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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比沃斯之战
1874年6月27日凌晨2点左右，一声雷鸣般的巨响惊醒了睡在汉拉汉酒馆里的所有人。人们认为声响来自头顶上的房梁，如果这根支撑屋顶的木梁断裂的话，沉重的屋顶就会掉下来，把大家砸成肉饼。人们赶紧跑到屋外，寻找各种能够支撑这间建筑物的东西。其中几个人连夜到旁边的阿多比沃斯溪砍了一根新的白杨木，准备用来替换原来的房梁，其他人则忙着把原先铺设的草皮从屋顶上搬下来。但最后检查屋顶结构时，却发现原来的房梁完好无损。待大家从一场虚惊中解脱出来后，天已经快亮了。半宿未睡，加上忙着拆东补西，所有人都十分疲劳，但白天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威廉·迪克森和其他几名野牛猎手决定要早些出发，他们走到屋外，开始为当天的狩猎做准备。但恰恰是这一决定，挽救了所有人的性命。事后回想这些细节时，有些人甚至认为房梁无故发出巨响，显然是神明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的一个警告。
威廉·迪克森在1874年9月12日拍摄的照片，距离他打出惊世一枪还不到3个月
威廉·迪克森和他的同伴们正身处广袤的德克萨斯平原，一个名为阿多比沃斯的小定居点，周围120km半径内都没有城镇。虽然名为汉拉汉酒馆，但其实只是一座土坯作墙、茅草为顶的简易房子，因主人詹姆斯·汉拉汉而得名。在这里，这样的建筑物一共只有3座，另外2座是货栈，此外还有1口水井和1个畜栏。阿多比沃斯的原意，就是“粘土墙”。它实际上是一个贸易站，最早建立于1843年，依靠前来德克萨斯“掘金”的猎手、商人及各色人等生存。而贸易站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基奥瓦和科曼奇两大印第安部落的领地。毫无疑问，印第安人对白人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特别是大量猎取对其生存来说至关重要的野牛深感不满。在此前一个多星期时间内，猎手们已经切身感受到印第安人日益强烈的敌意。为了应对可能的变故，周边所有白人都提前撤进了阿多比沃斯，试图以此作为庇护所。
他们的预感是正确的。1874年春末，最多时有200～300名野牛猎手在周边行猎，每天要杀死数千头野牛，贸易站的生意非常火爆。印第安人对此忍无可忍，认为贸易站和野牛猎手将成为他们生存的重要威胁。同样在这年春末，科曼奇族巫师伊萨·泰主持了一场祈祷仪式，他预言勇士们将参加一场消灭白人猎手的战斗并取得胜利。他们联合周边基奥瓦、夏延、阿拉帕霍等几个部落，组成700多人的联军（一说1000多人），由科曼奇酋长夸纳·帕克和伊萨·泰率领，计划于6月27日清晨突袭阿多比沃斯，在白人们从睡梦中醒来之前就将其全部杀死。这样的事件在阿多比沃斯的历史上发生过多次，在1864年的那次袭击之后，这个贸易站曾一度被放弃。
阿多比沃斯是个规模很小的定居点，只有3座土坯墙简易房屋和1个畜栏
威廉·迪克森等人在阿多比沃斯周边活动的目的就是为了猎取野牛
印第安部落因对白人殖民者的滥捕忍无可忍，决定联合起来袭击定居点，杀死所有殖民者
描绘印第安人进攻汉拉汉酒馆情景的铅笔
参加阿多比沃斯之战的28名白人男性和1名女性的名字后来被刻在碑上加以纪念。名单左侧自上至下第9位就是威廉·迪克森
这个计划唯一的问题是，当庞大的印第安人骑兵队伍从远处冲来时，猎手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更糟糕的是，威廉·迪克森碰巧看到了马队出现的确切方向，他立刻朝空中开了一枪，大喊道：“有印第安人！”然后转身冲进了汉拉汉酒馆。在他的尖声警告之下，整个定居点的人，包括28名男性和1名女性，其中还有1名走江湖的年轻术士，都躲进了这幢最大最结实的建筑物。他们充分利用手头的条件，用袋装面粉、小麦堆成掩体，并用板条把土墙加固起来。这幢建筑中还有一个武器库，存放着贸易站中一批待售的枪支和弹药，现在正好用它们武装起来，迎接即将开始的战斗。
由于定居者们事先有了准备，在印第安人用弓箭、前装步枪、亨利杠杆步枪以及其他武器进行射击之前，猎手们的温彻斯特杠杆步枪射出的第一排枪弹就已经开始把他们从马上纷纷击落。一场预谋已久的突袭变成了攻坚，箭和铅弹在空中飞舞，印第安人骑兵策马绕着汉拉汉酒馆飞奔，不停地向酒馆内射箭和开枪，或者用棍棒和枪托猛烈敲打门窗。定居者们没有水，没有食物，甚至有的人躲进建筑物时连衣服都没有穿好，但他们拼死抵抗，因为谁都知道被愤怒的印第安人抓住会是什么下场。
当印第安人发起袭击时，威廉·迪克森等人已经准备外出，因此发现了对方的进攻并提前开枪报警
定居点的土坯墙内外均有木板加固，有效遮挡了印第安人射来的箭支和枪弹
当年的战场附近竖有纪念阿多比沃斯之战的金属牌
战斗的第三天早上，10多名骑马的印第安人聚集在阿多比沃斯溪以东的石崖上商讨对策
27日当天，双方持续战斗了一整天，印第安方面人员、马匹都损失惨重，定居者们则无人伤亡，只是疲惫不堪。但印第安人知道定居者没有退路，所以没有放弃，只是后退到步枪射程之外，把贸易站包围起来。28日全天，他们仍然继续发起攻击，但改变了战术，改为多轮小规模袭击，试图寻找定居者的防御弱点，不过仍是一无所获。
第三天清晨，天气风和日丽，带着一丝凉意。定居者们发现，印第安人似乎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大约15名骑马的印第安人，正聚集在阿多比沃斯溪以东的石崖上，围成一团，似乎是在开会。不难想象，这是部落中的头面人物在商讨对策，是继续围攻贸易站，还是在保全面子的前提下以某种形式撤退。根据威廉·迪克森的说法，这些挤成一团的印第安人离定居点并“不远”，“不到八分之七英里”。根据两个星期后一队美军测量员实地测量的数字，威廉·迪克森的判断相当准确。这一直线距离是1538码（1406.3m），而八分之七英里是1540码（1408.2m），相差居然不到2m。
.50-90口径枪弹是1872年专为夏普斯步枪开发的，其弹壳长达2.5英寸（63.5mm），装药量和弹头质量都很大，因此初速和威力十分惊人
.50-90口径枪弹现在仍有生产，专供远程打靶和狩猎大型动物
印第安人手中同样有夏普斯步枪，但他们缺少威廉·迪克森这样富有经验的射击高手
威廉·迪克森当时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射手，他不仅靠自己的一手好枪法谋生，同时他长期在德克萨斯平原活动，对周边的地形环境十分熟悉。因此，他的一个同伴指着那群印第安人说，“你为什么不试试，用你的‘大五零’射他一枪看看?”这个挑战正对威廉·迪克森的胃口，因为他的确喜欢远距离射击，于是他同意“试一试”。不过，后来在所有场合，威廉·迪克森都说他瞄准的目标是“那群人”，而不是其中任何一个印第安骑手。（待续）
（本文发表于《轻兵器》2022年第6期，公众号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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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曾振宇 丁涌强 |
校对：魏开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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