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有机会向佛陀提问，您会根据这个时代问什么问题？

文摘文化 2022-01-20 14:56

如果您有机会向佛陀提问，您会根据这个时代问什么问题？

《处世无畏，和平共存》为蒙特利尔佛光山华严寺做的迎春海报（局部），2022年。吴达立作

我是一名视觉工作者，我自然会问佛陀和自己工作有关的议题。同时，关于视觉创意等文化议题，又能折射当下社会目前的生态。我想，我大概会问他，作为艺术家，如何去面对这个时代？

具体我会分为三点来和他探讨——

1. 艺术是否就是传播学？

据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副院长杨小彦称，知识形态受制于传播技术的发展，视觉是知识形态的一种存在方式。他强调，今天既是一个传播的时代，又是一个视觉的时代，因为数字技术正在大规模地改变我们，所以，信息视觉化已经成为今天的一个文化主流。

2.艺术市场就是一种名声经济学吗？

名声经济学不是一个学术用语，与之比较接近的是所谓“网红经济学”，这一词最早出现在大陆的艺评人小圈子里，一些人认为“今天的艺术可以说是一种名声传播”，其获利方式可以命名为“名声经济”，传播成功者就是成功的艺术家，所以有人说“当代艺术市场是‘名声经济学’”，而当代艺术是名声经济学的产物。甚至，“在所谓的艺术界，出名才是硬道理”，道德是成功的绊脚石，只要出名即是成功，而成功的出名艺术家都有非凡的公关能力。所谓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而一个艺术家的成名必须具备某些特点，必须有某种运作，必须符合大众对名声的期待，而且，传播还在放大这一期待。那么，艺术市场是否就是一种经营名声的学问？

3. 社会问题的根源是什么？

纵观全球形势，右派保守主义是大势所趋。在欧美主要大国都出现反对全球经济一体化、反对移民和反对外来宗教的潮流。保守主义注重用社会秩序规范个体自由，捍卫传统制度和社会秩序，支持民族主义，以及对市场承诺（超级垄断企业、大企业利益和维护市场的利益）。所以，对艺术的定义是经济学运作下的产物这类强调个人主观能动性、唯市场导向的认知为越来越多的人们所认可。

然而，如果艺术作品就是名声经济学运作的产物，并且如果成功只有一种定义——就是成为顶级流量、名利双收拥有者，我想，这种对成功的排他式认知才是导致社会问题的根源。

法国社会学家涂尔干认为，集体意识在劳动分工高度发达的社会难以存在，因此试图强行恢复集体意识反而对社会有害。社会失范不是由于集体意识缺位，而是缺乏社会正义，它导致未能保持自我调控的实践。尽管劳动分工存在不平等现象，但它具有创造新的自由和个体主义之潜能，进而形成有机团结的社会。然而，这种可能性有赖于建立在正义基础上的自我调控的实践能力，它无法通过缺乏调控的、自由市场的资本主义来实现，也无法通过回归传统仪式中的信仰来完成。正是由于需要正义来支持自我调控的实践以摆脱观念的束缚，涂尔干担忧继续依赖普遍化的宏大理论会掩盖现代生活中日益增长的实践之重要性，并使正义沦为摆设而失去功能必要性。然而，社会正义又不能完全依赖大政府的干预而产生，这其实是一个永恒的问题，因为社会永远都不会完美，永远都有问题。

今天许多人抱怨人心浮躁、礼崩乐坏、道德沦丧、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然而这些问题不是一个时代的问题，却是任何时代的问题。孔子、老子、苏格拉底、释迦牟尼的时代，都是同样糟心的时代。

但是在同样糟心的时代，依然会出现超越任何标签、横空出世、既不厌世、也不迎世的圣者如佛陀的出现。他会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我们无法面对这个世界的心。他会说如果通过改造外境让心舒服，那么我们注定会失败的。

作为艺术家的我，如何面对这个时代——我们的时代是瞬息万变的，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与其通过改变外界让心舒服、或者改变自己顺应时代，这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我想，佛陀会告诉我，每个人面临的挑战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存在一个固定不变的面对的模式，也不存在一个固定不变的面对的方法。我只能停止向外攀缘，回过头来看我的心。看我的心和外境的互动的模式是怎样的。去认知，什么样的外境，我的心会怎样？我的心怎样之后，外境又变得如何？——他会告诉我，这样去观察，艺术到底是什么，我要成为什么样的艺术家，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如何解决林林总总的社会问题——我想，所有的答案都会显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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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艺术家与插画师吴达立收集后人类研究的记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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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达⽴是视觉艺术⼯作者，具12年以上专业经验。持有法国艺术硕⼠和法国⽴美术学院造型艺术学⼠学位。作品曾获三十多项国际性荣誉，展出于世界各地，并被收入多种出版物。此公众号是吴达立收集后人类研究的创作记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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