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贵怀:我把党、把人民赋予我的权力,我用来为自己服务,我当时想到的我当了这个官,我就是要为自己找钱,就是要为自己服务。
皮贵怀,曾任铜仁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铜仁市委常委、石阡县委书记,铜仁市委副书记、市长等职务。
皮贵怀自述用公权谋私利有一个发展变化的过程。早在2008年至2011年,在省委组织部当处长期间,皮贵怀就利用所在处室对口联系国企的便利条件,为亲属在国企入职、工作调动等方面违规提供帮助。
皮贵怀:我是从感恩来帮我(堂)妹,堂弟也是。
皮贵怀自幼随爷爷、奶奶、叔叔一起生活,他说为堂弟、堂妹找工作是用公权谋取私利的第一个阶段:从“感恩”的角度来办。自认为“出于情面办”,却已打开了一扇不归之门。
2011年,到铜仁市担任组织部部长后,在周围人簇拥吹捧下,大权在握的皮贵怀很快进入了第二个阶段:请托帮忙办。
皮贵怀:办好以后,到过年过节他送点东西给你,我说这个东西还可以为自己谋利。
不管是感恩还是帮忙办,皮贵怀都收到了各种“感谢”。后来,更多的人奔着他的权力而来,送钱送物,请托办事。皮贵怀于是彻底把手上的权力当作利益交换的“工具”,这就是他说的以权谋私的第三个阶段:不送钱不办。
皮贵怀:给我送钱送物的我优先办,不送钱不送物的我就不办。
刚开始,办事过程皮贵怀还会有所“注意”,至少表面上做到“程序合法”。
皮贵怀:后面到后来,发现这个权力,越用越顺利,越用越有满足感,干脆把“程序合法”这个幌子,这张遮羞布也不要了。你就给我送钱,我就给你办事。
这种赤裸裸的权钱交易,主要发生在皮贵怀任铜仁市委常委、石阡县委书记后,突出体现在他任人唯“钱”,卖官鬻爵。
皮贵怀心中有一杆“秤”,除关系的亲疏以及请托事项的难易程度外,送钱送物的多少是衡量帮忙程度的一个关键要素。
皮贵怀:走得近,我也会帮你一些忙,一些小忙,但是你没有实实在在行动,你不出钱,你没有送我钱,我也没有肯出大力给你帮忙。
长期在皮贵怀身边工作的石阡县委办原主任龚朝清(已另案查处)就是如此。
皮贵怀:他一直没给我送钱,就是送点酒,每年过年都是一件茅台酒。我虽然推荐了他,但是他的岗位一直都没有那么重要,到后面他给我送了钱,送了十万块钱,我又把他推荐交流到印江县做常务副县长。
省纪委监委工作人员 张力:在摸清皮贵怀的潜规则后,石阡有一批干部纷纷效仿,先后有十余名领导干部向皮贵怀送钱,而标准基本一致,就是要送十万元以上才能够得到提拔重用,皮贵怀也因此得到一个外号,叫“皮十万”。
而没给皮贵怀送钱的干部,哪怕能力强,条件符合,也长期得不到提拔。
皮贵怀:(有的干部)一直和我在石阡工作,工作能力很不错,的确不错,我很多工作都依靠他们帮我干,但是他们从来没送过我钱,到我离开他们原来是什么职务,还是什么职务。他们没给我送钱,我没给他们办事。
用人导向是风向标,用好一个人能激励一大片,用错一个人则会挫伤一大片。皮贵怀把德不配位、跑官要官的一批人推荐提拔到重要岗位,严重破坏了当地政治生态。
皮贵怀:一些兢兢业业的干部没有得到重用、没有得到提拔,打击了这些干部的积极性,干部的精神状态就变差了,干部队伍的素质,整体素质就变差了。
通过不正当手段谋取官位和钱财,最终必然是得不偿失。反腐利剑之下,皮贵怀违规帮助提拔的龚朝清等多名下属,后因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被查处。违规得到工作的亲戚,也被严肃处理。
皮贵怀对下属奉行“任人唯钱”,服务商人老板同样也是“办事收钱”。其刚任石阡县委书记时的一件事,较为典型地反映了这一心态。当时,皮贵怀同意优先考虑让商人赵某承接一个道路工程项目。
皮贵怀:我一个几亿元的项目给你做,你一点表示都没有,你一句话都不讲,所以我要让你做得不好意思,你有困难我反而去不停地帮你,然后你总会来感谢我,这种我是有想搞钱的目的。
领会到县委书记热情帮忙的目的后,赵某很“懂事”地带上30万元现金和300万元的承诺,敲开了皮贵怀办公室的门。
皮贵怀:他就主动给我讲,“书记,我还给你准备了300万的感谢费,到付款完以后我就给你兑现,我这里还有一点实实在在的先感谢给你。”
经查,皮贵怀利用职务便利为私营企业主赵某等14人在获取工程项目、资金拨付等事项上提供帮助,为亲戚及下属17人在职务调整等方面提供帮助,非法收受上述31人所送巨额贿赂,其中99.5%是党的十八大后收受。
皮贵怀是反腐高压态势下不收敛、不知止的典型。被查处后,他才知道后悔,可惜悔之晚矣。
皮贵怀:我对不起大家,我让大家失望了,我也给大家带来损害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