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法师有钱有名有那么多女人,为啥去当和尚?李叔同后人今何在

文化   2024-10-13 22:05   重庆  

弘一法师李叔同

李叔同(1880年10月23日—1942年10月13日),又名李息霜、李岸、李良,谱名文涛,幼名成蹊,学名广侯,字息霜,别号漱筒。

李叔同是著名音乐家、美术教育家、书法家、戏剧活动家,是中国话剧的开拓者之一。他从日本留学归国后,担任过教师、编辑之职,后剃度为僧,法名演音,号弘一,晚号晚晴老人,后被人尊称为弘一法师。

1942年10月13日,弘一法师圆寂于泉州不二祠温陵养老院晚晴室。


从风流才子到一代高僧的传奇人生———弘一法师

半世风流半世僧,大概去世前,他心中有所念吧。如春满花开,如皓月当空。悲欣交集。


李叔同的人生大抵可以划分为两个阶段,以39岁为分水岭。39岁前的他似乎格外受到命运的垂青,锦瑟年华享尽荣华富贵、无边风月,不啻是多情人间富贵花。


1880年,李叔同出生在天津一个显赫的家族——著名的 “桐达”李家。父亲李世珍曾官至吏部主事,之后辞官继承父业,经营“桐达”钱庄和盐务,成为津门巨富。


李叔同是李世珍的老来子,李世珍68岁时,妾室王氏才生下他。据说,李叔同降生之日,有喜鹊衔松枝送至产房内,大家都认为是佛赐祥瑞。后来,李叔同将这根松枝携带在身边,终生不离。


李家笃信佛教,他打小就学会了念诵《大悲咒》《往生咒》等佛经,在家常与三弟一起学僧人做法,“两个人都用夹被或床罩当袈裟,在屋里或炕上念佛玩”。


李叔同五岁那年,父亲李世珍去世,晚清名臣李鸿章词条不但登门祭拜,还亲为丧礼“点主”。在一片空寂幽远的佛音中,家眷个个泪如雨下,唯独李叔同没有哭。因为他认为有僧人祈福,亡魂升天应当欢喜才对。


李叔同自幼展现出过人的聪慧,六七岁时读《昭明文选》就能出口成诵,十三岁时书法和篆刻开始闻名于乡,十六岁入辅仁书院读书。每次考课作文都感到文思泉涌,纸短文长,于是灵机一动,就在一个通格里改写两个字交卷,博得了“李双行”的美称。


少年李叔同


后来因积极鼓吹维新变法,失败后,李叔同携新妻和母亲避祸上海,入读南洋公学经济特科班,与黄炎培、邵力子、谢无量等从学于蔡元培。


由于他家在上海有钱庄,他可以凭少东家的身份任意支取生活费用,手头相当阔绰。他以富家公子身份,与沪上名流交往,文人雅士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五光十色。他的文章屡屡拿第一,名动上海滩,还与许幻园词条、袁希濂、蔡小香、张小楼四人结下金兰之谊,号称“天涯五友”。


在许幻园家“城南草堂”,天涯五友每天吟诗唱和,畅叙幽情,好不快意。多年以后,李叔同回忆起这段时光时,仍不无留恋地对弟子丰子恺坦言,这五六年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作为一名富贵风流才子,李叔同自带光芒,女人缘极深。还在天津时,他就常陪母亲去天仙园看戏,结识了当时津门最出众的坤伶杨翠喜。他每天晚上都去为她捧场,散场后,充当护花使者打着灯笼送她回家。他还给她讲戏,指导杨翠喜的唱腔和身段。可惜,这个女子后来被卖入官家,两人劳燕分飞,李叔同只好在万种闲愁中为其写下 “额发翠云铺,眉弯淡欲无”的追忆。


在上海,李叔同又结识了集美色与才情于一身的诗妓李苹香。才子佳人,两人想必也有过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但最终也如他自己所言:“奔走天涯无一事。何如声色将情寄,休怒骂,且游戏。”


25岁的时候,李叔同年仅46岁的母亲去世。他按照新式规矩安葬完母亲后,毅然只身远走日本学习美术和西洋音乐。在他日本留学期间,邂逅了一位如樱花般美丽的日本少女,这便是他的第二任妻子。


