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一过,水结成冰。我离开察哈尔的井水,往南走。南方能活,南方暖和。
走到虎蛋儿沟,一个姑娘靠在墙根下晒太阳,喊我,哥哥是你吗?
我不记得她。
她说起临中、天高、王旭烽。
我想起来了。
到了南方,想念我的老师。北上,去矿上看他。他喊来教研组获得过重大文学奖多次、中高考命题阅卷多年的资深女老师,让我请教拜访。她看着不老的,对文学的热爱让她年轻,她老公也是老师,坐在旁边为我泡茶。
她便讲茶诗,我引一句古茶诗(醒来忘了是一句啥,梦中很清晰),说是苏东坡。她说萼,她说是萼,她说这句诗的作者不是苏东坡,是一个喜欢穿绿衣的女子,萼。
矿上的水不好,泡茶不好喝。
我开始想念察哈尔的井水。秋天时我还坐在井边给草原上的野羊喂草。到了傍晚,野羊围成一圈坐在水草边,看着我喝酒。羊群中间的篝火堆上,柴火厚厚的,呼呼地燃烧着,噼啪作响。
我对羊群唱起一首苏东坡的歌:
人生一场大梦,世事几度秋凉。
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
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
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