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锦江中学​建校80周年校庆巡礼(十)

楼市   2024-09-28 11:52   福建  



《水调歌头,莆田锦江中学80周年校庆感赋》

张瑞桂(63届校友)

八秩周年庆,旧貌换新颜。罗星苍翠花艳,醇酒敬青天。校苑锦江独秀。几代园丁沥胆,功德誉人间。学子无眠夜,攻读克难关。沧桑尽,肠寸断,梦之圆。春晖永念恩惠,桃李尽登攀。青出于蓝更甚,锦上添花喜庆,欢乐舞蹁跹。恭祝明朝日,一路凯歌还。


莆田鸿儒宋元模

施天水、蔡爱华(57届校友)

宋元模先生离开我们已整整三十周年了。然其音容宛在,业绩犹存,令人无限追思。

宋元模,在文献名邦莆田是个熟悉而又响亮的名字。宋家书香门第,三代从教,是“福建省优秀教育世家”。其父宋湖民是文化教育界一代宗师。尊称“湖师”。宋元模本人也是名闻遐迩的文化教育精英。莆田锦江中学在其校长任内是名冠一方的著名中学。宋元模先生一生成就超群,备受推崇。

他精于汉语言文学和莆仙方言研究,著有《莆仙方言汇编》并参与编纂《中华汉语大辞典》。

他对妈祖文化有重要贡献,几乎参与湄洲“妈祖祖庙”发扬光大的全过程,特别是为“妈祖”的标准读音作了规范,被海内外妈祖文化工作者和信众公认并沿用。他还是“妈祖千年祭”这个里程碑式的活动的主力参与者。妈祖庙正殿“澤施四海”的大匾额;“妈祖石雕像奠基”都有宋先生的辛勤付出。他还参加几乎所有“妈祖文化论坛”的学术研讨会,以正面、准确的论述,向海内外传播妈祖文化的真谛。湄洲妈祖庙基础设施建设的外资引进,他亦劳苦功高,受到市领导的表扬。

“拨乱反正”后,宋先生主持《莆田乡讯》多年。发行五十六个国家(地区),积极宣传改革开放后莆田的新风貌。他亲力亲为,搜集、编辑出版《现代莆仙人物》和《莆田当代人物录》,宣扬莆田现、当代各路英才。

宋先生对莆田体育的优良传统有精心的研究与实践。著有《田径之乡——莆田》,他多年配合体育先贤翁祖烈、林振新、林念祖等老师,为莆田体育的发展呕心沥血,刮起阵阵旋风。他参与组织“莆田田径访问团”征战福州、上海、南京三大城市、连战皆捷,威振华夏。值得一提的是五十年代的一段时间,莆田篮球队与莆田驻军篮球代表队《前哨队》,每周举行友谊比赛,其水平不逊当时国赛。为全社会所关注和参与。宋先生担纲球赛解说员。他的天赋体育素养与语言能力,为每场鏖战摇旗呐喊,拔高赛情。每场球赛都折射出军民一家亲的光辉,一时传为佳话。

宋元模先生在“拔乱反正”之初,参加莆田市政协组织的《爱我中华》演讲团,以自己亲身经历对广大干群、青少年学生进行爱国主义教育。一九九三年还为“福建省德育夏令营”开专题讲座。均收到良好效果。

宋先生毕生奉献社会事业,建树多多。然而人的社会性,使先生人事多变,人生跌宕。但他能处变不惊,坚持爱党爱国爱乡的本性。特别在“拨乱反正”和改革开放后的高龄,他余热更炽,奉献弥大,他被光荣评为“全国老有所为精英”和“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

宋元模先生是我的良师益友。在他八十寿庆时,我曾赋自由诗一首,以志尊贺;

