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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右四)、高岗(右一)等在天安门城楼上
他就是高岗(1905年—1954年8月17日)。高岗原名高崇德,字硕卿,陕西省横山县武镇乡高家沟村人,贫苦农民家庭出身。
他是陕甘红军和革命根据地的创建人之一,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众所周知他更是极具有争议的人物。70年前的1954年8月17日,高岗自杀,终年只有49岁,而高岗两任妻子均很高寿,一位96岁,另一位100岁。
高岗第一任妻子杨芝芳,1905年12月出生,榆林市米脂县人。
杨芝芳从小缠足,没有上过学,是一位典型的农村妇女。高岗大杨芝芳2个月,出生在陕西省横店,两处县城只有十几里的路程。
1921年,高岗和杨芝芳结婚。结婚之前,两人从未谋面,属封建式包办婚姻。结婚之后,高岗先后进入横山县立第一高等小学堂和榆林中学学习,年仅15岁的杨芝芳则留在家中操持家务。
高岗投身革命后,杨芝芳受到他的影响,1935年参加了革命,同年入党,曾担任边区被服厂厂长。在边区被服厂工作时,她带领延安的妇女干部买回布匹,自己染色,裁剪好式样,送到群众家里去加工,为部队提供服装。
中央红军到达陕北时,杨芝芳负责后勤供给工作,她将为陕北红军准备的冬季服装,全部发给中央红军,并受到了毛主席的表扬。被服厂经常受到边区政府的表彰奖励,杨芝芳还多次受到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见。
1938年,她担任保育院院长,冒着枪林弹雨,率领着保育院干部,为培养和保护革命后代安全成长,作出了巨大贡献。这些孩子们,后来都成为了新中国各条战线上的骨干。
也是在1938年,高岗出任中共陕甘宁边区委员会书记。此时的延安已经成为抗日民主的一面旗帜,众多的热血青年涌入延安,高岗作为陕甘宁边区的领导,自然要经常出席各种会议,少不了和一些年轻的女同志接触。
杨芝芳的文化程度低,又是小脚,高岗对他越来越不满意,逐渐有了离婚的想法。不久以后,陕甘宁边区政府民政厅厅长王子宜来找杨芝芳谈话,他说:“高岗活动很多,经常出头露面,你是小脚,与高岗一起出面不太合适,最好与高岗分开。”
就这样,杨芝芳与高岗离了婚。
新中国成立后,杨芝芳来到了哈尔滨,担任哈尔滨机关幼儿园主任一职;后来因为杨芝芳没办法适应哈尔滨严酷的气候,就向组织上申请想要调回陕西工作。组织上充分尊重杨芝芳意见,安排杨芝芳担任西安第一保育院院长职务。
杨芝芳曾任第一届全国人大代表、陕西省政协委员等职,后调入进京,仍然从事保育工作。她1978年离休,2001年5月1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6岁。
杨芝芳的骨灰安放在八宝山革命公墓。
杨芝芳与高岗儿子就是高毅。
高毅后进入延安保小读书,1939年周总理因为骑马摔伤了胳膊,去苏联治病,高毅和陈昌浩之子陈祖涛、陈伯达之子陈小达、刘少奇的子女刘允斌、刘爱琴等人也都跟着去了苏联,在莫斯科的第二国际儿童院读书。
1951年年底,高毅回国,高毅进入哈尔滨工业大学学机械,这是高毅的兴趣所在。在哈工大,高毅认识了自己后来的妻子宋丽达,宋丽达是哈工大化学系的学生,她是中苏混血儿。
高毅夫妻毕业在西安403厂从事技术工作,后调入北京某研究所工作。2019年,高毅因病在北京去世,享年89岁。
高岗与杨芝芳离婚后,并没有马上再婚,直到1940年,他才与第二任妻子李力群结婚。
李力群(1920年12月--2020年4月),江苏省睢宁县人,父亲曾任国民党政府的县长,叔叔是中共地下党员。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在徐州女子师范读书的李力群和同学奔赴延安,1938年入党。1946年6月随高岗调中共中央东北局办公厅工作,筹办东北第一育才小学并担任校长。
1953年4月起先后在中央人民政府教育部小学教育司、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部调配局、中华人民共和国高等教育部学生管理司工作。
