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文苑】铁力市第四中学芳菲文学社作品(四)

文摘   2024-11-19 15:12   黑龙江  


师生文苑

铁力市第四中学校积极探索以写促读、以读促写语文教学模式,鼓励师生创作文学作品,促进师生文学水平提升,于2001年成立芳菲文学社并创办《芳菲》校刊,出刊286期,发表学生作品近千篇,2020年12月设立“芳菲文学”公众号。目前,已成为奋斗杂志社主办期刊《新锐文学》、长沙晚报社主办期刊《学生 家长 社会》的长期供稿基地。现选取部分作品,希望对青少年读者有所助益。

    学生作品


那些疼爱我的人

铁力市第四中学校芳菲文学社 李文珺


那些疼爱, 是伴我前行的力量。

记得那个冬日,风疾雪骤。街上行人稀疏,步履匆匆。我无可奈何地趴在窗口,向外凝望着三三两两的同学走出校门——今天组内有一名同学测试未过,殃及池鱼,全组都要留下。母亲呢?她工作那么忙,又不爱用微信,老师的通知怕又是“一入微信深似海”了。

我的大脑与胃部还是使我目光咬住了窗口。忽然,一个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母亲?母亲!我箭一般窜出楼门,一路飞到她身前。我却忽然怔住了——她面颊被风雪吹得通红,衣服被雪覆盖得斑白,眼镜上开出了一朵朵冰花。不住地喘着粗气,死死抓住饭盒。貌似平静地看着我。“坚持下,我先走了。”她把饭盒推进我的怀中,转身匆匆消失向无边的雪雾中——我竟无言,想到母亲无比忙碌,不知怎样挤出这点时间亲自送饭给我,喉中尽是哽咽。实在不知如何回答这份她理所当然的疼爱。

有的疼爱似朵朵腊梅,隐于一隅,默默在寒风中披雪开放,为你送着屡屡幽香;有的则如一杯清茶,滋味清香,回香悠长,暖人心脾。比如外婆,就是这样。幼时在乡下长大,最难忘的便是馒头的味道。掀开锅盖,一股清香便窜了出来,弥漫着整个厨房。于是我和表哥便抛下手边的一切,冲向厨房——外婆蒸出的馒头,白得恰到好处,不过白,不过黯。有一股淡淡的麦香,在盘子上空萦绕。且不咬,深深吸一口气,便觉胜过万千珍馐。以至最初离开外婆家时,对市上买来的馒头有一种偏执——这也配叫馒头?后来,我一天天长高,学业愈发忙碌。只是仍旧忘不了外婆蒸的馒头味道。

那次小长假和父母返家,见院落依旧,炊烟袅袅,外公外婆正在厨房内忙碌。转进屋内,忽然怔住了:面前大盆里是堆成小山状的馒头!

我仿佛看到他们披着晨星和面团,在寒露沾衣的秋晨,在厨房间转来转去。将和好的面团架在锅上,盖上锅盖,点燃灶火,最后,在秋日方出之时,为忙碌落款。

外婆笑了,汗水在皱纹间流淌,宛如纵横的小溪。粗糙褶皱的手温暖地抚摸着我光滑的头顶,她的鬓发又斑白了些,看起来更苍老了一点。我索性将头深深埋在盘间,嗅闻着那股淡淡的麦香,心中无比温暖。我知道,她是想我以后吃馒头也会想到她,吃不到就会深深想念,她想将她做的味道蒸进我的生命里,念念不忘。

外婆的馒头,有着整个秋天的味道,带着那份疼爱与深情,无声无息就入了生命里......

离开外婆家后,打开车的后备箱,忽然发现了无数的馒头,香气溢出来。母亲的手机忽然响了,原来是外婆。妈,装了这么多馒头做什么?母亲几分嗔怪地说。孩子这几天学习太繁忙,瘦了!就给他蒸了几个,你别吃!凛冽的寒风中,忽然有一滴液体,自眼眶中盘旋......

