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石居先生 朗诵:青青
踏着松软的泥土,一脚踏出一片湛蓝的秋,落英铺满柔弱的心扉,泥浆染黑村畔两道干瘪的枯梁。我在枯梁上,来回踱步,松鼠穿梭在眼里,喜鹊停息了叽喳,一嘴夹了这个秋,熟透的核桃花儿,得意洋洋地飞上老槐树最高的枝头。在秋风里炫耀荣光。
我独自回到村子,独自美丽。小余兴趣盎然地抒情:归乡的人,他们拥有比故乡更白的月亮,他们喜欢半路迷途,总是走不回去。他们归来,只是短暂的歇息,只是路过一样的一瞥。他们的女人在村庄里快速老去,让人放心 。枣树都凋敝在风露里, 村庄不停地黄。无边无际地黄,不知死活地黄 。一些人黄着黄着就没有了,我跟在他们身后,土不停地卷来 。
秋成了,所有的秋都成了。玉米收了,糜子谷穗收了,就连地埂的甜高粱也收了。回茬的荞麦也鼓鼓囊囊了,㞎瓜也掉着几颗,孤零零地熠熠发白,柳生的辣椒,黍米类,大都仰起头,挂一个花苞,死命地追赶夕照尚存的余晖,生怕大限降临。地畔村道两旁柳生的油菜,仿佛闻着了花香,瞭见了金黄。
老果树挖了,塬面整片的土地流转,貌似庄园化,金爷习惯称这是分流,分流出熟地,建设五星标杆式,新品果园。村子剩下的只有金爷一般的长者,去庄园打工,岁数亦不允许。我紧随着金爷坚定而自信的步伐,在村畔,在仄梁,踮起脚跟,仰头伸手,抓一把红而发黑的菅子,杜梨酸涩,得等霜杀了。只有这菅子,果碎核大,肉浅薄皮,甜中带涩,涩中溢香。
村子旧时光里的秋一直尽显盎然,秋黄了,回茬的麦子绿了,倒茬的油菜也绿了。金爷不由自主地朝着土地哀叹,这种叹息,依然透彻得成了习惯;黄豆藤蔓长得非凡,出奇地茂盛,可就是只开花不结果,到头来全是空杆。就连点播的绿豆豇豆也是空杆子了,南瓜也掉不下几个,稀稀拉拉疯长地只顾爬蔓了。假如玉米地一旦不施化肥?假如暖棚?假如果园?金爷高喉大嗓:泥土啊,也得歇歇脚啊!种三年歇三年的境遇一去不复返了。核桃树的叶片最先发黄而脱落,樱桃树叶开始潮红的时候,细长的柳叶,三个圆角的银杏叶,在风中,在晨曦中,开始蜡黄。我们这些个老怂也黄了,说不清那个时辰就掉下了,落进泥土里,挝成泥浆,染黑一方土。
踏着村子的秋,风景线一丝一缕地演化,村子也跟着一点一点地转黄了。
村子的院落一眼颓废,残枝败叶挤压着要淹没了心的着落。
月亮那么白。除了白,它无事可做 ,多少人被白到骨头里 ,多少人被白到穷途里 ,但是九月,总是让人眼泪汪汪 ,田野一如既往地长出庄稼 ,野草一直绵延到坟头,繁茂苍翠 ,不知道这枚月亮被多少人吞咽过了 ,到我这里,布满血迹 ,但是我还是会吞下去 ,就是说一个人还能在大地上站立 。
我脚踏秋月,试图躲避它的失落,我漂浮在岁月不饶人的山川,何曾不尝试着要不饶过岁月。
土壤是村子的魂灵,小觑了即是大过。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一颗桀纣的心,怎可成尧舜之事。
我坚定地要在村头,树一块碑,篆刻你本来的乳名,素金描红。种一棵树,长在岔路口的十字,满目疮痍,一片蜡黄的时候,你不会色盲,瞭望一下天,跟着雀儿,带你到家门前。
2024,菊月初日于村子
本期作者
郑根峰,网名石居先生。陕西黄陵人,高级职称。博客,桥山石斋,笔名石居先生。爱好文学及石玩收藏。乡土诗人协会会员,市作协会员。在省市县报刊曾发表诗歌,散文随笔,小说等。结集散文随笔集《桥山有条沮水河》,长篇小说《影子》,诗歌石论《与石对话》等。
主播青青
原名,师锦妮,艺风art公众平台主编主播,热情,阳光,喜欢在书中徜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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