关于他的这位日本妻子,坊间传说得很神秘,有人说她是房东的女儿,有人说她是李叔同的校友。她甚至连确切的名字都没有留下,我们只知道李叔同在信中称呼她为诚子。她做过他的模特,他以她为原型,创作了大量的裸体画。几年后他们一同返回了上海。


如果说25岁前,李叔同只是一个尚未真正体会过人生酸苦的青年才俊,那么25岁到39岁出家前,李叔同的人生就是艺术本位。他的艺术生涯即将进入全盛期,文娱两开花。在戏剧上,李叔同参与成立了中国第一个话剧团体春柳社,在《茶花女》中扮演女主角玛格丽特,舞台的布景设计、化妆、服装和道具开风气先河,引起巨大轰动。


在音乐上,他出版发行中国近代史上的第一本音乐刊物《音乐小杂志》,是中国第一个用五线谱作曲、第一个在国内推广钢琴,第一个引进西方乐理的音乐家,一生写下九十多首歌曲。在书法和绘画领域,他是中国油画之鼻祖,还开办了中国历史上第一堂人体写生课。他的字与南社名僧苏曼殊的画,时人并称“双绝”。傲娇如鲁迅,也以得到他的一幅字为无上荣耀:“朴拙圆满,浑若天成。得李师手书,幸甚!”


此外,他还教出了漫画家丰子恺、国画大师潘天寿、音乐教育家吴梦非、音乐家刘质平等,几乎撑起了民国文艺界的半壁江山。


然而,正是这样一位名满天下的文艺大佬,却选择在盛名之下出了家,甚至没有知会他在天津和上海的两位夫人。这在1918年的中国可真算得上一个爆炸性新闻,其劲爆程度远远超过了同年段祺瑞再次当任国务院总理,孙中山辞去大元帅职务,鲁迅发表国内首部白话小说《狂人日记》这类的大新闻。


不管世人如何讶异疑惑,四处打听追问,又如何著论评述,总之李叔同已经到了杭州虎跑寺词条里落发为僧,皈依三宝,取名演音,号弘一。青灯古佛前,他不再是李叔同,而是弘一法师。


剃度几个星期后,曾与他有过刻骨爱恋的日本妻子,从上海匆匆赶来,势要他给个答复。杭州西湖边,留下过无数美丽爱情传说的西湖边,依然渌水波澜,柔情万丈,只是女子眼中的来人身着灰褐色僧袍,神色空淡。


“叔同——”“请叫我弘一。”“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爱,就是慈悲。”“慈悲对世人,为何独伤我?”这是弘一法师与日本妻子最后的对话,而面对妻子最后的责问,他最终没有回答一个字,也无法回答。


在出家之前,他曾预留了三个月的薪水,将其分为三份,其中一份连同自剪下的一绺胡须和一块佩戴多年的手表托老朋友转交给自己的日籍妻子,并拜托朋友送她回日本。他劝她重操医业,自力更生。他还给她写了一封短信,信中这样说:做这样的决定,非我寡情薄义,为了那更永远、更艰难的佛道历程,我必须放下一切。我放下了你,也放下了在世间累积的声名与财富。这些都是过眼云烟,不值得留恋的……为了不增加你的痛苦,我将不再回上海去了。我们那个家里的一切,全数由你支配,并作为纪念。人生短暂数十载,大限总是要来,如今不过是将它提前罢了,我们是早晚要分别的,愿你能看破。


从此,这对结缡十年的异国夫妻,佛界俗界两分开,各自奔赴前程了。


事实上,李叔同的出家并非毫无先兆,也并非一时心血来潮。早在1915年时,好友夏丏尊向他推荐过一篇关于断食的文章,文中讲断食可以治疗各种疾病,两人谈论过后,彼此都想着“有机会最好把断食来试试”。


