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北平青楼部分暂告一段落,这次讲一下上海,很多人好奇我为什么发这个内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我真的比窦娥还冤,朋友圈经常发伟光正的内容,这样子的人往往特别虚伪,朋友圈什么都敢发都敢骂的反而值得交往!这是真性情啊!为了流量,那就写明星、网红、说负面新闻,今天被这个惊到了,明天被那个震撼到了,鼓动读者的情绪,说实话我也能干,但是偶尔写一下发发牢骚就算了,沉迷其中反而不美!也违背了我写公众号的目的。我发这些文章一方面是带大家一起读读书,自己看和别人“喂”知识的区别还是很大的,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另一方面这是历史,并不是所谓的s情,我个人还是挺喜欢历史的,从小人物的视角看中国的变迁和解放......就这样吧!
作者:平襟亚
上海之有娼妓,远在清道光之前,那时上海已从江边渔村发展成为重要商港。1843年开埠之后,帝国主义设立租界,洋船到埠,雇用“露天通事”作为向导,引诱妇女,供其蹂躏,娼妓遂逐渐繁盛起来。据1915年春,上海《中华新报》载,公共租界工部局正俗科调查, 当时“长三”妓女(限于缴花捐的)计1229人,“么二”妓女505人,“雉妓”(俗称野鸡)4727人,“花烟间”妓女1050人,广东妓女计250人,“钉棚”妓女30人,以上公娼、私娼共7791人,其中“长三”妓院尚有 房侍、娘姨、大姐等共约2000人。“暗娼”、“台基”、“淌牌”,无稽考者不知其数,法租界及日本租界的妓女也不在其内。如此庞大的娼妓队伍,足见当时中国社会的贫困与腐败。上海妓女大体分为“苏帮”与“扬帮”两类,“苏帮”妓女多数从苏州、无锡、常熟交界接壤的四乡而来, 她们大都上“长三”充当倌人、阿姐,而娘姨都是从常熟来的。“扬帮”妓女来自镇江、扬州四乡,大都当野鸡,上青莲阁或做“马路天使”拉客。粤甬等地的妓女属少数。她们充当妓女的原因,主要由于农村破产,农民卖儿鬻(yù)女,专业“贩条子”的人口贩子将年轻姑娘买来或拐来转卖给妓院。此外,妓院老鸨经常回乡,也利诱意志薄弱的少女堕落平康。
二、旧上海妓院的等级、组织和例规
(一)“书寓”据王韬《淞滨琐话》所记,“书寓”妓女称为“词史”,与“长三”妓女 通称“先生”,为妓女中最高等者。“书寓”之初,但许侑酒主觞,不肯示色相。客人亲热的称“恩客”,但不许宣之于口。后则曲中酒筵规模应酬 与“长三”相同,承应之乐工名“乌师”,凡酒筵下犒4元,半给“乌师”。但 旧时书寓不唤乐工,向例只给2元。书寓不闻有夜度之资,出局叫“堂 唱”,客人留宿,度资暗中给予。妓女向客索财叫“斫斧头”,若为“清倌 人”则需索尤巨。书场中有一、二老妓主持,客纳番物1元,可以点唱。“词史”称主持者为“好娘”。
(二)“长三”比“书寓”次一等,称妓女曰“倌人”、或称“先生”。跟局的曰“大 姐”。在妓院里客人碰和、设宴的名“做花头”。空身来稍坐即去的名“打 茶围”,常至半夜或通宵达旦。长三妓院分为二类,一类称“大场户”, 老鸨、妓女、大姐、娘姨由老板雇用,妓女做多少“花头”,分期拆账, 每一份拆多少钱不等。娘姨、大姐月支薪工的居多数,亦有填付资本而 拆账的(名带当娘姨),盈亏则归老板承担。老板大都为流氓。妓女每 一期非做满所规定的30、50个花头(碰一场和,12元算一个花头),不 得享拆账权利。每一季四个月拆账三次、五次不等。至多每份拆三四十 元,须花去客人三五百元不等。妓女做不满所规定的花头时,唯有向相 识的客人出卖肉体。