高岗自杀后,李力群历经种种磨难,每次政治运动大都会被牵涉其中。好在她都能及时得到毛主席和周总理的关照,让她和孩子们一次次转危为安。
李力群晚年就丈夫高岗的问题,向中央领导和有关部门进行了申诉。
我和高岗结婚,毛泽东是媒人。
我是江苏邳州人,1920年出生。我父亲做过国民政府的县长,我二叔却是中共党员。二叔比父亲还疼我,我考上徐州女子师范后,他常来看我。
1937年“七七事变”后,学生们纷纷参加抗日救国运动,二叔对我说:“要抗日救国,最好去延安。如果你和同学愿意去,我可以请我的领导朱瑞给你们写介绍信。”
于是,我拿着朱瑞写给林伯渠的介绍信,和四个女同学一起去了延安。我被分配到陕北公学学习。在那里,我入了党。我总盼着能上前线,为收复家园出力,可是总不能如愿。
1939年10月,我从中央党校毕业,在中组部部长陈云的办公室,他问我:“你毕业后想到哪里工作?”我回答:“想与同学们去前方打日本鬼子。”
陈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问:“你在中央党校时知道讲党建的人是谁吗?”
我说:“不认识,只记得是个高个子。”
陈云说:“他就是陕甘宁边区创始人之一高岗同志,现在就要将你分配到他那里工作。”
我听了之后,心里一下子泄气了。不是去前线我挺不乐意;另外,我觉得给我们讲课的那个陕北人有点土气,我也不喜欢。但共产党员要服从组织分配,这是党的纪律。我只得说:“我服从分配。”
于是,我就到了边区党委秘书处工作。一天傍晚,高岗来到我的房间,约我去杨家岭看望毛泽东。听说能见到毛主席,我非常高兴。那时候,我和高岗还不熟。
到了杨家岭,毛泽东不与高岗说话,而是一个劲地问我是哪里人、谁介绍来延安的、多大岁数。接着又向我介绍高岗是陕甘宁边区创始人之一,说高岗与刘志丹是陕北人民的领袖,我们都要向他们学习。因为他们,我们长征过来才有落脚点。
毛泽东问我:“高岗的话你能听懂吗?”
我说:“听不懂。”
毛泽东就说:“你现在被分配到边区党委工作很好,你要向他学习。以后工作和生活在一起,相处会很幸福的。”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愣,不知毛主席说我与高岗相处、生活很幸福是什么意思。毛泽东留高岗和我在他家吃饭,桌上有一盘辣椒炒鸡蛋、一盆炒土豆和小米干饭。
我只顾埋头吃饭,也不敢夹菜,都是毛泽东不时给我夹菜。毛泽东对高岗说:“这个女同志是个很纯洁的青年学生,跑到延安参加革命,你要好好培养她,爱护她。”
当时我对高岗很尊重,但我们之间谈不上感情,我对他还有些害怕。所以,离开杨家岭后,我就不去想毛主席的话,一心一意工作。
不久后的一天晚上,王明、王若飞、习仲勋等几个人来,说有个晚会要我去参加。我不想去,他们说你一定要参加,王若飞还过来拉我。
我知道他们会拿我和高岗开玩笑,还是不想去。习仲勋就说:“你这个女娃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不敢坚持,只好跟他们去了。
到了高岗办公室,他们将我按在高岗身边坐下。王若飞说:“今天我们是来为高岗办喜事的。毛主席说在杨家岭已经请了你们两个了,也宣布你们的结合是幸福的。祝你们白头到老。”
我一听这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我连什么叫结婚都不懂,害怕得直想哭——他们吃完、说完就走了,高岗拉着我一起送他们。直到走到我住的窑洞门口,我才放声大哭。高岗说:“你与我结婚,我会爱你,会把你当小妹妹一样保护、培养的。”
那是1940年元旦。与高岗结婚时,他35岁,我不到20岁。到1954年8月17日高岗自杀,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差不多15年。
高岗在延安做的两件大事
结婚后,我和高岗一起到基层做调查研究。记得一次去安塞,他不住招待所,却住进一个乡长家里。了解情况时,他们就盘腿坐在火炕上,装上一杆子长烟袋,乡长吸一口,高岗就接过来吸一口。我心里暗暗想:他怎么这样不讲卫生?