没等夏丏尊想起来这回事,1916年冬天,李叔同终于下定决定,瞒着夏丏尊便去虎跑寺进行了为期二十天的断食试验。结束后,他对夏丏尊说起了自己的体验:“自己觉得脱胎换骨过了,因此用老子‘能婴儿乎’一语的语意,又给自己起了个新的名字,叫李婴。”此时,夏丏尊还不确信自己的好友就真的会索性做了和尚。断食之后李叔同依然住在杭州任教的学校里。周围的人似乎都隐约察觉到了他世味渐淡,又隐约感觉到他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他等待的这个时机是学生刘质平从日本学成归来。因为刘质平出身贫寒,无力支付学费,李叔同向他作过保证,会从自己有限的薪水中拿出一部分资助其上学,直到他毕业。至于此前那泼天富贵的桐达李家,早已在一场金融危机中轰然倒塌,富贵都化作了草上霜。仿佛那年李叔同为许幻园所写的《送别》,成了一支悠远悠长的尘世谢幕曲:“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一语成谶!1918年春天,距离刘质平毕业回国还有三四个月,李叔同加快了出家的准备。7月,校务结束,辞呈也已递交,李叔同料理了种种俗物俗事,把各种收藏物分别赠送出去,他自己只留下了一些粗布衣服和几件日常用品。虽然说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但是眼看着他们的老师就要离开了,丰子恺等还是难以接受,忧郁悲伤得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很久,其中一位同学问他:“老师何所为而出家乎?”李叔同答:“无所为”。同学又问:“忍抛骨肉乎?”他说:“人事无常,如暴病而死,欲不抛又安可得?”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第二天,李叔同便入山了,再没有回头。夏丏尊放心不下,总是找理由去拜访。弘一法师苦心向佛,过午不食,仅有的一餐也极其简单:一碗米饭、一盘咸菜和一杯白开水。夏丏尊想到昔日一掷千金的富家公子,生活竟然清苦到这般田地,内心不忍:“只吃一碟咸菜,你就不觉得太咸了吗?”他回答:“咸有咸的滋味。”又问:“那白开水就不嫌太淡了吗?”他笑了笑说:“淡有淡的滋味。”当他拿出一块比抹布还破的毛巾去洗脸时,夏丏尊实在看不下去了,要拿一块新毛巾给他。弘一法师却坚持说旧毛巾还好用,不用更换。


出家23年,弘一法师的生活用品绝大多数都是出家前带去的,一件僧衣缝缝补补穿了十几年,补丁还是从垃圾堆里捡回去的破布条。


最终,弘一法师多年苦修,以强大的毅力重兴律宗,弘扬佛法,自己也被尊为律宗十一世祖,与虚云、太虚、印光大师并称为“民国四大高僧”。


民国文人鲜有不对弘一法师高山仰止的,就连高傲的张爱玲也曾言:“不要认为我是个高傲的人,我从来不是的,至少,在弘一法师寺院围墙的外面,我是如此的谦卑。”


而民国文人也有不少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因由,想追寻着弘一法师步伐。郁达夫折服于弘一法师的风采,也想要削发为僧。弘一法师却告诉他:“佛缘是不可思议的,还是先做你愿做的事情去吧!”


对于潘天寿的请愿,弘一法师也是如此明白地告诉他:“莫以为佛门清净,把持不住一样有烦恼。”


徐悲鸿曾多次进山看望弘一法师,有次他在山上突然发现一棵枯死多年的老树居然抽出了新芽,便问道:“此树发芽,是因为您的慈悲,感动得起死回生吗?”弘一法师说:“不是,是我每天浇水,它才慢慢活过来的。”


又有一次,徐悲鸿看见一只猛兽在法师跟前走来走去,没有伤人的意思,正要问,便听弘一法师说:“早先它被别人擒住,是我把它放了,所以它不会伤害我。”


弘一法师此后一生严守律宗戒律,悲天悯人。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听闻各地战乱,对日军侵华极为愤慨:“吾人吃的是中华之粟,所饮的是温陵之水,身为佛子,于此时不能共纾国难于万一,能无愧于心乎?”


1942年10月中秋过后,弘一大师自感病势已重,手书二偈与诸友告别,偈云:“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尔亡言。花枝春满,天心月圆。”10月13日(农历九月初四日),弘一大师圆寂于泉州温陵养老院晚晴室,弥留之际,书“悲欣交集”四字,是为绝笔。


在将死之际,他一不担心,二不害怕,坦诚接受业果临头,哪怕是一颗药丸,他都没有吃过。因为他深知,死便是自己终生之果。

弘一法师在圆寂前4个月似乎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大限,所以他在写信向黄福海要“纸头”时曾这样说过:“近将远行。”


5岁丧父39岁出家,一代大师李叔同成绝唱,子女后代现状如何?