否则,得借“印子钱”度日。还得受老鸨与流氓的斥 辱与痛打。第二类“住家”,则由老鸨租了房屋自立门户,一切全由老鸨 做主当家。这老鸨大都姘识流氓,从流氓那里借了资本开设妓院。妓女 与老鸨的关系,有的经过父母得了身价,卖绝与老鸨的,名“讨人”。此 辈丝毫不得自由,呼鸨为“姆妈”,视为养母。另一种为押账的“半讨人 身体”,订立期限,限期内以卖身所得作利息。也有以自己亲生女儿 作“摇钱树”者,称“小本家”有自由身体。长三妓院的例规,初无一定,在嫖客与妓女初度认识,或由于朋友 在酒席间介绍(名转堂差),或由于见了门首的花标,而在馆子上写局 票去叫来一看(名打样堂差),看过认为满意,下次叫她便成相识。此 后,可径往她的妓院里小坐,名“打茶围”。茶、烟例不花钱,即堂差 钱,亦例至节上开销。客人打过了茶围后,老鸨便逼着妓女怂恿客人定 期“做花头”请客。客人苟接受要求,便把妓院的请客票带回家里,书写 了所交识的朋友姓名、地址,仍托妓院相帮的去按址分送。到了请客的 日子,或者自备菜肴(由酒菜馆定了送去),或者由妓院代办,主人先 时到妓院,招待来宾,陪着打牌。按照民国初年通例,每桌麻将抽头12元,不打麻将的客人,亦可买票(3元到12元不等),如抽头买票120元,加上二席酒(双台),可作12个(一打)花头。主人加上“下脚”8元、或12元不等。倘酒菜由妓院包办的,亦可记账,到节上与局账同时 付清。客人请过酒席,做过了花头,便称熟客。此后可以常叫“堂 差”与“打茶围”。如妓女为“清倌人”(小先生),嫖客难作留宿之想, 非满足老鸨的欲壑不可。她们以“卖唱不卖身”为标榜。倘到了节上,局 账与菜钱分文不偿,客人又无地址留在妓院,妓女又照例不能去向嫖客 讨债,这个妓女非得自挖腰包,照数赔偿,这种情况常常有。农历元旦,上海有些富商豪客兜罢了喜神方,特地到妓院里来“开 果盘”。这又是老鸨与龟奴(指开堂子的)的意外收入。房间里娘姨、 大姐们端出已装好的果盘,放在先生妆阁里,老鸨逼着妓女向客人拜 年,敬些糖果,说几句讨口彩的话。客人临走,就该花去一二百元不 等。各个妓院,每月朔望叫一班“小堂名”(唱戏的),或宣卷的,在楼 下客堂内吹吹唱唱,名叫“待仙”。凡属“待仙”的日子(待仙往往接连五 天十天不等),一老鸨必定要逼着妓女叫熟客来“做花头”。倘与这个妓 女有交情的客人,“待仙”不来“做花头”,老鸨与“龟奴”就要殴打辱骂妓 女。每逢节日及年尾,嫖客到妓院里去“打茶围”。楼下的“相帮”(男职 工),照例要绞了把热手巾,送到楼上给客人揩面。客人必须要花去20元、或三四十元不等。倘这个客人与妓女有交情的,揩了毛巾不花钱, 相帮的就要头上套了蒲包骂这个客人“刮皮”。而妓女又要挨受老鸨的责 打。农历除夕,妓女必须上红庙(在南京路上)烧香(野鸡、花烟间的 妓女,皆往小东门外洋行街“撒尿财神”处烧香)。逢农历大小月底,各 妓院于晚间必须烧化长锭若干串。烧化时撮以生盐,谓可卜现钱交易 (盐与现谐音),又焚吸水烟之纸条若干,谓祈金条进账。妓女并留未 烧尽者置于床底下,祈求得向客人“抄小货”(言“私索”也)。
(三)“么二堂子”菊花山这种妓女不常出堂差,偶然出堂差,却比长三贵,须要2元。开设么二的,大都是流氓。妓女大都是老鸨的“讨人”,或“押账”性 质。陌生客人踏进么二堂子,照例先有相帮的高声喊“移茶”。就有许多 妓女跑出房间来,听凭客人挑选。选中了哪一位,就把茶移到她房间里 去,坐下,装来一档“干湿”(瓜子、水果),给她1元,这就叫“移 茶”。至于住夜,须4元,加上“下脚”1元,共费6元,就叫做“六跌倒”。住过一夜后,第二夜只要2元。她们的例规是“板板六十四”的,不比得长三有伸缩性。所以又叫做“滥污长三板么二”。