代表男性和复数。特别声明:本公众号仅用于西宁市图书馆公共文化服务、阅读推广及弘扬传统文化,不用于任何商业用途。转载、引用的文章及图片、视频、音频等版权均属原作者。内容、素材来源于网络,未能明确标注原作者信息敬请谅解。如有侵权,请及时与本公众号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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