本文转发嘉兴日报记者陈苏2012年(弘一法师圆寂70周年)的采访报道,李莉娟供图。如有侵权,联系删除。

李叔同后人:佛缘深厚,恬淡处世

前排从左到右:李莉娟(李叔同孙女)、李端(李叔同小儿子)、广洽法师、李莉娟母亲(摄于1980年代)


【名片】 李叔同(1880年10月23日~1942年10月13日)

他前半生是李叔同,后半生是弘一法师。

他的一生充满传奇。

从浊世公子、才华横溢的艺术家,成为律宗高僧,从李叔同到弘一法师。李叔同有没有后人?后人如今在哪里?这曾经是许多人心中的疑问。

在弘一法师圆寂70周年之际,嘉兴日报记者陈苏专程赶往天津,采访李叔同的孙女李莉娟。

在天津大悲禅寺,我们见到了这位皈依佛门26年的居士,天津市佛教协会副秘书长。在她的眉眼之间,依稀能够看到李叔同的影子。她办公室门后,是她亲笔所写的“惜福”二字,与弘一法师“朴拙圆满,浑若天成”的字体,有几分神似。

在俗,举世奇才

在僧,律宗高僧

【印象】 

在俗,举世奇才

在僧,律宗高僧

“他老人家不仅是在教育工作上培育了满园桃李,而且是集音乐、戏剧、美术、金石、篆刻、书法、诗词于一身的举世奇才,在这些方面做出了很大贡献。”——李莉娟《对我祖父的思念》

李莉娟出生在1957年,在她出生之时,她的祖父早已圆寂。很小的时候,家里还有些照片,有时看到父亲在翻照片,好奇就问,父亲也时常跟他们讲起祖父自幼天资聪明,勤奋好学,以及曾留学,回国从事教育的一些事情。“听了以后,我对祖父顿生崇敬之情,一位伟大而庄重的形象,展现在我面前,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深刻印象。”

但是有一天,这些照片,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忽然都不见了,父亲也不再说祖父的事情。“后来才听我父亲说,那些东西不能再留了。被人翻着了,就惹祸,可能他就给毁了。我们后来也没看到了。”李莉娟还记得,那是她小学就要升二年级的时候,长大后才知道,那场大浩劫叫“文化大革命”。


直到1980年,李莉娟还记得,那是她祖父的百年诞辰,各地报纸杂志开始登载纪念文章,她才渐渐地全面地了解祖父的事迹。那时候,她已经20多岁了。

“我的祖父这么多的奉献,徐星平(弘一法师研究者)提出来,有十个第一,后来又整理成十二个第一。”

李叔同可以说是中国话剧的奠基人。他留日期间,是中国第一个话剧团体“春柳社”的主要成员。“1907年,他在日本演《茶花女》,那是中国人演的第一部话剧,祖父反串女主角玛格丽特,可说是中国话剧反串第一人。那场话剧是为了赈灾。”后来,李叔同还曾主演过多部话剧,反响极大,布景设计、化妆、服装、道具、灯光等许多方面,李叔同都起到了启蒙作用。

“祖父在日本时曾寄了一张自己画的水彩画做明信片,可能是目前找到的中国水彩画的第一张。”

“祖父集诗、词、书画、篆刻、音乐、戏剧、文学于一身,可说是少有的奇才,他的‘弘体’书法‘朴拙圆满,浑若天成’,鲁迅、郭沫若等都以得到他的一幅字为无上荣耀。”

“中年时期,也就是1918年夏历七月十三日,他老人家忽然遁入空门,在杭州虎跑寺落发出家,成为佛门弟子,精研佛教中的律宗,使中断了七百年的南山律宗,得以重兴,受到中外佛学界的称赞,被尊为一位高僧。”

——李莉娟《对我祖父的思念》


李莉娟至今还记得,1980年,中国佛教协会搞了一个纪念弘一大师诞生100周年书画金石篆刻展,从此,有关弘一大师的资料介绍,报纸上渐渐多起来。此时,李莉娟才将那些幼年时的印象与这位律宗高僧联系起来。

