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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德廉美
来源：慈怀读书会（ID：cihuai_dushuhui）
编辑：慈怀妈妈（ID ：cihuai_mama）
也许你已记不清这一生到底爱过多少人，但却很难忘记第一次爱的人。初恋是一颗永远不会开花的种子，我们却愿意浇水、施肥，精心呵护，把它埋在内心的最深处。我们愿意记得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是因为怀念那个时候纯真青涩的自己。叶渭渠先生曾说过：“《伊豆的舞女》可能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初恋。”书中以细腻的笔触讲述了一位青年学生与一位年少舞女的相遇，在相处过程中互生朦胧的爱意。本书的作者川端康成，是日本文学界“泰斗级”的人物，他的代表作有《雪国》《古都》《千只鹤》，他善于用意识流写法展示人物丰富的心灵世界，富有抒情性，将日本“物哀”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下面让我们走进他笔下的故事，去体会这份爱而不得的初恋的美好和遗憾，从中体会新的人生感悟。男主人公“我”是一名二十岁的大学预科生，家境优渥，社会地位很高。假期闲暇时，我独自背着包到伊豆旅行，在去汤岛的途中偶遇了几个年轻的舞女。到汤岛的第二晚，又碰到她们来到了旅馆的门厅跳舞。第三次相遇，我是有意为之，故意放快了脚步追赶她们，没想到真的在雨后的茶屋相遇了，平淡枯燥的旅途顿时有了一丝丝惊喜和期待。在三个舞女里面，我最留意的是薰子。十四岁的她看上去有着十七八岁的成熟，梳着一个古雅的大发髻，小小的鹅蛋脸透漏着英气，显出一种和谐优雅的美，我对薰子心动了。与舞女们同行的还有薰子的哥哥、嫂子，熟络之后，我主动提出跟这群流浪艺人结伴而行，其实就是为了找个理由来接近薰子。在旅途中闲聊沿途的风景趣事，薰子会红着脸，神色非常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我和薰子一起下五子棋，出乎意料的是虽然是舞女，但是棋艺却很精湛，跟我不分胜负，我从心里对薰子更加欣赏了。晚上薰子会让我读话本，我一朗读她就把脸凑近，几乎要触到我的肩膀。我用余光悄悄看着薰子，她的眼睛里闪着光，亮晶晶的特别好看，笑靥如花。还有一天我看到了清晨刚睡醒的薰子，她十分害羞，脸上还残留着昨夜的浓妆，嘴唇和眼角微微泛着红，这副别具一番韵味的模样，使我怦然心动。她会在路途中挑选比她个头还高的竹子，亲自递给我做手杖。在别人议论我牙齿不齐的时候，她会向着我说话，“把它拔了，再镶一颗金牙就好了呀。”她还会跟姐妹窃窃私语，夸赞我是一个好人。虽然没直接表达过爱意，但爱早已在两个人的心中蔓延开来了。可身份地位的悬殊，注定了这是一场无疾而终、不被人看好的感情。而且这样的差距，让我有着不自觉地优越感，而薰子有着习惯性的卑微感：路途中遇到泉水，我坦然接受先喝干净的水；入座时，我会接受薰子为我掸去身上的尘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下山时，薰子给我找来好的拐杖，我也觉得是她应该做的，没有去体会她的辛苦。薰子面对我，也是想爱但却不敢靠近，一起走在乡间小径时，薰子总是跟在我身后保持着2米的距离。没过几天便是我离开的日子，这一别，两个人都明白，再见是很难了。没有说出口的爱，才是最痛。或许初恋的意义，本就是一种情感的体验和生命的历程，虽未曾拥有，但能够遇见，也已经值得。![]()
在旅行途中，最开始我因为避雨到了一家茶馆休息，熏子等一群流浪艺人们也在此歇脚。这家茶馆是位老婆婆开的，她还有一个因为中风身体瘫痪的老伴。老婆婆遇到我这个罕见的读书人，非常热情，一口一个少爷喊着。当我被老婆婆的老伴吓到时，她也会连忙道歉，生怕我不高兴。可当我询问流浪艺人的情况，问她们晚上住在什么地方。老婆婆却轻蔑地回答：“少爷，那种人住的地方哪有谱啊？哪儿有生意做，就住在哪儿。今晚到底住什么地方，怕是自己都不知道。”雨停后，我要离开茶馆，看着老婆婆可怜，我留了下了一枚五十钱的银币，老婆婆惊喜万分，感动得几乎落泪。她步履蹒跚迈着碎步，坚持要送我离开，并一直说着感谢。明明这个老婆婆自己也是底层人，却对同样身份低微的流浪艺人们不屑一顾，对身份高的我谄媚献好，这样拜高踩低的行为，实在是虚伪极了。从茶馆离开后，我加快脚步追上了熏子一行人，也跟熏子的哥哥荣吉攀谈起来。荣吉快24岁了，曾做过新派剧演员，因为走错过一步，到现在沦落到做流浪艺人，偶尔在宴席上演上一段。