莆阳夫子八秩君, 

几番风雨几度春。

欣逢盛世传乡讯,

长为荔民写乾坤。 

宋元模先生是莆仙人民公认横跨教育、文化、体育、新闻等多界的社会贤达。他是德才双馨,文武两全的一代鸿儒耆英,也是锦江中学和莆田教育界共同推崇的一代师表。今年正值锦江中学八十周年华诞,宋元模先生所挚爱的锦中师生不忘初心,赓续奋进,前潮后浪,英才辈出。锦江中学越办越好。老校长宋元模先生可以在天堂含笑了。

忆锦江

林友田(81届校友)

你好,珍存于记忆中的锦江

月亮,在河中穿行

情景,在河里映现

思绪,穿越时空的交融

迁徙的目光

沿着山的脊线

和着远帆的桨声

心幕的彩屏上

勾勒着锦江春色圣洁的画面。

前世失落的关于花的记忆

又渐渐清晰

芙蓉花开季节

有少女隐在花间晨读

偶然闯入时的惊艳一瞥

甩起的马尾辫

定格在我的心底里

顺着你的红尘往事

嗅着花香,吟诗抚琴浅唱。

锦水悠远,罗山葱郁

面朝大海,看远帆点点,

思想高远

返看青山翠绿春暖花开

锦江春色里的校园

风流俊彦,佳人期许

回眸往昔,内心满是春的生动,温情如许

一声你好

竟已穿越了三十多年

时光荏苒

在你我的脸上

依稀还是往日的模样

有些人,不因联系少而疏远

有些事,不因时光流逝而淡忘

有些情,不因没有曝晒而霉变

岁月老去的是容颜,沉淀的是真情

昔日的恩师,同窗的好友,久未相见,却常在心中。

相见时再次相拥,再一次执手相看

不说那经年的坎坷,不说那似水的流年

岁月是无形的财富

让心对着时光倾诉……

你好,珍存于记忆中的锦江中学

你好,珍存于记忆中的恩师学友

不管我在哪里浪迹,何处漂流

我的心儿在锦江 

錦中母校八十周年

李炳荣(71届校友)

罗山古道草青青,

錦水江畔读书声。

学子犹如桃李树,

老师日夜呕血耕。

三春雨露恩泽深,

八十大寿誉滿城。

锦中如灯

关宋陵(79届校友)

金秋的十月,丹桂飘香,秋阳普照,秋风习习,共和国成立七十五周年庆典的欢乐祥和的氛围,弥漫着神州大地,每个人的脸容上都洋溢着节日的欢悦,节日的轻松与家人的团聚传递着祝福声声,也迎来了我的母校——莆田锦江中学八十周年华诞。

80 年以来,莆田锦江中学作为闽中第一侨校,江口人的知识殿堂,从创办到二级达标校,历经 80 年曲折,磨难,几经易名,但在各界有识之士帮助和慷慨解囊下,尤其海外侨胞和港澳同胞纷纷伸出援手,捐款捐物,锦中面貌焕然一新,锦中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办学经验丰富,高考成绩年年攀升,不断挑战新的极限。如今,锦中学子遍布世界各地,锦中学子的身影活跃在各条战线上,大显身手,放飞梦想,成绩斐然。锦中名副其实地成为侨乡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巍然矗立在兴化湾畔。

岁月如歌,光阴似箭,年轮总是向前的,不经意间,我离开母校已经整整四十五周年了,美丽的少年时光犹如流光溢彩的画卷,时常在脑海里涌现,蓦然回首,让我回味无穷,久久无法平静。

1977 年夏季,正适恢复高考制度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各行各业的年青人,跃跃欲试,左邻右舍的初中生,高中生挑灯夜读,读书声此起彼伏,备战高考的情形四处可见,“鲤鱼跳龙门”的愿景拨动着年青人的心弦,改变命运的机遇,始终在每一个年青人心中荡漾着波浪,他们奋发读书,总想着从农村到城镇工作。

