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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新西兰集中出现了一系列医疗人员罢工、医疗人员短缺和急诊时间过长的案例,引发很多民众的强烈不满。新西兰总理Christopher Luxon在今年开年的重组调整中也拿此前的卫生部长Dr.Shane Reti开刀,将其踢出内阁,换上Simeon Brown担任新的卫生部长。![]()
上任后,在接受惠灵顿媒体The Post的采访时,Brown部长提到了自己的工作重心:政府将更加倾向于推动在线远程医疗(Telehealth),以应对全科医生(GP)预约等待时间过长的问题。![]()
Brown称,他将重点关注如何利用创新和技术,为新西兰人提供更便捷的初级医疗服务。“目前有很多创新者在做出色的工作,我们该如何与他们合作?”此外,他还提到政府将重新审视医疗职业范围(Scopes of Practice),以确保护士能够在社区内发挥更大的作用,从而缓解医疗系统的压力。从Brown目前释放的信号来看,接下来新西兰政府可能会鼓励发展线上问诊、远程医疗服务、电子处方等数字化医疗手段,以提高医疗服务的可及性,减少面对面就诊的需求。不过,值得指出的是,远程医疗的发展也可能带来挑战,例如:- 数字鸿沟:低收入人群或老年人可能缺乏访问互联网或使用智能设备的能力。
- 医疗质量保障:远程诊疗可能难以替代某些需要面对面检查的医疗服务。
- 隐私与数据安全:患者的医疗信息在线传输可能面临安全风险。
美国医保CEO被杀案余波未了
新西兰开始讨论“私人医保”
新西兰医疗现在还面临的一个大讨论是:是否要“私有化”?美国CEO刺客Luigi在被捕后,表达了对美国医保系统的憎恨,从而引发全球舆论对私人医保体系的争议。然而,在大量美国人对医保表达强烈不满的当口,即将在今年4月担任新西兰副总理的David Seymour日前提出,应该让更多人退出本国公共医疗,转而使用私人医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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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ost称,在被问到对于David Seymour日前提出对新西兰医疗“私有化”的问题时,新西兰卫生部长Simeon Brown一开始似乎不清楚Seymour的“私有化”指的是什么,只在记者提供了Seymour的讲话内容后才表示,自己的任务是改进公共医疗服务,而不是公立和私立都管。![]()
来源 | The Post
来看看David Seymour日前说的“私有化”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日前其“国情咨文”的讲话中,Seymour称,应该对新西兰部分国有资产和公共服务进行私有化,并表示新西兰人对此过于“胆怯”。提议包括允许个人选择退出公共医疗体系,转而使用私人医疗保险,政府会将人均约6000纽币的医疗支出直接发放给选择这一选项的人。他强烈建议让医疗和教育领域引入市场机制,让公民“选择自己喜欢的服务提供商”。![]()
公众对这些提议的反应不一。虽然一些人支持通过私有化提高效率的想法,但也有许多人因过去的经验持怀疑态度。新西兰历史上的私有化改革,特别是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的“罗格诺米克斯”(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时期,导致了严重的经济和社会问题。例如,在1987年至1992年间,制造业失去了约76,000个工作岗位,同时儿童贫困率从1982年的14%上升到1994年的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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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en.wikipedia.org/wiki/Rogernomics#Immediate_results
这些历史问题导致了公众对私有化的普遍担忧。批评者认为,以往的私有化并未带来承诺的经济效益,反而加剧了不平等和社会问题。而支持者则认为,如果执行得当,私有化可以带来更高的效率和创新。从现实来看,“执行得当”的典例似乎不多,提到“私人医保”人们最开始想到的仍然是美国的现状——美国的医疗体系主要依赖私人保险。与拥有强大公共医疗系统的国家相比,美国的医疗体系在医疗服务的可及性、健康结果和个人经济负担方面存在严重的不平等。例如,2023 年的一项研究发现,美国有近 3000 万人没有医疗保险,其中许多人难以负担基本的治疗费用。此外,2019 年《美国公共卫生杂志》的一项研究 发现,约三分之二的个人破产案件与医疗问题有关。![]()
至于David Seymour提出的“代金券”计划,类似的则有中国香港的“长者医疗券计划”为先例。不过,值得指出的是,该系统在香港并未显著减少公共医疗服务的使用,也未显著降低公共医疗服务的使用比例。也就是说,虽然将公共医疗资金直接提供给个人以选择私人医疗服务,可能在理论上减轻公共医疗系统的负担,但实际效果可能有限,此外还有如何确保私人医疗服务的质量和公平性,以及防止医疗费用因“趋利”而过度上涨等等问题…
相关论文:https://bmcpublichealth.biomedcentral.com/articles/10.1186/s12889-021-11280-z
行动党在到底如何发“代金券”上,目前公开的信息也很有限。根据ACT官方网站,他们致力于通过减少官僚作风、加强公共和私人部门的合作、利用技术以及注重患者结果来实现现代化的医疗体系——但关于如何具体实施“私有化”的详细计划,特别是将公共医疗资金直接提供给个人以选择私人医疗服务等提案,尚没有明确细节公布。当下在提到医疗“私有化”问题时,最经常被祭出的正面例子,是瑞士的医疗体系。不过,瑞士采用的是强制性私人医疗保险制度——瑞士法律规定所有居民必须购买私人健康保险,并从受监管的私人保险公司中选择,这和行动党提出的让居民自愿选择私人医保,是不同的。瑞士没有免费公立医院,但瑞士政府为低收入人群提供补贴,确保每个人都能负担得起医疗保险。![]()
瑞士领衔医院之一Lausanne University Hospital
瑞士还规定,保险公司不得因已有疾病拒保,保险公司必须提供一套统一的基本医疗保险,不得从基本保险中牟利,从而保证全民都能获得基本医疗保障。在此系统下,瑞士医疗保险实现了全民覆盖——几乎100%的瑞士居民都有投保。瑞士的医疗质量也在全球系统中名列前茅。此外,医疗候诊时间也很短,和美国相比,瑞士保险体系也更透明、流程简单,管理成本低,政府的财政负担也得到了减轻。
2018年,瑞士在欧盟卫生消费者指数榜单中排名第一
- 瑞士的医疗保险费用较高,尤其是中产阶级需要自行承担不小的开销。
- 体系较为复杂——由于保险公司规定不可从基本保险中获利,但可以从附加险中获利,不同保险公司提供的附加保险种类繁多,可能让消费者感到困惑。
- 潜在的不平等——虽然有政府补贴,但能够支付额外保险的人通常能获得更快、更优质的医疗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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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的经验表明,医疗私有化可以在政府严格监管的情况下取得成功,但前提是要确保公平性,防止医疗资源向富人倾斜。同时,这种模式是否适用于新西兰,还取决于人口规模、民众对强制保险的接受度以及公众对私营医疗机构的信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