有时,爱就是无言的。只是那一份牵挂,一份疼爱,却能让我们在这份疼爱中唤醒生命深处的感动,从而在成长中,不断邂逅更美好的自己。


指导教师  刘慧凝


散   步

铁力市第四中学校芳菲文学社 李文珺


我在乡下的外公家长大,幼时,常常随外公到村北的道路散步。

乡间的夏季是生机勃勃的。风吹麦浪,泛起轮轮绿波;树木丛生,响起阵阵蝉鸣。田野与林场被一条宽阔的大路劈开,我与外公便在这条路上前行。

我体质弱,未走几步已气喘吁吁,汗如雨下,渐渐跟不上外公的步伐。外公见到,便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面带微笑,向我投来鼓励的目光。我只好咬着牙,低着头,绷紧肌肉,继续向前跑去。待我走近时,外公伸出粗糙的大手,将我拉到他的身旁。我筋疲力尽地倚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他布满厚茧的手上,蓄满了湿热的汗。

“回去的路不好走,我背你过去。”他蹲下身,我趴到他背上,抱紧他的脖颈。“不沿原路回去吗?”我问。“这条路近。”他将双臂反剪在背后,双腿伸直,躬着背,向那条近路走去。

到家时,他的裤腿沾满了泥土,衣襟上也已经湿了一片。在阳光的曝晒下,他身上的泥土已干燥皲裂,头发似乎也被汗水洗淡了一点颜色。

长大后,我离开外公家,到城里去读小学。仅有寒暑假才能返回乡下与他相见。

前段时间,外公和外婆到城里同我们一起住了一段时间。记得一天晚上,我们一同外出散步。

那是在一个严冬。路面上层层冰雪叠在一起,冻成一层湿滑的冰衣,披在地面上。

外公的膝盖受过伤,左腿伸不直,走路时只能右腿先迈出一小步,然后左腿移动过来,落到地上,再迈出右腿。路面很滑,他只能小心而谨慎地一步步缓慢前行。我回过头,发现外公已被我落在后面,他披着黑色的大衣,头上戴着厚厚的棉帽,浑浊的眸中似乎显出惶然和焦急的神色。我慌忙跑到他的身边,随着他的脚步的节奏,缓慢前行。“长江后浪推前浪,把我拍到沙滩上喽——”他转过头笑着对我说,脸上的皱纹宛若交错的叶脉,写满岁月的欣慰与无奈。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条暮夏的小路上,又看到他鼓励的笑容,与伸出的大手。只不过,我们的身份已然对调,我在走,他在追。

冰冷的路灯下,我看到他帽檐边下探出的几缕白发,宛若几根银针,在我心上刺出了一个又一个血泡,如一只只饱含热泪的眼睛。

白得惊心。

我开始感觉到,亲情,或许不过就是这一条条笔直的道路,一路追赶,一路等待;一路童音,一路白发;一路笑容,一路阳光……一路情。

在你终于赶上时,他便配合着你的脚步,面含微笑,轻轻告诉你,不必追。


指导教师  刘慧凝

    教师作品


故乡  自由  外祖父

铁力市第四中学校芳菲文学社教师  李素


最近两个月因为一些私事去了几趟朗乡。火车开往朗乡的途中经过小白,一闪而过中我总带着几分胆怯的心理看着窗外,是的,近乡情怯。小白,就是我的故乡。

真是可惜。由于小白站小,火车路过小白不停,一路疾驰,能看见的,就是高矮起伏的小山和稀稀落落的平房而已。此情此景,总显得过于萧索荒凉。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没有写过和故乡有关的文字。因为爱得深沉,总“自私”地将它放在心灵深处收藏。

记忆中的小白是温馨淳朴真实的结合体。没有一丝丝浮华,甚至是清贫的生活都让我记得那样清晰。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天朗气清。简单直白的词语是最适合它的。小白的山不少,但都不算太高。山上的树出奇的多,密密层层,好像把山包围了一般。夏天是满目青翠,冬天是白色世界,美得像一个幻境。也许是树多人少,空气异常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出生了,一直呆到七岁才离开。这期间,照顾我的任务就落在了外祖父身上。那时候我虽小,对他的印象却极深。外祖父是一个高大挺拔,精神矍铄又有智慧的老人。他的屋后有一大片园子,夏天种满了蔬菜。孩提时代的我并不细心,只看到满院的碧色和黄色,至于名称,想来是不过心了。从播种到翻地打理和最后的采摘都是他的活,他慢条斯理,做得井井有条。至今我还记得我在炕上爬着玩耍通过后窗看他在园子里忙碌的情景。劳动的时候他放着二人转自娱自乐,间或哼唱,手里的劳动工具在地里上下翻飞,挖坑刨垄、踩土跨篮,时不时挽起袖子擦擦因劳动而布满灰尘的额头。那样的他,完全是故乡爱劳动的乡民代表,给人的感觉格外亲切。