到九月里,么二堂子里摆设“菊花山”。么二堂子楼下有个大客厅, 一到九月,就把许多菊花装点在四壁高墙上,客厅里摆下许多桌椅,任 凭一般富商豪贾来宴客。这才是名符其实的“吃花酒”。在平时自以为身 价高的嫖客,往往不屑踏进么二堂子,看“菊花山”却是例外。看“菊花 山”的豪客,又称“吃五梅花”。就是每人吃酒,须花10元20元,主人该 给五席酒的代价,每席12元,合60元。这是最少的数额。多至十朵廿朵 梅花,千金一掷的,亦不是没有。平时客人在长三堂子里当然不会叫么二上的妓女,客人认为这有失 面子。就是在么二上叫长三堂子里的妓女,妓女们也会认为失面子。只 有在九月里看“菊花山”的酒席上,客人叫长三上妓女的堂差,长三妓女 准会来的。而且吃罢了酒,么二堂子里照例有赠品,是“绢制的泥人”, 嫖客们大都不敢带回家去,往往送给出堂差的长三上妓女,所以她们往 往满载而回。么二妓女的熟客花两块钱就可留宿。
(四)“花烟间”在前清同治末年,上海南北两市,鸦片盛行,烟间林立。有一种烟 间,雇用了女子为烟客装烟,以广招徕,名叫“女子烟间”。费银一二角,随客所欲。当时本地绅士,曾经联名请求查禁。至光绪末年,厉行 烟禁,此辈女子装烟的,遂为流氓老鸨所罗致,迁至租界上北山西路一带,立下门户,秘密卖淫,沿用旧名为“花烟间”。
(五)“钉棚”类似花烟间,开在“棚户”里面的,在闸北天通庵路一带。虹口的虹 桥边也有。日中见不到妓女的面,因为实在老丑不堪。就是晚上房间内 亦不点灯烛。到上海光复后,已绝迹了。
(六)“跳老虫”、“老虫窠”这一类下等卖淫所,在辛亥革命以后不再存在。约在光绪末叶,上海小东门市场很繁荣,十六铺横马路一带,跳老虫十分猖獗,规矩人不 敢涉足,而巡捕按月拿了陋规,也不干涉她们的拉客。当时有流行的民 谣:“约约乎,皮老虎;小东门,十六铺,跳只老虫再摆渡。”在“跳老虫”全盛的时代,烟间尚未绝迹。“老虫窠”也就是变相的“花烟间”,与后来的“燕子窠”有连带关 系。“老虫窠”在面子上亦称“花烟间”。踏进窠里有女子招待,花去二角 廿文,开灯兼泄欲。所以又流传了一句话,叫“两角念钿”,代表跳老虫。“老虫窠”花烟间的排场很特别,单间门面的房屋,当门口就安放一 张狭小的楼梯,妓女们都分坐在楼梯旁边,门口挂着一盏黄包车上用的 小油灯,就当作市招商标。她们坐在门口嘴里不住的唱着“十杯酒”等小 曲儿,见有人上前,便叫一声:“来啥!”如果那人站定了回头一看,她 们立即一拥上前,把那个人像俘虏般擒上楼去。
(七)“咸水妹”在当时的美租界虹口一带,北四川路上亦有,门首障着竹帘,她们 坐在客堂里一张大菜桌旁边,桌上放着几瓶啤酒,一架留声机,见有客 至,掀帘招接。此辈皆外国人狎游之所,巡捕房特准营业。然管理綦 严,每周必去检验下体,如有梅毒,勒令停止接客。所谓咸水妹实 为“美貌”之译音。前人笔记上指为即“粤东蜒妓,近海味咸”,实属误 会。
(八)“广东妓院”最初设在英租界老旗昌(今宁波路),后迁至虹口仁智里、清云里 为根据地,夜度资五元、十元不等,出堂唱一律二元现付。粤妓随带洋琴,即在席上敲唱一曲而去。另有在虹口鸭绿江路一带的粤妓,是专接 待外国人的,有类于咸水妹,以开啤酒跳舞计代价,本地人很少去光 顾。
(九)“东洋妓院”在虹口“六三亭”,有名的“月乃家”,规模很大。中国人进去游狎 的,大都懂得日本口语。料理每客售至六元、十元,招艺妓有名单任客 选点。艺妓皆浓涂艳抹,身穿和服,代价以每点一枝线香计算。另 有“舞子”,以表演跳舞娱客。妓女以“三味弦”弹唱日本歌曲侑酒。她们 歌唱时,客亦从而和之,以为同乐。一餐之费,总在每人二三十金以 上。日本投降后,上海已无此辈踪迹。