锦中迅速作出回应,废除推荐选拔上高中的制度。于是,1977 年夏季,我通过了高中考试,进入锦江中学高中部学习。

当我拿到锦江中学录取通知书,欣喜若狂,村里人的嘲笑和戏谑,一扫而空,预言我回村拿“锄头箍”成为一句无稽之谈。

其实,我考入锦江中学高中部,真正是“肚里无墨,脑中无文”。在“停课闹革命”的时代背景,上大学也是靠推荐,加上在农村劳作,没有几个人能够发奋读书的,得知我家里窘状后,让我享受到一等助学金每月 5 元,以及额外每月十斤大米的资助。

两年的高中生活稍纵即逝,曾经的我总是奔跑在求学的路上,每天凌晨追赶到玳瑁山腰,田敦山顶上讨薪柴,还要忙完田中的劳作,尔后才是我的自由求学时间。匆匆从家里趿拖凉鞋,奔跑在江口备战桥 324 国道,横穿海堤坝面,任凭海堤旁的木麻黄在身后沙沙作响,泛黄的木麻黄树叶,海风一吹,挥挥洒洒,迎风飞舞,一道靓丽的风景,也无心去欣赏,继续踩着千年古镇江口顶街长板石,迅速跨越一条雨巷,从马埕到达罗山顶上的锦中,开始了一天紧张的学习,祥瑞楼的教室里,锦江书院的阅览室内,一字楼下的操场上,总是不知疲倦穿梭其中,孜孜不倦地求知,锦中的老师们不厌其烦地解惑,辅导。

四十五年过去了,至今回想起,那段时间在锦中求学的情形,有太多感概和怀念,感恩母校给我的一切,入团,三好生,数理化知识竞赛优胜者等。

感谢老师的精心培育,谆谆教诲。锦中老师是一群心中有爱,灵魂有家的长者,因为家庭困难的缘故,我经常迟到,旷课,上课打盹,老师们从不批评我。

在母校八十周年华诞之际,深情怀念我的语文老师:吴文桐,陈昌华,陈振夏,黄瑞良四位老师。

感激在锦中求学期间,曾经帮助过我的人们。

锦中如灯,照亮了在黑暗中摸索的莘莘学子。

锦中如灯,那一束“学会求知,学会做人”的光芒如一股暖流,注入了无数锦中学子生命血液中。

罗星顶上的灯光

退休教师 江启亮

哲人说,心中有一盏灯的人生,不会迷失方向,不会踌躇徘徊,一生心地光明。

——题记

我与锦中结缘,可说是一次特殊机遇,到锦中报到时的特殊场景,注定了我与锦中有一场特殊的缘分。1986年春节刚过。正月初八,春雨绵绵之际,我告别萩芦,来到锦中这所名闻莆田的老侨校,入住灯火昏暗明灭的“四合院”老校舍,开始了在锦中22年的教学生涯,自踏入校门的那一刻,映入眼帘最初的印象是风格迥异,大大小小、高低错落在罗星顶上的排排校舍,最具有特色的是锦中标志性建筑——吧城堂,这座中西合璧风格的老建筑伫立在罗星顶最高处,夜色中的吧城堂在昏暗的路灯下更显得幽深神秘,正是屋檐下一盏25瓦特昏黄的白炽灯足足让我感动了22年。

学生篇

在锦中众多学子中,来自莆田山区的学生早早的体会了山民们生活的艰辛,“山里的孩子往外走”,他们身上带着家人的期盼,带着山里人与自然抗争所特有的坚毅与执着,“书山有路勤为径”是他们标配的性格。时间对他(她)们来说永远不够用,熄灯后,各教学楼楼梯口昏暗的路灯成为了他们现代版的“三余四上”。

同样来自海岛的学子,飘过螺号声声、帆影点点的兴化湾,他们在渔船上摇晃了十几年后,来到了锦中这块铸就人生梦想的坚实土地。他们带着父辈们与大海搏击所特有的无畏,刚毅果敢的性格,不畏艰险的在求学路上,在知识的海洋上与命运搏击、抗争,他们一路高歌,一路收获,他们是“路灯族”的主力队员。