外祖父每天起得很早,等我醒来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豆浆油条,还有白糖罐儿。他喝豆浆是喜欢放糖的,放一大勺糖,仔细搅拌均匀,然后给我的那一份舀到碗里。饭后,他又开始忙忙碌碌地洗涮。这时候我肯定是不答应的。他就把我放在秋千架上。不一会儿我就忘了他的存在,自己耍起来了。秋千是简易的,由他亲自动手,在大门的房梁上挂一条绳子,铺上一块平整的木板,固定好,就能玩了。那时我的快乐,是如此的简单。秋千越荡越高,笑声在空中洒过。这时候他也在院里做一些零散的工作,不时地看我一眼,因着我的笑声漾起满面的皱纹。笑声融进温馨的午饭和晚饭。

他是那样的任劳任怨又真心宠爱我。小时候我特别爱吃冰棍,家乡的特产冰棍很甜,两毛五一根,都是白色的,那是我最大的诱惑。我妈总不让吃,外祖父不,他每次会在我妈不知道的情况下买好两大兜冰棍(每兜大约五十根)放到冰柜里,我们祖孙一起吃。每次见他拿着冰棍回家,我总会大声地喊:“姥爷回来啦,好吃的来啦。”然后飞快地挪动小短腿冲到他身上,用我的小手抱住他的大腿,吊在他身上和他一起进屋。

那些童年的记忆,和外祖父在一起的记忆是我觉得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我们一起压水井里的水,去中学的操场上看运动会,在家里的院子里晒太阳。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欢笑。

后来,我家搬到铁力,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每一次见到外祖父都是那样亲切、温暖,他依然关心我的生活,为我的快乐而快乐。有外祖父的疼爱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小孩。也许人太幸福了就会有不幸降临……

大概我上小学四年级时,他得了脑出血。人虽然救过来了,但是一侧身子不好使,左手只能搭在腰的部位,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最可怕的是,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只能看着他的手势加上我们的猜测去理解他的想法。慢慢地,他的脾气变坏了,动不动生气骂人。有一次甚至骂哭了姥姥。

那一次他特别激动,脸上的肌肉都绷紧了,嘴也向一侧斜着,呜呜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见他这么激动,我赶忙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用眼神安慰他不要激动。随着我的安慰,他渐渐向后靠在炕上安静下来,这也是让我感动的。在我面前,他还是我慈祥的外祖父。就这样过了一两年,他说话练习得差不多,慢慢地说,可以让人听懂他的意思。他的住处也从街里搬到了山根脚下的平房。每次我回去看他要走时,他都会出来送我,目送我们走远,然后他一个人再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回去。还好有后来的老伴儿照顾外祖父,让他的生活多了一些快乐。

外祖父家后来住的山脚下的房子离大河很近。于是,那儿,也成了我每次回小白必去的地方。一个人走到大河边,找一块干净的石头坐着。四周安静无声,河对岸几棵伶仃的树不时刮起一阵飞絮落在水中。水里清澈见底,可以看清石头的纹络。我在的位置是河边,还不深,整个人站下去只没到小腿,深一些的地方看不见底,胆小的我是不敢去的。河边独坐,背后再走十几步是高山。高山流水的环境是令我欢喜的。

现在想,人处在美景中,心总是怡然自乐又放松,很容易达到物我两忘,天地归一的境界。

让人最松弛的地方,一定是最安心的。安心的地方即故乡。

后来的后来,外祖父得了不治之症,苦熬了三个月,瘦成一把骨头,还是去了。那是我上高二时的夏天。天很炎热,我回去的时候看他穿戴整齐安详地躺在棺材里。回忆霎时间涌上心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泪水再也找不到关闭的闸口。这就是那个照顾我长大的外祖父,带给我欢乐的外祖父,让我感觉幸福的外祖父,他离开了,在他即将过73岁生日时和这个世界进行了告别。

那以后,我只回去过三次。都是为了给外祖父上坟。山还是从前的山,水还是从前的水。可我知道,我不再是那个嘻哈大笑给外祖父讲故事的我了。站在外祖父的坟前,环顾坟前茂盛矮小的青草,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延续和传递。突然想起他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我哪儿也不去,死也死在这青山绿水的小白,就够了。”

我爱故乡,因它安静祥和不受侵染,因它让我感到自由自在不受束缚,更因故乡有外祖父,有和外祖父之间的美好回忆。外祖父没了,故乡于我只剩凄凉。

晚风拂过我的发梢,拂过坟茔的青草,拂过轻软得几乎没有痕迹的河水,荡起久远的,久远的,一个小女孩欢快的笑声……

来源:铁力市文联

投稿邮箱:ycwl.2007@163.com

编辑:董桂燕

一审:崔天雨

二审:张   明

三审:黄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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