“弘祖1918年出家为僧,1942年圆寂,这二十四年间,对佛教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当时鉴于佛门戒律松驰故而致力研究律宗,学律持律,以自己严格的持戒行动为佛教界树立模范,并振兴湮没七百年的‘南山律宗’。”弘一法师履践他弘律的誓愿,精研律藏,编著了许多律学典籍,其中《南山律苑丛书》、《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最为精辟。尤其是《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是弘一法师呕心沥血,历时多年,精心构思之作,他将原有戒条,制为表解,化繁为简。“(这本书)被称为宋朝元照(灵芝)律师以后第一巨著,(弘祖)在中国佛教史上被尊为‘南山律宗第十一代祖师’。”

“弘祖持戒严谨,做事小心谨慎,他曾写一幅字:‘十目所视,十手所指,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李莉娟听过一个故事,弘一法师悲天悯人,他每次去学生丰子恺家,坐藤椅之前,都要提起椅子来轻轻摇动,再慢慢坐下。子恺先生觉得奇怪,弘一法师说椅子缝隙很大,也许里面有小虫伏着,摇一下可让它避走。师徒也因此萌生编印《护生画集》,以宣传怜悯一切生物的慈悲心。丰子恺作画,弘一法师配诗,规劝人们戒杀护生,慈悲为怀。两人约定,逢十生日时出一集,共六集。丰子恺为坚守承诺,哪怕是在文革遭批斗期间,依然坚持,他白天到“牛棚”,晚上冒风险作画,终于在1973年将第六集画完,历时46年。

“我父亲看到这些纪念我祖父的文章,也逐渐地给我们讲一些故事。再后来,报社就到我们家来采访。”李莉娟还记得那是1982年秋,《李叔同——一代艺术大师》一文在《天津日报》发表。报道提到,不知道李叔同后人在哪里。那时候,经历文革,家里也几经迁移,没有人知道他们就是弘一法师的后人。“我父亲李端获悉信息,便让我去报社,把这事说明,后来报社来人了。天津日报的老记者王慰曾,一直对我爸爸进行采访,整理出一些回忆文章。”

嘱全家吃斋信佛, 两个儿子用功读书

【影响】 

嘱全家吃斋信佛, 两个儿子用功读书

“我自己年岁见长,先父给我们来过两封信,都是在给二伯父信中的另纸附书,没有称谓也没有名。第一封信是先父出家后寄来的,当时我正在中学上学。信中说他已出家当了和尚,让我们一家人也吃斋信佛,还嘱咐我们弟兄要用功读书,长大后在教育界作事。”

——李端《家事琐记》


李端在上世纪80年代所述《家事琐记》中回忆:“俞氏是我的生母,先后生了我们兄弟三人,我的长兄乳名葫芦,行八,早年夭亡。次兄李准,行九,长我4岁,已故。我是我们亲兄弟中的老三,在大家庭中行十。”

李端生于1904年。李叔同1918年出家之时,他还是个14岁的顽童。但对当年的情形记忆犹新:“先父的出家为僧,给我母亲的刺激很大。她为了打发无聊的日月,就到北马路龙亭后孙姓办的刺绣学校里学绣花解闷……”

哥哥李准1900年出生。1905年,李叔同母亲王氏在上海病故,李叔同携家眷扶灵返回天津。李准因在轮船上受了海风,得了终生不治的哮喘病,每到冬天就犯,“一生没有做事,结婚也较晚。我们一家兄弟姐妹的婚事,都是大媒提亲,门当户对,只有九哥的婚事是小媒提亲。”

李准的第二个孩子出生时,家里曾经写信给弘一法师,李端在回忆中到,“我见到的第二封信,是我的九嫂王氏第二胎生了一个男孩以后(第一胎生的是女孩),我们向先父报告家中添丁的事,并求这位出家当了和尚的老人给孙子起个名子,以为吉祥长命。以后得到先父的回信,给他的孙子赐名‘曾慈’,有纪念我祖母王氏的深意。”

李准在上世纪50年代去世,他有一子一女,儿子即为弘一法师亲赐名的李曾慈,女儿叫李然平。李曾慈生于1930年,大家庭分家以后,就各奔东西了。李准一家投亲去了北京。李曾慈现居北京平谷果各庄,是农村户口。李然平如今在河北省石家庄市,是随军家属。两人如今都已经七八十岁了。