夜已深沉,在执勤的政教处老师的再三催促下,才带着留恋的眼光,在路灯微弱的光芒下回宿舍,我想正是在目光与灯光碰撞的那一刻,擦起了知识的火花、思维的灵感。这场景使我联想到国学大师王国维引用的名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1998年,我跨年段教高三和初三各一个班的化学课。初三一班的一位陈姓女同学因特殊情况回校补读,其勤奋程度令人惊讶。显然,路灯之光不足以照耀她欠下的时光,应她之请,我特地为她在高一年段的教室找一个夜读的位置,并交代他的师兄师姐们为她留下一席之地,为其辅导化学课。多年后,在江口游泳池与她再相遇时,她已是香港大学的学生。

总此种种,正应了罗星顶上旧锦江书院留下的一对石刻对联“卓尔超罗山第一,豁然见云入三千”,也正是古人勤奋攻读时的感慨“辛苦三年勤学案,未知何日步云程”。80多年来,一批批、一届届的莘莘学子筑梦锦中,挥洒汗水,铸就了锦中精神,谱写了锦中辉煌。

教师篇

在锦中,有那么一批“鬓微霜,又何妨”的年轻老教师。他们是1977年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走进师范院校大门的毕业生,经过上山下乡的磨练,人生中的“酸甜苦辣酿成的酒”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这些俗称“老三届”的师范毕业生,在共和国教育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一批人,他们带着满怀的憧憬,虔诚的感恩之心来到了锦中这片热土,开始了一场挑战自己后半生的为师之路。在锦中耕耘播种,以他们上山下乡时的收获的丰富人生阅历,担起了教书育人的重任。正值壮年的他们,有着与众不同的家国情怀、文化情愫,他们心中的灯,在教室、教研组、年段室、实验室点燃,点燃自己,照耀学生,是他们朴素的报恩情怀。在让自己灵魂升华的那一刻,书写无怨无悔的人生。

当罗星顶下万家灯火渐灭,当校园里排排灯光渐稀,悠悠的熄灯号掠过夜色沉沉的校园时,教师宿舍楼里的灯光正与天上的星光相辉映,依光日月,曳履星辰是他们为师之路上的标配形象。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教师宿舍楼层的窗户透出的灯光。穿过沉沉夜幕,射向远方。这灯光永远是校园里最后熄灭的,也是次日晨曦微明时最早亮起的。

校友篇

八十载风花雪月,八十年风云激荡,九万里异国家园。当锦中历届毕业生校友风尘仆仆重回母校时,最惊讶的是一座座配备有现代化教学设施的新校舍;最易接纳的是曾经流金溢彩的温馨回忆;最为感人的是一样热烈真挚的校友情和母校情结;最为欣慰的是与时俱进的教学理念;最难忘怀的还是自己求学生涯时的昏黄明灭的灯光。一次次同学聚会,一场场心灵交融,师生缘、师生情在岁月的轮回更替中更深、更真、更美。

万古罗星,千年文脉。罗星顶上的灯光开启了锦中侨乡文化,弘扬了锦中特有的侨校精神,铸就了千年文脉的坚实根基。罗星顶上的“迎仙寨”古碑依然散发出历史的幽光;“锦江春色”石碑刻千古流芳。“吧城堂”依然令人肃然神往,但愿罗星顶上的灯光永远照亮学子的眼睛,照耀学子的心灵。

2008年我从锦中退休离校,离校返梅洋老家时感赋俚歌一首。

捡点行囊一担轻,

梅山此望几多程。

扪心自问为师日,

应无愧负江家门。

注:“江家门”:指晚清御史江春霖曾在罗星顶上的“锦江书院”讲学授课。

一家三代锦中情

姚斌

当还在我年少的时候,我就听说我家族中堂兄们在“锦中”就读。有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人向我描述锦中,我在那时还傻傻地把“锦中”误认为是“金中”。长大以后,我才知道“锦中”原来是“锦江中学”的简称。后来又知道,我的父辈以及村中的大部分人都曾在那里就读。遗憾的是,我却不曾在锦中就读。