荣吉的妻子千代子刚19岁，但是却两次怀孕，孩子都因流产和早产没活成，一路奔波劳顿，千代子的身体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很是凄惨。荣吉本来不想让妹妹薰子从事这行，可是迫于生计，一行人只能漂泊在外，居无定所，还要忍受他人异样的眼光，一些村庄压根都不让他们这种流浪艺人进入。晚上这群流浪艺人接到了工作，到小饭馆去助兴演出，在酒宴上唱歌打鼓跳舞，还会陪客人吃饭喝酒。第二天晚上，我和一个纸张批发商下起了围棋，旅馆饿院子里又传来了鼓声，熏子她们又要接客工作了。纸商对我态度极好，可当流浪艺人来时，他说着“哎，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话语之间也是对熏子她们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我对这群流浪艺人的态度却是十分好的，我不嫌弃他们地位低，愿意跟他们结伴而行，跟荣吉像朋友那样谈天说地，面对底层的舞女熏子，甚至从内心深处欣赏、爱慕着她。而这些流浪艺人们，真诚善良，乐观开朗，虽然地位低，却活得洒脱自然，不会像那个茶馆老婆婆一样瞧不起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因为对方家境优渥而谄媚献好。木心说过：有教养的人士，对车夫、浴室侍应生、任何传递物品的人，从来不会敷衍搪塞。对弱势群体的态度，暴露了一个人最真实的教养和人品。美好的旅途总是短暂的，我的旅费已经所剩无几，决定明早乘船回东京，我对艺人们说是学校里有事，他们也就没有再多做挽留。临走前一天，艺人们还约定好让我寒假来他们的老家旅行，到时候一起去接我。熏子一反常态，跑来主动让我带她去看电影。她是想跟我多相处一会。可熏子的妈妈就是不同意。我走出大门自己去看电影，看到熏子的神情淡漠，十分伤心。电影没看多久我便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我明白熏子的家人反对这段恋情，知道不会有好的结果，我的眼泪无缘无故地扑簌落下来……我从头上摘下便帽戴在荣吉头上，当作一个小的送别礼物。快到码头时，熏子的身影蓦地映入我的眼帘，她赶来送我了。熏子默默垂着头，脸上还有残留着昨天的妆，眼角那一抹红似嗔似怒，给稚嫩的面庞添了一分英气，也更牵动了我心中的情思。我找了许多话题同熏子攀谈，可熏子难过得一句话不说，就低头望着运河入海处，一个劲儿地点头做回应。我上船后，熏子依旧一言不发，我回过头去，有那么一瞬，她好像要开口同我说再见，却终究没说出口，只是再一次向我点了点头。直到轮船驶远，熏子才开始挥舞手中白色的东西，分别之时，竟没听到她开口说一句话。我看到人们围在她身旁，不住地安慰着她。我放下心来，走到相邻的船舱。枕着书包躺了下去，脑中一片空白，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眼泪簌簌地滴落在书包上，这是我第二次为熏子落泪了。二十岁的我因为受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忧郁感、太过苦闷才踏上了一个人的旅途。而舞女熏子，就像是一个天使一样，治愈了我内心中的孤独和抑郁，让我重新感受到了久违的悸动和快乐。也被流浪艺人们的热情乐观所感染，“流浪之路”也洗涤了自己阴郁的灵魂，丰盈了我的内心，让我重新有勇气面对俗世的纷扰。我终于从阴霾中走了出来，与真实的自己和解了，也与这个世界和解了。伍尔夫曾说过：不必行色匆匆，不必光芒四射，不必成为别人，只需做自己。学着主动接受不完美的自己，接纳自己的不完美，理解自己的孤独和焦虑。
有人说初恋的滋味，就是每每当你回忆起它的时候，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心跳加快。青涩的初恋里，藏着我们最初的悸动，还有年少时最纯真的感情。在川端康成笔下“世界第一初恋”的故事里，我们跟随着主人公品味了初恋的喜悦，爱而不得的淡淡哀伤，还有那在眼泪中的淡然和释怀。当岁月境迁，我们变得成熟老练，很难再因为一个眼神一个微笑而小鹿乱撞。或许，我们怀念的不是初恋的人，而是初恋的那段时光，那个奋不顾身的自己。初恋的意义，也许就是一种必不可少的人生历程，一次审美的体验和磨练。只要拥有过，感受过，虽然没有开花结果，但人生也便没有遗憾了。*作者：德廉美。本文首发慈怀读书会（ID：cihuai_dushuhui）因书明理，以慈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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