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大春，今年65岁。半辈子的风风雨雨，觉得自己算是问心无愧。
可到了这把年纪，我才发现，所谓的家庭亲情，竟能被一套房子撕扯得七零八落。这套房子，是我和老伴儿杨桂花一砖一瓦省吃俭用攒出来的。四十多万的老房子，不是什么大豪宅，可它承载了我们一辈子的心血。
去年老伴儿去世前，握着我的手说：“大春，咱女儿小洁日子不好过，你看能不能帮衬着点。”那眼神，仿佛要把一生的牵挂全都传递给我。
于是，今年春天，我把房子过户给了女儿李小洁。她离婚后，带着七岁的儿子在外面租房，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这房子对她来说，是安稳下来的唯一指望。可没想到，这事儿却成了导火索，把本以为亲如一家的我们烧得面目全非。
事情发生在那天下午，儿媳妇张婷婷一脚踢开门，脸上的怒气让我都来不及问她要喝口水。
“爸，你还真行啊！”她大声质问，手里还拎着一袋水果，果子掉了满地都是，“这房子说给就给，眼里还有没有我们一家了？！”
我放下手里的茶杯，努力让语气平和些：“婷婷，你听我解释，这房子……”
“解释什么？”她冷笑，“你知道我们要还多少房贷吗？小洁离婚是她自己的事，凭什么你就偏心她？您有没有想过，等您老了，谁养您？房子给了她，养老是不是也让她来负责？”
她的话刺得我脸颊发烫，心里更不是滋味。“我这辈子没偏心过谁，小刚从小到大我对他不比小洁少！房子给了你姐，是她确实需要，养老的问题……我没说不靠你们！”
“哼，说得好听！什么叫‘没说不靠’？现在就把房子全给了小洁，您还想怎么靠我们？”张婷婷脸上的怒气未减，语气越发尖锐，“您放心，房子归了她，养老就别指望我们了！您赶紧去找小洁啊！”
“婷婷！”我儿子李小刚这时候赶了回来，看到自家老婆和我吵得不可开交，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你乱说什么呢？”
张婷婷回头一瞪：“小刚，我乱说？你爸这么偏心你姐，你居然一句话都不说？房贷谁还？孩子谁养？你这个‘孝顺儿子’，是不是打算让咱家喝西北风？”
“小刚，小洁她确实日子难过，你要多体谅点。”我也忍不住开了口，“再说了，这房子本来也是我和你妈的，给谁，难道我没有权利？”
“爸，我理解您的意思。”小刚叹了口气，语气疲惫又无奈，“可你这样做，的确会让婷婷心里不舒服。我们是小家，您要给小洁帮忙，我们也该有知情权不是吗？”
“知情权？”我冷笑一声，“这房子的事早就提过，难不成你们当时都装没听见？”
张婷婷火气更大了：“那时候您就一句‘可能给小洁’，可现在房子都给过户了！你考虑过我们吗？”
“够了！”小刚一声吼，把张婷婷吓了一跳，“你闹够了没有？爸把房子给姐，也不是你撒泼的理由！”
张婷婷眼圈一红，却没有退步：“李小刚，你什么意思？我是撒泼？行！今天把话说明白，您爸老了就去找你姐养老！我受不了这份委屈！”
气氛顿时凝固。屋里安静得只有挂钟的嘀嗒声。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怒火：“婷婷，小刚，你们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你们的生活。
这辈子把孩子养大，我也没指望让孩子回报。你们要真觉得我亏待了你们一家，那这养老的事，确实不用你们管了。”
当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老伴儿的照片摆在桌角，仿佛在责备我的决定。
我心里五味杂陈：难道我真的错了吗？给女儿房子，是不是对儿子一家太不公平了？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小洁拉着儿子来了。她把一张银行卡放在我面前：“爸，这卡里是我能挤出来的五万块。房子是您给的，但我不能让您以后为难。”
我握着那张冰冷的卡，心里像被人掏空了一样：“小洁，你这又是何必？爸老了，这点儿事还能自己撑得住。”
她红着眼睛：“我不想因为房子，让咱一家人连话都说不下去。我有手有脚，能挣，爸您别操心了。”
张婷婷后来带着小刚回来看我。她没再提房子的事，态度甚至比以往温和了些。可我知道，她心里的刺，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