实际上,无论是在二十世纪的五六十年代,还是改革开放后的八九十年代,锦江中学都为我们村子造就一大批优秀的人才。他们在锦中毕业后考进高校,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最值得纪念的是,就在1958年,我的父亲姚道义考进了福建农学院,而我的叔父姚道明则考进了福建师范学院。一门两兄弟同一年考进大学,一时成为乡里美谈。二十年后的1979年,在我们宅里这个大厝内,又有两个兄弟同一年考上大学。郭光明考进厦门大学,郭光章考进马鞍山钢铁学院。也一时成为乡里佳话。

在他们当中,成为专家学者、教授者数不胜数,进入商界和政界者则大有作为。在他们当中,有东南大学教授林金明、原莆田市农业局局长姚来珍、原三明市亚热带作物局局长陈章顺、厦华电子原高级工程师、电子研究所所长姚章霖、莆田学院原常务副院长、数学系教授卢国富、莆田市政协副主席陈道成等。这就让我的家乡东大村群英荟萃,形成一旦独特人文景观。

2017年,在我的家乡东大村的韶源小学百年校庆前夕,我曾编写毕业生名录并统计从1947年到1999年考进大学及中专的人数,大约将近200人。这些人从韶源小学毕业后,大部分都进入锦江中学就读至毕业,然后考上大学。这对于地处偏僻的半山区、人口稀少的东大村而言,堪称是一个奇迹。毫无疑问,锦江中学厥功至伟!

我幼时曾在东大村的韶源小学和附中断断续续就读过,期间随父母在外地读了初中和高中,直到考上大学。并且在毕业后也不曾分配到锦江中学工作。就这样,似乎总是与锦中无缘了。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我的父母从外地调回莆田老家工作。我母亲率先被组织安排到锦中工作,担任出纳。之后,我父亲也调入锦中担任教学工作。他们兢兢业业,一直工作到退休。为此,与锦中结下了深厚的情缘。

之后,我从母亲那里得知,我的外祖父关天培(1905~1981)其实早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就与锦中结下了情缘。我的外祖父原籍江口镇园下村。外祖父早年就在福州和上海经商,并在两地均置有房产。裕泰商行位于福州著名的商业街下杭路,外祖父曾是其股东之一。除此之外,外祖父还独资经营福兴商行,位于中亭街西南的“天一”是该商行的零售店,其产权全属于外祖父。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初,江口乡贤蔡文耀、卓传贤、李仲方、李冠东、王步溪、陈振夏等积极倡议兴办中学以造福桑梓,为此他们联络同仁,筹备创校事务。当时正是抗战末期,南洋已被日军占领,侨汇断绝,他们只好转而前往福州、上海等地向商家募集资金。在福州,他们得到了时任福建省商会会长的蔡友兰先生的大力支持;在上海,则得到了外祖父的鼎力相助,外祖父捐建了二间教室、配套了课桌椅。

1944年,乡贤们借用罗星顶上的锦江祖庙(真君殿)、锦江书院房舍,以及外祖父捐建的二间教室、配套课桌椅,创立了江口第一所中学。建校之初,学校依托涵江中学,称涵江中学江口分校。1945年经当时的福建省教育厅批准,正式定名为“私立莆田锦江初级中学”。由此,莆田锦江中学开启了它的光辉征程,书写了一幅璀璨的历史画卷。

2019年,我由于工作需要,竟然也进入了锦中。虽然我只是挂靠锦中,主管与原单位财务核签有关的工作,但总算也是锦中的一员。在锦中的工作期间,让我得以重新认识锦中,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回想起我家与锦中的三代情缘,刚好我的外祖父与锦中结下第一代情缘,我的父母与锦中又结下第二代情缘,而我则在偶然中结下了第三代情缘。真可谓幸甚至哉!