“虽然祖父出家之时写信告诉家里,希望两个孩子从事教育工作,但伯父有病,没参加工作,我父亲未受高等教育,也未从事教育,最初经人推荐在南开大学图书馆,但我出生时,他已经在一商局的一个化工站工作了。”李端生有三女,李莉娟是老二,老大李汶娟、老三李淑娟,现在都住在天津。

李莉娟记得,文革时,因为大家都不清楚他们家的情况,也没受到什么批斗。但毕竟出身不好,所以全家都下了乡。

1970年6月6日全家迁到天津西郊区。当时,李汶娟只有16岁,却不得不参加劳动。比她小三岁的李莉娟和妹妹得以在农村继续上学。

李汶娟年小体弱,繁重的劳动,很快她就吃不消,病倒了,医院开出明:“不能参加重体力劳动”。此时李端已经退休。在当时大队书记的帮助下,证实他们一家没有农业劳动能力,不适宜在农村居住,开始办理返城手续。这一办就是3年。1974年,过完春节,全家总算回到天津市。那年暑假李莉娟从初中毕业,但由于农村没有好的教学条件,在农村几年,她和妹妹几乎没上什么学。

从农村回来半年后,按照政策规定,李莉娟又得下乡。“我父亲单位与学校协调,我勉强留城,但不给我分配工作。最后,我在天津河东区副食品公司做了营业员。”工作刚两个月,赶上大盘点,李莉娟算盘打得不错,成了核算员。后来,她考上了会计,脱产上了三年中专,又读了一些书,“我感觉还不错。”

李汶娟回城以后进了一家针织厂,现在早已退休。

小妹李淑娟,回到父亲的单位,在行政科工作,去年满50岁,也退休了。

李汶娟和李莉娟,都没有结婚。李淑娟有个儿子,20多岁,如今在银行工作。

他们的父亲李端在1991年病故。

李端在《家事琐记》中还有另一段叙述:“我还见过先父画的一张油画,是一位日本女人的头像,梳着高髻的大阪头,画面署名‘L’,四周有木框……现在推断,‘L’的署名当是‘李’字的拼音字头,画中的日本女人,也可能就是我父亲从日本带回上海的那位日籍夫人。”

近来,有研究者称,李叔同的日籍夫人育有一子一女,也有一说日籍夫人未生育。李家后人曾到日本寻访,不过没有找到一丝线索。


“弘祖”是李莉娟对祖父的称呼,从法脉传承来说,她也算是弘一法师的徒孙。她在1986年皈依佛门,成为居士,法名契真。她的师父是新加坡的广洽法师,曾经跟她的祖父学习律宗。“1985年,广洽法师来看我的父亲,他提起,希望我们家有人能够继承祖父佛教的传统。”李家是个佛化家庭,但长期以来,特别是文革时期,信佛学佛也不敢公开。“我父亲听了这件事,就征求我们的意见。我第一个报名,父亲便给广洽法师写信。转年,广洽法师再来天津的时候,就在天津大悲院,弘一大师纪念室,给我举行了皈依仪式。”


1996年,天津市宗教局建议她调到佛教协会工作,“那时我会计做得还不错,还有几份兼职,挺轻松的,挣钱也不少。”当时,国内外对弘一法师的研究越来越重视,她常常要去参加一些会议,“我考虑,还是调过来比较方便。后来我又上了人大的研究生班,一点点地增进知识。”

现在,李莉娟忙碌于佛教事务,往返于弘一法师生活过的地方,收集整理弘祖的资料,参加各种研究、纪念活动。她学习弘祖的佛书、遗著、书法,她觉得“勤临弘一大师的书作,一者修身养性,一者更能从中感念体会大师的德行。”她发愿以书法来发扬光大弘一大师的嘉言懿行与道德风范。1996年,李莉娟参加新加坡书法展览,得到专家的好评。2007年7月,她在台湾举办个人书法展,台湾文化界有识之士评价其书法得到弘一大师真髓。


“祖父对我们的影响太大了。他的才华、能力,他的思想、品德,我们纪念、学习、追随他,也争取像他一样,学弘祖做弘祖。但他太博大精深了,我们只能学一鳞半爪。比如他的认真,比如他做人的德行,我们受用终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每次听到这首《送别》,李莉娟就会想起那位从未谋面却时刻陪伴自己的祖父。

 

【对话】李莉娟: 了解越深, 越觉得祖父了不起

 

 李叔同孙女李莉娟接受本报记者采访

 

记者:您最佩服祖父李叔同的是什么?

