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把脸一扭，嘟着嘴说道：“来就来，谁怕谁？呆会谁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赵兰有点紧张地看着马小都，马小都不敢大意。这个赵兰是棵摇钱树，第一次在她面前下棋，可不能掉链子。
高个女孩说：“我们去楼上书房里下吧，那里安静点。”
四人来到书房。这里的摆设古香古色，跟楼下相比，又是别样一番光景。
紫檀木的棋桌上摆着一个厚厚的榧木棋墩，金丝楠木做的棋罐里是上等的玉石棋子。
华子和马小都在棋桌两侧坐下。华子看了马小都一眼，问：“你几岁了？”
马小都愣了一下，高个女孩和赵兰不解地互相对视，显然都对华子突然提出的问题感到奇怪。
马小都说：“28。”
华子又问：“几月的？”
赵兰忍不住了，说：“你是来下棋的，还是找对象的？问这么多干嘛？”
华子没理她，瞪着马小都。
马小都被他瞪得有点不舒服，就随口说道：“五月的。”
华子说：“我是三月的。”然后伸手从棋罐里抓出一把黑子，说：“该你猜先。”
马小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华子刚才问的问题是想知道他俩谁比较年长。围棋的礼仪是猜先的时候由年长的一方抓子，给年幼的一方猜先。他加问了一句“几月的”，应该是他俩是同岁，所以要通过出生月份来判断谁更年长。
平常下棋马小都可没讲究这些，有时甚至连猜先都免了。
马小都抓了两颗白子放到棋盘上。华子松开手指，手中的黑子滑落到棋盘上。然后华子两颗两颗地数了起来，数到最后是双数。猜先的结果是马小都执黑先行，两人收拾好棋子，交换了黑白子的棋罐。
华子看了赵兰一眼，说：“怎么？看不懂吗？我们这是猜先，我跟他同岁，但我比他大两个月，所以是由我来抓子让他来猜。”
赵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看了马小都一眼。马小都昨天给她上课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这些围棋礼仪。
马小都拈了一颗黑子，下在右上角的星位上。
华子略加思索，应以小目。双方你来我往，很快就下了十多步棋。目前来看，双方下的都没什么问题，看不出水平好坏。
不一会，有人送上茶水来，屋子里很快就充满了茶叶的清香。
马小都看那茶杯晶莹透明，生怕把它给打碎了，可能自己一年到头赚来的钱都不够赔的。
下到中盘，马小都就看出对方的问题来了。以马小都的经验来判断，对方可能就是个业余二三段的水平。要是两人下彩棋，马小都估计得让对方三四个子才行。
马小都想着对方是赵兰的朋友，也就没下狠手，有些地方能让的就让了。
下着下着，马小都感觉有点不对劲，便抬头去看华子。只见华子眼眶通红，眼泪直打转，差点就要掉下来。
马小都顿时有点慌，转头去看赵兰。赵兰嘴角带笑地看着华子，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而高个女孩表情凝重，似乎很难过。
这时，棋局差不多要结束了，只剩下一些小官子，已经不影响胜负。马小都怕华子太难堪，还想要多让一点回去。可找来找去，棋盘上都找不到能让的地方了。
突然，华子没忍住，终于哭出声来。他盯着棋盘，越看越伤心，嘴里说道：“哪有这样下棋的？你们找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呐？呜呜呜~~~”
这下把马小都吓坏了，坐在那里手足无措。
高个女孩扶着华子的肩膀，使劲地安慰他。
赵兰却说：“人家是围棋老师，你还敢跟人下，哼！”言下之意是说华子有点不自量力。
华子哭得越来越大声，用手在棋盘上指来指去，嘴里还在不停地说：“这里死了！这里也死了！我还怎么下？呜呜呜~~~我不下了，不跟你们玩了！”华子越说越激动，最后腾地站了起来，冲下楼去了。
高个女孩连忙跟了上去，边走边说道：“兰兰，你也真是的，怎么找来个这样的人？喂，华华，你等等我！”
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华子和高个女孩都跑出门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马小都和赵兰，搞得马小都好尴尬。
赵兰好像也觉得有点玩过火了，却还是笑着说：“别理他们，他俩就是没长大的小孩。”
马小都说：“早知道，我就多让着点他了。”
赵兰看着马小都，好像感到很惊奇，说：“多让着点？刚才你都让着他了，他还下成这样？”
马小都说：“是啊！下到一半的时候，我就看出他的棋力来了，后面都没认真跟他下。”
赵兰听了，立时笑出声来，说：“我的天呐！他天天说自己有多厉害，好像天下无敌的样子，原来就是井底之蛙！呵呵，这可笑死我了！”
马小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下盘棋还能哭成这样，早知道就不来了。他突然想起赵兰事先说好的，他要是赢了棋，能得一千块钱。
赵兰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掏出手机来，点了几下，说：“马老师，给你转了两千块钱，是你赢棋的奖金。”
马小都很意外，说：“不是一千块吗？怎么给我两千？”
赵兰说：“另一千是因为我太高兴了，给你加的！我们走吧！”
马小都也不客气，立刻就收下了，对赵兰连说了几句谢谢。然后两人就下了楼，华子他们俩也不知跑哪去了。赵兰找人取来了车，带着马小都离开了。
过了两天，赵兰又给马小都打电话，说让他去锦泰湖那边，有人要向他挑战。赵兰说，这次的对手很厉害，要是赢了，给他两千块钱奖金。
马小都很高兴地答应了，心想，以后要是都像这样好赚钱，那就好了。
马小都打了个车跑到锦泰湖，按赵兰说的地址找到了目的地。还是一幢别墅，比昨天去的那地方更加宽敞，周围还有一大片的青草地。别墅白色的外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宣示着这里住着一户大富大贵的人家。马小都心想，自己莫不是要转运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