后来我问高岗:你怎么不开会、不做报告,就这样听汇报就完了?他说:这样与他们在炕上拉话,才能了解真实的情况,这就是我们共产党的工作作风。
高岗待我很好,让我有了依靠。有了家,也感受到家人的温暖,我对他也慢慢地由害怕变成好感,开始关心他的生活。慢慢地,我也了解到他的一些革命经历。知道他与刘志丹、谢子长一同战斗,多次死里逃生,建立了陕甘宁边区根据地。
高岗是陕甘宁边区党委书记、西北局书记。国民党对陕甘宁边区实行经济封锁,一时间大家的生活十分困难。在边区政府召开紧急会议期间,有—天打雷,延川县代理县长李彩云在会堂里被雷劈至死。
有个老农就说,怎么没把老毛劈死?话一传开,延安公安处把这个老农抓了起来,说他是反革命,要枪毙他。高岗得知后说,不能杀,我来问问是什么原因。
陕甘宁边区原有150万人口,中央红军来了后,加上各地干部、青年齐聚延安,最多时增加了12万张吃饭的嘴。边区农民的救国公粮任务逐年增长,到1942年,陕北农民已经身负20万担公粮的重任。
边区本就地瘠民贫,老百姓种的粮食自己都不够吃,自然会抱怨征粮任务太重,一时便说出气话。高岗把情况向毛泽东做了汇报,说农民不是反对你,确实是负担太重了。
高岗向毛泽东提出,是不是把救国公粮从20万担减到16万担,4万担缺口可以通过搞大生产,号召军、民、党政干部开荒种地,自力更生,这样可以缓解陕北农民的负担。
毛泽东接受了这个建议,那位老农也获得了自由。高岗回来后,立即制订生产计划,带头上山开荒,延安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
高岗除了给农民减负,还制止了“抢救运动”。
1942年,由中央部署、康生领导的“抢救运动”,把一万多人打成特务、奸细。当时延安机关和学校“全线突击”日夜抢救,一时“特务”如麻,人人自危,有人被逼疯,有人被整得自杀。
这时,西北局机关一个公务员被打成日本特务,准备执行枪毙。高岗知道了,就去找毛泽东。他说,我不相信一个农村放羊娃出身的人也是日本特务,像这样“抢救”的话,谁都有可能是日本特务、国民党特务,就再没人把心思放在工作和生产上了。
这时,毛泽东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对康生说:停止“抢救”,不准再斗。毛泽东在党校鞠躬检讨,“抢救运动”才算慢慢平息。
1949年10月,高岗被任命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那一年他44岁。高岗虽任国家副主席,但仍兼东北局党政军一把手。3年时间,东北的制造业增长6倍。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彭德怀临危受命,出任志愿军司令员。高岗被任命主管志愿军后勤工作。彭德怀到了沈阳,跟高岗开玩笑说:向你这个地方首长报到。
在朝鲜战争中牺牲的志愿军战士都是就地掩埋,受伤的战士则从战场上抬下来送到鸭绿江边,让后方接收。我当时抽空去做一些救助伤员的工作,由于受伤的战士太多,后方根本接不过来,有许多战士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江边,因得不到及时救治而闭上了双眼。
当时我们住的沈阳三经路二号曾是杜聿明的家,金日成、彭德怀常到我们家开会。高岗在沈阳单独给彭德怀准备了一套房子,但他在我们家开会开到深夜,往沙发上一躺就睡了。
彭德怀生活简单,炒个辣椒就能吃饭。但他脾气不好,在我们家,彭德怀是用无线电联系前方的,我常能听见他大声骂人:“他妈的!他妈的!你怎么搞的?给我滚下去!”我问秘书:“彭老总骂谁呢?”秘书摇摇手说:“我们谁也不敢问。”
1951年,抗美援朝战局初定,彭德怀回国述职时路过我们家,我们留他吃饭。饭桌上,彭德怀说:“高麻子,我真正认识了你的聪明能干,干起事来不仅果断,也有战争经验。”
彭德怀回到沈阳时在干部群众面前一再讲:“抗美援朝胜利,功劳有高岗的一半,洪学智的一半。”到了北京,彭德怀也这么讲,尤其是在军委会上讲,还推荐高岗任总参谋长。这在后来都成了彭德怀、高岗“阴谋反党”的“罪证”。
