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对视一眼,知道老大媳妇不好惹,转头对大儿子说道:“你是老大,自己过好了,也该帮衬帮衬弟弟妹妹,桦林的鹏飞能干,就振东振北过得差,买房结婚是大事,你当大伯的总得出点力。”
黄玲当即把茶杯重重地磕在桌沿上,玻璃杯发出一声闷响,里头的茶叶沫子漂浮起来。
就像黄玲数十年如一年憋在心里的那口恶气一般,久久沉不下去。
从前受的委屈尽数涌上来,她不自觉抿紧了嘴巴。
自从与婆婆撕破脸来,她早明白,老两口不过是纸老虎,只要自己不把他们当回事,大可把那些可笑至极的话当屁放了。
儿女们渐渐大了,鹏飞和筱婷都是她的后盾,就连图南也隐隐有了改变。
她隐忍不发,不过是因为还在节里,筱婷又要办婚礼,不愿意节外生枝而已。
却不想,庄超英一句话把她惊在了原地。
“筱婷是我亲闺女。”他先安抚地拍了拍黄玲的手,给她续上一杯热茶,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庄超英,你这话什么意思?侄子就不亲了?”阿公坐不住了,指着鼻子骂道。
“侄子再亲也亲不过亲闺女。再说了,筱婷的婆家条件好,我们准备地充裕些,也是你们的面子。”
黄玲诧异地看了丈夫一眼。
又幽幽转头去看外面的太阳,在心里说道:“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庄超英知道她什么意思,尴尬又略带不满地咳了一声。
可他心里是真的痛快。
压在心里多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黄玲。
也体会到了“刺头”和“泼辣”的快感。
“超英啊,话不能这么说。振东振北可是我们庄家的男丁,要传宗接代的,筱婷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了......你要拎拎清楚哦~”白脸唱完了,红脸登场了。
庄老太说话时有一股特殊的讨人嫌的姿态,两边脸颊不自觉地一陷一鼓,时不时还用手摩挲下嘴巴。
黄玲早看厌了,秉着“预期内耗不如发疯”的原则,她幽幽地吐出一句:“妈,照您这么说,这屋里就咱俩是外人。”
阿婆被噎地说不出话,要不是阿公蹦起来骂人,她就要坐地上哭诉儿子不孝媳妇不顺了。
庄超应坐在角落里,听着父母刺耳的骂声,心里就像窗外的数九寒天,冷了又冷。
也许是年纪渐长,体会到小家庭的和谐温暖;
也许是受林工宠爱和维护妻子的启发;
也许是林家对筱婷的重视和喜爱,让他察觉到自己作为父亲的缺失;
又或许是父母的索求无度和无稽之谈让他痛心;
又或许是孩子们对阿爹阿婆的态度,让他幡然醒悟,怕自己也落到众叛亲离的下场。
总之,他从心里对父母有了隔阂和距离。
两个老人骂骂咧咧地走了,扬言再也不登他们家的门。
庄超英到底放心不下,跟在二老身后,看着他们平安无虞地回了家,才放心折返。
过年期间饭店生意是最好的,但宋莹早不用守在店里了,她日日都要逛百货公司,今天看首饰衣服和包包,明天看家具家电。
只有完全符合贵、实用、时髦这三个标准,才能被她收入麾下。
婚礼的地点定在苏州最大最豪华的酒店。
庄林两家喜气洋洋地站在旋转门厅外迎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