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新报-欧浪时评1月4日（马德里 柳传毅） 西班牙政府昨天通过国家官方公报BOE发布了关于《公共司法服务效率法》的修正措施，部分措施是删除了西班牙于2013年9月27日批准的《Ley 14/2013号辅助创业者法》里的第63、64、65、66和67条，这五条的内容涉及允许欧盟以外的外国人在西班牙进行投资移民以换取居留权的“黄金签证”(golden visa)，这等于把黄金签证正式废除。该法从4月3日起生效，意味着“黄金签证”将在四个月后停止发放。
这部经历了11年的《辅助创业者法》由当时的人民党首相拉霍伊政府制定，旨在吸引外国投资者和精英人才，更大的原因是为西班牙解困，因当时的西班牙陷入非常严重的财政困境，失业率达27%，失业人口600万。
实际上，当时的欧盟建议多个成员国实行了“黄金签证”，以便吸引投资为本国解困，所以，当时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爱尔兰等都推出了吸引投资移民的“黄金签证”。各国的批准门槛不同，西班牙最初的设想是购置35万欧元房产即可批准“黄金签证”，后来提高至50万（可以是购置多套的合计），进行这样投资的外国人可以获得西班牙居留，最初是仅限居留权，但2015年进行了修改，变成居留和工作权。初始居留期限为两年，可再延期五年。
不过，“黄金签证”并不仅限于购买房产途径，其他途径包括：购买西班牙国债200万欧元；入股西班牙企业100万欧元；创建符合西班牙整体利益、有真实经济活动的创业计划；带动就业的投资等，都可以批准“黄金签证”。
中国人获黄金签证最多 但出钱最多的是美国人
依据西班牙政府的报告，自2013年实现“黄金签证”至今，合计发放近1.45万张黄金签证。但另一说法是发放了6200份。两个说法都对，因为签证可以让投资人的配偶、子女也一同获得签证，等于一项签证实际可以签出几张签证。以下我们以6200份为叙述。
依据加泰罗尼亚媒体的报道，获得黄金签证数量最多的是中国公民，在2013-2023年间，中国人获得了3300多个签证，占总数过半，其次是俄罗斯人3100多个，英国人1000多个。至2022年为止，该签证的最大受益者原本是俄罗斯，但乌克兰战争开始后，欧盟下令停止给俄罗斯人发放，这让中国投资者位居榜首。
如果依据投资金额排名，对西班牙“黄金签证”出钱最多的是美国人，西班牙地产门户网Idealista采集到的以投资金额为排名的最靠前数据如下：
美国人：15.74亿欧元
中国人：7.68亿欧元
墨西哥人：6.48亿欧元
日本：5.01亿欧元
（俄罗斯未在榜中，可能因政治原因被隐藏）
为什么废除黄金签证？说到底是两党恶斗
“黄金签证”自推出以来就议论纷纷，有人担心成为洗钱工具，带来金融安全问题，有人担忧造成房产投机，有人担心是否能吸引到真实对西班牙有利的投资。西班牙社工党首相桑切斯的废除理由是，“造成对住房的投机性投资，这不是我们想要的国家模式。”政府发言人伊莎贝尔·罗德里格斯女士（Isabel Rodríguez）去年4月开始考虑废除时曾指出，废除是为了“保证住房是一项权利，而不是一项投机生意。而在目前西班牙住房非常紧张的形势下，这种投资加剧了西班牙本来就住房价格紧张的情况。例如在巴塞罗那，与这种投资相关的购房量占当年房屋销售额的5.3%，在Marbella市更高占7.1%。”一句话，政府认为黄金签证带来了投机，进一步推高了房价。
右翼人民党则始终反对废除，称西班牙近年每年交易50到60万套住房，而与黄金签证有关的购房量不达总数的1%，因此，黄金签证推高房价和造成投机是“谎言”，更甚的是从此断绝了西班牙吸收投资的财路。实际上，许多地产经纪公司也反对废除，显然，这是因为废除了就没这样的生意可做。
但说到头，无论是执政的桑切斯社工党政府还是反对的人民党政府，都是出于本党利益而驳斥对方，人民党是不甘于自己的立法被废除，社工党则从来不欢迎投机，而重要的是，这是最大政治对手的投资法。
从效益看，黄金签证收效不高，因为实行11年发放6200份签证实在不多，吸收到的金额也不过几十亿欧元而已。所以，争论有没有“推高房价”不是理由，因为对市场的影响非常有限。同样，废除不废除对市场的影响也很低，既不会因此降低了房价，房市也不会因此变得冷清。
所以，西班牙政坛过去两年（西班牙左派Mas Pais从2022年起就提出废除黄金签证）反复纠缠这个问题其实都是党派之争，废除不废除对西班牙市场几乎无较多影响。
但话说回来，如果在台上的是人民党而非社工党，人民党也一定废除，因为欧盟从2022年起就敦促各国终结黄金签证，理由是经济已经改善，不再需要这样的工具。另外，欧盟并认为黄金签证带来安全问题，因为许多申请人的资金来源不明。
实际上，例如爱尔兰、葡萄牙等国已经废除了黄金签证，其他国家也在抬高签证要求。因此，西班牙无论谁在台上，废除是时间问题而已。
已经批准的黄金签证还有效吗? 还有最后一班车吗？
两大问题的答案都为“是”，因为昨天的国家公报里，有一条关于执行该法的《第一条过渡性规定》（Disposición transitoria primera），称“在本《公共司法服务效率法》生效之前（即2025年4月3日前）已经提交了申请的投资者或其家属，可以被批准相关的签证和授权。”关于已经获得了签证和居留者，《第二条过渡性规定》：投资者或其家属的签证和居留期限继续至其法定有效期，并且可以依据相关规定和符合条件下申请办理延期。简单的说，最后一班车在今年4月3日前，已经有居留者也可延期。
除了西班牙 欧洲哪里还有黄金签证？
另外，目前还有一些欧洲国家继续有黄金签证，例如意大利和希腊仍然有此签证。匈牙利于 2024 年10月重新启动投资移民计划。马耳他则是“黄金护照”，条件是在三年内投资70万欧元可获得居留权。比较有意思的是，乌克兰战争爆发后，远离欧洲大陆、孤悬在海洋中的小岛国马耳他（50万人口）也许因为自己人微言轻又无法帮助乌克兰，喊了一嗓子“禁止给俄罗斯人发黄金签证”口号作为对乌克兰的支持，同时要求各国废除黄金签证。也许因为喊过这些口号，所以马耳他把“黄金签证”改成了“黄金护照”。
国家官方公报：
https://www.boe.es/diario_boe/txt.php?id=BOE-A-2025-76
（欧浪新闻信息来自西班牙政府官方、埃菲社及世界报、国家报等当地主流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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