抗美援朝结束后,我随高岗一起到了北京。刚进北京时,毛泽东要他住进中南海,高岗说,因为经常和计委的同志研究工作,来往中南海不方便。
毛泽东说,可以找个大一点的院子。就这样,在周恩来的安排下,我们一家搬到了东交民巷8号,原法国驻华使馆的院子。
刚看到房子时,高岗有顾虑,觉得院子太大了,以自己的身份住在这里不合适。周恩来说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房子了,再说这也是毛泽东的指示。
1953年,周恩来见高岗太忙,家里没有人照应,就叫我不要工作了,把家里的事管一下。高岗每天早晨和晚上都会接到周恩来的电话,有时周总理还亲自来与高岗研究工作。
周恩来对高岗的生活很关心,怕高岗工作繁忙无法休息,就让总政治部组织文工团到东交民巷8号跳舞。我对此事不满意,对总理说这样高岗就更累了,得不到休息。总理说,一个礼拜一次,这样可以让高岗换换脑子休息一下。
1954年,毛主席去杭州,布置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主持召开四中全会,要求在会议上各自作自我批评。
但在四中全会上,高岗的自我检查没通过。一夜之间,高岗在东交民巷的住所“门前车水马龙,形成一个阴谋反党的司令部”,同时宣布高岗的政治生涯走到了尽头,这时他到北京才14个月。
2月15日,高岗参加座谈会。座谈会结束后,他回到家中不吃饭,不睡觉,只抽烟,一直趴在桌子上写。2月17日,备感冤屈的高岗申诉无门,他给周恩来留下一封托孤信后欲开枪自杀,被身边人及时阻拦。
中央立即成立“高岗管教组”,彻底限制了他的自由。高岗几次对我说,像这样活着不如死了算了,但就是放心不下我和几个孩子。7月下旬,中央办公厅有位领导找我去中南海谈话,那时我正怀孕五六个月。
到了中南海,那位领导对我说:“去医院做个手术,小孩就不要了。高岗就要搬走,你不能再跟他了。你要出去工作,要为自己前途着想。”
与这位领导人的一席谈话使我的心情愈加沉重。当晚,高岗知道了内情,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他流着泪对我说:“我是冤枉的。我对不起你,你很年轻就和我结婚生了几个孩子……不要把孩子打掉,不要离开我。将来生活困难时,将孩子送到延安,让我妹妹抚养。”
8月17日早上,我发现高岗情况有些不对,怎么推他也推不醒。我马上叫小女儿去喊秘书,并立即给北京医院打电话,医生迟迟没来,也没人把高岗往医院送,就这样一直耗着。
我眼睁睁看着高岗的呼噜声由重变轻,再到无声无息,直至死亡。这一年,高岗49岁,我34岁,小儿子还在腹中。
高岗去世7个月后,他和饶漱石被定为“阴谋分裂党和国家最高权力”及“反党联盟”,成为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桩“反党集团”案件。
毛主席知道高岗去世的消息时在杭州,他的秘书叶子龙后来告诉我说:
主席得知高岗死了,心情极其沉重,寡言少语,给周总理打电话说要厚葬,要买最好的棺木,要土葬,不要火葬。
毛泽东还特别交代:高岗的几个孩子让中央组织部管,由国家抚养长大;要找个像样的四合院,配给一个厨师、一个看门的,让李力群带着几个孩子住。
高岗去世第二天,我和孩子就从东交民巷8号搬出来,几乎两手空空地搬到新街口一处旧四合院。生下小儿子后,我将四个大一点的孩子送到住宿学校,带着小儿子一起在家。没有暖气,夜里孩子冻得浑身发抖,直往我怀里钻。
搬到新家后,有一天,忽然有位解放军来看我,问我和孩子怎么样,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我问他是谁,他不说,只说有一个老头子与你在沈阳一起吃过饭,还住过你们家,是他让我来问的。
我问是不是彭老总,那人直摆手,示意说你知道就行了。彭老总那时也不如意,他还能想着我们一家,至今我都忘不了。