李莉娟:是他的认真,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很认真,做什么像什么。

记者:您从何时开始收集、整理、研究您的祖父?

李莉娟:(20世纪)80年代初,刚刚知道祖父就开始做了。当时是无意识的,是好奇,想了解祖父。后来,开始有意识地收集。收集越多,了解越深,越无止境,越觉得祖父了不起,僧俗两界他都了不起。他很广很深,我就想,我的祖父怎么这么伟大。他确实是一个奇才。有这样一个祖父,我也很荣耀。

记者:您在研究方面有哪些发现、心得和作品?

李莉娟:这两年不少研究专家发表了一些研究论文,有不少发现,不止是艺术上和佛学贡献上的,包括对他的思想境界都有所研究,都挖掘出不少新资料,有些是从日本挖掘到的。我只是大量收集素材和资料,做一些基础性的工作。

记者:您祖父盛年出家,家有娇妻爱子,感觉他很决绝。有没有怨过他?

李莉娟:他做什么事情都很干脆,不拖泥带水。我能理解。出家乃大丈夫之事嘛。(您的父亲呢?)我想,当时我奶奶在家里哭哭啼啼,很寂寞,她开始肯定会有些不理解,这是可以想象的。我父亲可能会受奶奶情绪的影响,但他没细谈过。后来,他年纪大了,我觉得他是理解了。(包括让您去皈依?)是。

记者:关于李叔同出家的原因众说纷纭,您如何看他的出家?

李莉娟:我们都是凡夫,他的境界非常高。丰子恺先生理解弘祖出家,提到三层楼台阶:“当时人都诧异,以为李先生受了什么刺激,忽然‘遁入空门’了。我却能理解他的心,我认为他的出家是当然的。我以为人的生活,可以分作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物质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就是学术文艺。灵魂生活就是宗教……我们的弘一法师,是一层一层走上去的……他的做人,一定要做得彻底。他早年对母尽孝,对妻子尽爱,安住在第一层楼中。中年专心研究艺术,发挥多方面的天才,便是迁居在二层楼了……爬上三层楼,做和尚,修净土,研戒律,这是当然的事,毫不足怪的……”我赞同他的解释。弘祖的思想境界非常高,他的很多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弘祖的出家没有牵涉到任何世俗因素,而放下一切身外之物,完全是为了住持佛法,续佛慧命,弘法利生,将佛法发扬光大,利益众生。

当今,有些“研究者”、“专家”发表文章,用种种猜测“揭秘”弘祖出家的原因,劝君千万不要在此浪费时间,还是先了解弘祖出家后二十四年间的成就及对佛教的贡献,顺便再学一学佛教的教理教义,待思想境界有了提高,一切便明了。

记者:您祖父出家后写信回来让家人吃斋念佛,你们家族是不是受此影响很深?

李莉娟:很明显,我们是佛化家庭。在我父亲小时候,我家有一副对联“惜衣惜食非为惜财缘惜福,求名求利须知求己胜求人”,这是我的曾祖父写的。我的曾祖父是有名的李善人,办备济社,救济穷人。我们家有多少财产,都不浪费。传到我们这一代,也不会过多浪费。而弘祖的嘉言懿行更是我们行为的准则。弘祖圆寂到今年已满70年,由于年龄关系,我没有亲近过弘祖,无缘聆听弘祖教导,但弘祖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丰厚的佛学著作,就好像弘祖在面对面教导我们,备感亲切。弘祖在《青年佛教徒应注意的四项》中讲:“我们即使有十分福气,也只好享受三分,所余的可以留到以后去享受”。我自幼受家庭影响,深知惜福之必要,习劳、自尊、持戒是我们成长过程中的准则。

记者:你们的下一代,知道、了解曾祖父吗?

李莉娟:了解,但不是专业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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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鹿鸣
闻说世间苍生苦,许骑青鹿从行无。 世相和故事为主调,好看丰富偶尔深度有趣。同道和共情为价值,和而不同,多元表达内涵有温度(人物、故事、财经、地理、城事、幽默、教育、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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