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言之教——木谷实的围棋教育(一)

体娱   2024-11-01 09:02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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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兮一点

木谷实是日本围棋史上一位璀璨的明星,他对围棋棋艺的发展做出过突出贡献。17岁时他就在“院社对抗战”中一战成名,在和当时日本围棋界一流高手对弈中连胜十场,人送绰号“怪童丸”。29岁时获得了向当时日本第一人秀哉名人的挑战权,并在秀哉名人引退赛中将“不败名人”击败。他和吴清源一起开创了“围棋新布局革命”,这次革命是围棋史上一次重大技术提升,影响深远。他对围棋的贡献尚不仅如此,更为人称道的是他开设木谷道场培养了一大批超一流棋手,如大竹英雄、石田芳夫、加藤正夫、赵治勋、小林光一、武宫正树等,这些棋手让日本围棋进入了“六超时代”,他们几乎包揽了当时日本各项围棋大赛头衔。1962年木谷道场弟子总段位数突破100段,1970年弟子总段位数突破了200段,木谷道场可以称得上是世界第一大围棋道场,至今无出其右者。

木谷实一生共培养了60多名棋手,其中不乏一流、超一流棋手,更为奇异的是这些棋手个性突出、棋风各异、毫无雷同,有酷爱实地的“地铁流”、有着眼中腹的“宇宙流”、有擅长治孤的“治勋流”、有重视棋形的“大竹流”,各具特色的棋风与木谷老师以坚固隐忍著称的“木谷流”迥然不同,弟子们并没有机械接受老师的棋风而是从自己的个性和自身对围棋的理解出发下出有自己独特风格的棋,最终都成为高手。再往前看在日本围棋的四大家时代,四大门派为了自家的兴旺和在棋坛上争雄,各个门派都在为培养弟子绞尽脑汁,可是他们培养的弟子在棋风上便带着深深的门派印记,如安井家以擅长攻杀著称,称之为“安井流”;而本因坊家则更重视棋子的配置和棋局发展的均衡,于是便出现了“道策流”、“秀策流”。木谷道场所培养的弟子不仅数量众多还各具特色,这就不能不对木谷实的教育方式由衷赞叹了。因此了解木谷实的教育方式,对现今围棋教育甚至一些与之相近的教育无疑有着重大的启发意义。

生源

木谷道场中的这些学生都是从哪里来的呢?很大一部分学生是木谷老师在全日本巡回指导中发现出来的好苗子。据赵治勋叙说他曾和几位师兄弟多次陪同老师“巡业”(赵治勋《我的履历书》日本经济新闻)。通过在各个地区组织围棋指导活动,主动发现并选拔出具备围棋天赋的学生,例如:大竹英雄、小林光一、石田芳夫。木谷的学生不但有日本孩子还有中国的、韩国的孩子,有一次在首尔的围棋旅行中他发现了赵南哲的围棋天赋,于是赵南哲便随他到了道场学棋,后来赵南哲的侄子赵治勋也来到道场学习。这种主动出击漫天撒网的方式和“守株待兔”式的普通围棋道场生源质量显然不同。木谷道场也有些弟子则是熟人推荐的,例如:武宫正树,即便是熟人推荐的,也是天资聪颖的可造之材,说木谷道场汇集了一批当时全日本乃至周边天赋最高的孩子是不为过的。

规则

这些孩子分散在各地的时候,必然都是当地出类拔萃的“围棋神童”,一旦到了木谷道场,便会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据小林光一讲述,当小林光一第一次来到木谷道场时,第一个对手就是比他年纪还小的赵治勋。当时小林光一已经是旭川市的高手,对木谷老师安排和一个小孩子下棋很不以为然,结果是自己被让先还是输了,这让小林光一大为震惊。高手如林的环境给孩子以巨大的压力,而更残酷的是道场的规则。

“在道场里的对局是最艰难的,木谷老师的方针是每一盘棋都要全力以赴,采用的是一盘棋升降级的规则。只要输掉一盘棋,后面一盘棋就要降低棋份。对被让的人来说这简直是耻辱。特别是加藤正夫对我毫不留情,把我打到了让6子。然后还把赵治勋下到了让9子。”“为了不被打降格,我们都非常拼命。”(根据小林光一口述 大出公二执笔 《朝日新闻》连载《人生的礼物》)

“规则是如果赢了,受让的子数会减少;如果输了,子数会增加。我一度在与石田芳夫的练习棋中被让到9子的局面。”(赵治勋《我的履历书》日本经济新闻)

氛围

下棋的孩子一般心理都很敏感,这种四面强敌的“险恶”环境和“一盘棋升降级”的规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残酷的。巨大的压力和严格的规则,迫使孩子只有自己发奋努力不断提升才能逃离被“降格”的耻辱,强大的学习压力转化为强大的学习动力。但是,没有人会教给你怎样去涨棋,你只能自己去琢磨。“在道场我们都是放任自流的,没有人会专门教你。木谷老师只会在后面观察。想要变强,就必须和弟子们互相切磋。”(赵治勋《我的履历书》日本经济新闻)“早上5点左右就能听到落子的声音,我就想自己不努力的话就不太好,也开始来劲了。木谷道场对想要涨棋的人来说,肯定是梦境般的地方”。(武宫正树口述 武内亮执笔《每日新闻》连载《我的纪念碑》)围棋归根结底是棋手自己的精神修炼,提升要靠自己,想下好棋就要自己不断努力。道场要做的是给学生们创造一种努力学习、你追我赶的良好学习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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