当我漫步在花团锦簇的锦中校园时,放眼远眺,可以南望兴化湾,北眺岱帽山。如果越过迎仙寨遗址,即可流连“锦江春色”。而当聆听到朗朗的读书声和嘹亮的歌声时,我知道锦江中学未来的前程必然如同繁花似“锦”,浓墨重彩,永远绽放在莆阳的大地上。

楹联

退休教师 黄兆鑫

吧缔民心学子攻关论道罗山钟声鸣侃侃

城凝众志侨亲见贤思齐錦水鼓浪湧滔滔

《满庭芳》——感念师恩

李祖禄(87届校友)

遍地栋梁,满园桃李,

日日感念师恩,

为谁辛苦,守一份清贫。

历尽春花秋月,

忘不了,多少晨昏。

勤叮嘱、谆谆教诲,期待步青云。

耕耘,深夜里,

勤批作业,指导论文,

望莘莘学子,鱼跃龙门。

甘作园丁无悔,

心犹似,明月一轮。

无眠夜、万千感慨,今夕最思君。

《行香子》——欢聚锦江

李祖禄(87届校友)

一盏清欢,醉了流年,

情深处,相对无言。

锦江春色,岁岁嫣然。

对花儿开、人儿美、泪儿弹。

春风送暖,丽景无边,

芳菲展,竞自争妍。

罗星顶上,谁在留连。

愿不彷徨、不惆怅、不孤单。

镇上中学的俞老师

一捧星辰

一九七五年的一个夏日,镇上中学操场边的公示墙上公布了高一新生的分班名单,学生和家长们伸长了脖子在这张大红纸上找寻着熟悉的名字。

这一届的高一共有六个班级,每个班级由正、副班主任共同管理。从家长们的议论声中,我得知五班、六班的班主任是往届带领先进班的老师。

而我却被分在四班,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不过那时,因为没有分到先进班而失望的我怎么能想到,正是命运这样巧妙的安排,我才得以认识时任四班语文老师兼副班主任的俞伟俞老师。

俞老师不仅在教育方面,为我们这些文革后期极度渴求知识的学生们,开启了知识文化的大门,更重要的是,他的善良宽厚春风化雨为我们今后的为人处世树立了优秀的榜样。

俞伟老师当时三十多岁,是外地人,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穿戴整洁大方,逢人总是面带微笑。这在人人都操着乡语方言的小镇上,可真是稀奇。

因为俞老师有文化又平易近人,常和镇上的“秀才”们聚会聊天,有着尊师重道风气的小镇居民们都特别尊敬他。他的妻子在镇上的医院当护士长,一家四口租住在离学校不足100米的院子里。我们下课时,常常见到一个七八岁小孩牵着弟弟到学校食堂打饭,就是他的两个儿子。

镇上的大人们都说俞老师特别有福气——妻子贤惠漂亮、儿子们也很懂事,有这样幸福的家庭,难怪总见他整天乐呵呵的。

听过俞老师课的学生们都说,俞老师教课就像是说书般让人回味无穷。

我们这一届的学生,经历过十年动荡——1966年刚好上一年级,整个小学语文老师讲的都是老三篇,初中老师上的是毛主席语录,而到写作文时,都要求我们写批判文章,从批刘、批邓、批林、批孔到批四人帮,哪个运动都没落下。因为这样,许多同学对于语文可真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可到了高中,俞老师讲课总是抛开课本另辟蹊径,他标准的普通话、生动的表达能力给我带来了对于语文课的全新体验。

