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田野,太阳没有出来,我一直没看见太阳出来。一片薄光照着麦地村庄,沙漠和远山一样清晰。
我仿佛同时站在麦地和远处沙漠,看见金色沙丘涌向天边,银白的麦子,穗挨穗簇拥到村庄,要不是院墙和门挡住,要不是横在路边的木头挡住,麦子会一直长上锅头和炕,长上房。
在永无停息的生命喧哗中,我看到因死了一只小虫儿从此寂寞的土地。别的虫子在叫,别的鸟在飞。大地一片片明媚复苏时,在一只小虫子的全部感知里,大地暗淡下去。
我们书院后边的一位老太太不见了。那天,我看到路边都是积雪。上百辆车停在路边,有当地的,乌鲁木齐的,甚至是其他地区的。
原来她和这世界上的这么多人有着关联。然而在她在世的时候,这次来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来看她。只有到她死的时候,这才变成了一件大事情。
“羊知道被人养着是被宰了吃这个结果,知道了就不去想,吃着草等着,等剪掉的毛长起来,等啃断的草长长,等毡房旁熄灭的炊烟又升起来。”
多少岁读,都觉得感动
他曾在饶有兴致时,专门跑到村西头,非常有仪式感地送太阳落山。再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到村子最东头,迎接朝阳一点点从地平线升起。
也曾突发奇想,安排一窝蚂蚁搬家。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他用米粒引诱,挖水沟断路,与蚂蚁斗智斗勇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