“文革”中,有一次,我看见彭德怀被学生从四川抓回来,头戴纸糊的高帽,绑在大卡车上,学生们一拳一脚将他打得鼻口出血。当时我觉得比打在自己身上还难过,心像裂开一样疼,怕被人发现,只好偷偷躲进厕所流泪。
1962年春,一天上午,单位人事司突然通知我,让我立刻回家,说有人找。当时我很惊讶,随即又很害怕,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会不会又被关起来。
当我走到家门口时,看见一辆红旗轿车停在那里,从车上下来—个人是叶群。见到叶群,我又惊又喜,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她说从军队打听到的。她说:101(林彪在东北打仗时的代号)从杭州回来,叫我接你和几个孩子到毛家湾去,他想看看你和孩子们。
遇到有人关心,我心头一热。到了毛家湾林彪的住处,林彪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我们。林彪让女儿带我的两个孩子去电影室看电影,客厅里就剩下林彪、叶群和我三个人。
林彪问我:老高是怎么死的?
我说:吃了过多安眠药。
林彪又问:安眠药是谁给高岗的?
我说:是秘书每天发给高岗的。不给高岗安眠药,他睡不了。
林彪接着说:在东北,没有老高在后方打土匪、搞土改、动员群众支持前线,我打不了胜仗,部队不可能由几十万人增加到一百多万人。
林彪问我生活情况,问家里吃饭是否困难,他叫叶群给我带些大米、食油。
我说:林总,我和孩子们还行,主席、总理对我们都很照顾。
1959年,彭德怀受到批判,我被隔离了4个月,要我揭发彭德怀与高岗是如何一起进行反党活动的。1962年下半年,习仲勋、贾拓夫被隔离审查,我又被软禁3个月,让我交代高岗与习仲勋的关系。
1971年“批林批孔”期间,又让我揭发和交代高岗与林彪的关系。我不明白为什么党内一有领导人受批判,就要联系上高岗就要我交代问题?
后来我被下放到安徽省凤阳县教育部办的“五七干校”劳动。1971年,毛主席、周总理两次派人把我接回北京,回科教组(教育部改名为科教组)计划司上班。不久,国庆节来临,我突然接到参加国庆宴会和上天安门观礼的请柬。
后来,我被选为第四届全国人大代表,相隔没几天,又被选为第五届政协委员,政治生活待遇提高了很多。
我作为一名普通共产党员,没有为党做出什么大的贡献,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获得这种种荣誉。作为高岗的未亡人,我承受了党的深切关怀和爱护,其实这是党对高岗几十年为党、为中国革命所做贡献的肯定。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悲喜交加,百感交集,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虽然受了那么多苦难,我们一家总算平安地过来了。1981年,我被恢复到原来级别,1987年离职在家休养,按副部长级享受医疗等待遇。
高岗去世后葬在北京万安公墓,当时周恩来说可以立个碑,写上“高岗之墓”。最后虽立了块碑,却没刻字。“文革”中,连这块“无字碑”也被人砸成两截。直到2006年经组织批准,孩子们才给父亲重新立了块新碑,刻上高岗的名字。
这么多年来,经历过那么多苦难,我从不怪任何人,也不恨任何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和做人态度。那些整我的人也并不是和我有什么仇,只是一时思想不受自己控制,做出错事罢了。
我知道高岗不是完人,也犯过一些错误,也许当时他自己还感觉不到,但是我们后来人可以指出来,可以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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