在讲授毛主席诗词时,俞老师绘声绘色地引领我们跨进了诗歌的殿堂,我们仿佛就是风华正茂的少年,站在橘子洲头,指点江山壮心澎湃;我们仿佛就是狂风暴雪中,目光坚定的战士,向着革命根据地跋山涉水不畏艰辛;我们仿佛见到了月宫的嫦娥和吴刚,为人间失去了革命烈士而神情凝重默哀致意。

正是俞老师生动的授课,毛主席的形象在我们心中更为丰满立体,也更令我们心生敬意。同时,我也从这时起,体会并且迷上了诗歌——寥寥几字,竟能让人产生出如此丰富的想象。

教古文时,俞老师可不像其他班的老师,一来就先翻译成白话文,再让学生背好词好句。俞老师知道学生们爱听故事,他就用讲故事的形式来授课。我还记得有次他讲项羽和刘邦的故事,当最后的“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话音刚落,教室内外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沉浸在故事里的我这才发现,原来走廊里已站满其他班级的同学和老师。他们纷纷被俞老师的精彩演讲所吸引,悄悄地在教室外当起了旁听生。

俞老师管理班级也很有一手,班级里最调皮捣蛋的学生,竟能被他调教得服服贴贴的。

时值文革期间,学校和学生关系紧张,但凡学生闹事,学校基本上都会妥协,接受闹事学生的诉求。

开学后不久,我们班上几位同学因为没有分到先进班而闹情绪,就做出了一些出格的行为,一心就想和学校闹,好让自己得以进先进班。

对于这些学生,正班主任陈老师一律严肃批评,可换来的是那些同学们的"虚心按受,坚决不改"。有错不改,万一事情闹大了可怎么办呢?陈老师、班委们只好请俞老师出面协调,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那些调皮的学生真的收敛了许多,安安分分地待在这个他们曾经并不满意的班级里,一学就是两年。

大家都很好奇俞老师是用什么办法,稳住了这些令老师、学校头疼的捣蛋鬼。后来,在我与下几届校友的一次聊天中,才略知一二:

当时学校规定每个同学必须做课间操,但有部分同学不爱做课间操,每次看到段长来抓人,他们就赶紧躲起来。有一次段长又来了,同学们来不及跑走。恰好俞老师就在附近,他明明看到了这些同学,却径直迎向段长打起了招呼并开始聊天。

这样一来,俞老师成功掩护了这些不爱做课间操的同学,同学们都对俞老师心存感激。

事后,俞老师把同学们一个个找来做思想工作,结果这些同学以后再也不敢不去做广播体操了。段长最头痛的问题,就被俞老师解决了。

大家都知道,俞老师手中有一台照相机,每当有学生毕业,都会带上胶卷请俞老师帮忙照相。他很乐意接受这个任务,每次拍完一卷胶卷,就还多送给学生一叠洗完的照片。要知道在那时候,洗照片要花好多钱呢。他把这些珍贵的照片,当做是送给学生的毕业礼物。俞老师当年为我和好友照下的相片里,我们两人在阳光下笑得灿烂非常。这张照片我珍藏了四十年,我时常将它拿出欣赏,心里默默感恩为我们留下青春影像的俞老师。

还记得班级里有位同学父亲去世,没钱交学费,家里正准备替她办理退学手续。俞老师知道后,就偷偷帮她交好了一切费用,派同学通知她回学校上课。在俞老师的关心下,该同学得以顺利地完成学业。她很感激俞老师,毕业后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教师,将俞老师的师德延续到了更多的学生身上。

俞老师用自己独有的办法,赢得了全班同学的信任和尊敬,建立起了友好的师生关系。对于学生们来说,俞老师亦师亦友,如父如兄。

而对我个人来说,我人生最重要的契机也是俞老师为我争取来的。

那时候,高中毕业生毕业后,就得去生产队起早贪黑劳动。我哥哥担心我身子吃不消,让我在临近毕业时休学。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俞老师时,他十分支持我,并说也许很快就要恢复高考了,休学可以让我静下心来好好复习文化知识。在休学这件事上,俞老师积极和学校沟通争取,帮了我大忙。当77年底恢复高考的消息出来后,我深深地感激俞老师的支持为我备战高考争取了宝贵的复习时间。