(十)“台基”为介绍妇女幽会之所。上海首创者名“白沙枇杷”。此后有著名人物“薛大块头”(名文华),无锡人,系居上海马浪路(马当路)某里, 招蜂引蝶,等于鸨母之狠毒。当时一般“名公、巨卿”,都走其门路。她 可算为“人肉市场”的经纪人始祖。后此接踵而起者很多,有福煦路(今 延安路)邻圣坊之“小脚唐老九”,有大广里(后迁马立斯新村)的“菱 花老七”,皆称“氤氲使者”。
(十一)“咸肉庄”在法租界盛极一时,如八仙桥一百四十四号,每晚上门灯烁亮,人 头济济,是公开的“人肉出卖所”。在他们的所谓庄上,有到屋而居 的“坐庄货”,任人挑选。客人上门“斩咸肉”,一次花费仅3元、5元,庄主抽一半以上,因为巡捕使费要抽2/3。一个妇女每晚被蹂躏三五次, 拿不到三五元,得了性病只好借“印子钱”治疗。客人叫庄主从外边叫来 的,称“人家人”,名唤“家香肉”,需另给车资4角,倘不合意,花去“坐 房间”钱1元。所谓“人家人”是指从别的人“家庭”里叫来的女人,其实都 是无照会的野鸡。上门自称为“走门口”。
(十二)“淌排”(也称“淌牌”) 是无定踪的流妓。自从上海有了游戏场,那些到游戏场拉号的无照 会野鸡特别多。人家看她淌来淌去,如无定河边的木排,可任人捞取, 因此叫她们“淌排”。“淌排”装扮得像“人家人”一般,有老鸨在一旁监 视,开了房间,老鸨非得要等侯在旅馆里,拿到了夜度资方肯回去。
(十三)“碰和台子”是一种不挂牌子的住家妓女。也可以说是“半开门”,“私窝子”。但一般也铺了房间,名义上供人打牌,实际上可以叫局、吃酒、住夜。不过不上花捐罢了。当时也分二等,一等是碰和台子的主人(暗娼)不到 外面拉客,一定要熟客引进生客去的。倘单独闯进去,她竟然可以翻脸自称公馆,把你轰出门去。另一等是“台花”(坐庄的咸肉叫做“庄花”, 碰和台妓女称为“台花”)。她一般的到外面兜揽生意,引诱到了客人, 打合他约了朋友来碰和,抽头是没定规要多少,吃酒由客人喊一桌和 莱,另贴她“下脚”(杂费)4元。倘不打牌,二三个人叫她烧几样菜, 斟一壶酒,花上六块八块钱,也可过去。只是留宿要她自愿,费用也没 有规定的。不过当时一些冒充公馆的碰和台子,都是白相人(流氓)嫂 嫂的“仙人跳”(以色为诱而敲诈人的勾当),好梦未成,流氓已到,花 大钱讲和了事。
(十四)“野鸡”凡属踪迹无定,临时性的妓女,通称“野鸡”,在人行道口拉客,有 老鸨严密监视。她们不算私籍,上了花捐,但巡捕房不准沿途拉客,内中大部分是“讨人身体”,被人拐骗来卖给流氓老鸨,开设“野鸡堂子”。
(十五)“男妓”在北方名“像姑”,通称“相公”。在1930年左右,上海有公开出局的男妓。人数虽不多,供客人恣意侮辱。当时有沈桂芳、钟雪琴等,他们 完全被剥夺了男性的权利和人格。男不像男,女不像女,令人作呕。背后都有流氓指使、逼迫作为敛钱的工具。
(十六)“外国妓女”西妓到达上海是清同治年间的事。上海的外国妓女,逐年增长。1915年后,“北四川路”人称“神秘之街”,酒吧林立,各国的妓女都有。不过中国人去问津的还只是少数。
(十七)“白俄妓女”上海来的白俄女人,当时通称“白俄姑娘”。中间有卖淫维持生活 的,在“霞飞路”(今淮海路)、北四川路、洋泾浜一带,非常之多。除 在跳舞场、酒吧间以外的,有一种年轻的白俄姑娘,专以勾引洋兵为对 象。有些“外国咸肉庄”也是她们包办的。“咸肉庄”在美国人话里叫 做“Ham Shop”(火腿店),在北四川路底有两家著名的“火腿店”。其实 全都是白俄咸肉冒充。楼下设有酒吧台,放着一架留声机,客人不论中西,先开啤酒,任意与姑娘跳舞,再登楼泄欲,短时期5元、10元,长夜五六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