高考的消息正式传遍全国后,俞老师非常高兴,到处动员学生参加各类补习。

那时我们班的几位男同学都住进他租的并不宽畅的房子里,俞老师呕心沥血将所学倾囊相授,一心希望眼前这些小镇青年,将来能去更大的城市闯荡,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俞老师知道我家的几个兄弟姐妹学习不错,因此也特别关注他们的高考情况。

当时我哥哥正在家务农,对于学习已经荒废多年,在俞老师的鼓励帮助下,我哥果然一炮打响,考上了师专,让俞老师欣慰不已。

78年我姐姐参加文科高考,当考完《历史》走出考场时,等候在考场外的俞老师赶紧迎上前,得知有几题较难的题目我姐姐都答对时,俞老师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我姐的记忆里,至今难以忘怀。

1977年7月份高中生涯结束后,同学们基本是回家务农,在以后的几年中,有的同学继续求学,有的同学去参军,有的去境外谋生,有的……

我工作后,逢年过节只要回家就会去看望俞老师。我总能从俞老师那里知道同学们的近况,比如某某同学结婚了,某某同学的太太与某某同学的太太是堂姐妹,还有那位女同学嫁到某某人的家里等等。看来毕业后,不仅是我,其他四班同学和俞老师也往来密切,俞老师对班上同学的近况都了若指掌。

1983年我带着新婚的先生去见俞老师,俞老师很高兴,连连祝福我们。在我们临出门时,俞老师严肃地对我们说“婚姻不是穿衣服,想穿就穿,不想穿就脱。”

我听了觉得奇怪,俞老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而事实上,在以后的几年中,我的同事、同学中,脱脱穿穿婚姻这件衣服的大有人在,难能可贵的是我们四班的班委中(我所知道的)一直都穿着婚姻的第一套衣服。 

成家后的我回娘家次数减少,加上当时交通通讯没有现在发达,和老师的联系也减少。

记得1985年的一天,我还在单位上班时,接到俞老师电话,说他全家要移居香港,现正在车站。我请他等下,就要马上过去送他。俞老师急忙说你别过来,我现在就要上车了。我想他是怕影响我上班才这样说的。

没想到,我也因此失去了和俞老师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俞老师一家去香港后,我们就断了联系,但每次遇到同学或有朋友从香港回来,我都会打听老师的近况。有次遇到四班的同学,她告诉我,俞老师还是像原来一样关心学生,有空时会打电话邀他们出来喝茶。

几年前知道俞老师得病后,我非常紧张,但不知道如何能够了解他的现状,也不敢冒昧打扰他的家人,只好默默地为他祈福,希望俞老师早日恢复健康。

2017年,77届四班四十周年同学聚会后,我加入了班级微信群,也得以联系上俞老师的夫人、我的师母。没想到师母是如此地平易近人,她说俞老师经常念叨我们七七届四班的同学,也时常提起我,现在联系上了,师母非常开心。

她也很乐意告诉我俞老师的近况。当同学德柱带着四班同学四十周年聚会的礼物去看望俞老师时,老师异常高兴。师母描述道:

近年余来,老师甚少微笑,除了见长孙有笑一下,今天看到德柱同学,微笑了很久!我们都很感动!这是德柱带来师生情呀!

听师母说,虽然俞老师因为中风,对往事记忆模糊,但师母坚持每天给他念诗看相片,希望用物理疗法来唤起他对往日的回忆。

那时候,我多么希望老师能奇迹搬地恢复健康啊。到时我们一定能够把酒相聚,畅谈人生!

只是没想到,今年五月份突然接到了俞老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的噩耗。

我满怀对重逢的期待,只能随着俞老师的离去,变成无尽的遗憾和哀思。


本文发表于《莆田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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