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亲子鉴定,轰动了整个鉴定中心。

文摘   2024-12-13 22:34   安徽  

原创插画|喵喵夏 文|柳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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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老胡的姑娘准备出国念书,说是要亲子证明,老胡想外国人这都什么洋规矩。


转念一想,姑娘有出息,这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大不了做一个,还能不是自己姑娘? 


老胡领着姑娘兴冲冲出门,妻子刘梅紧喊慢叫让等等,父女俩早一溜烟没了踪影。 


他们直奔市里最大的亲子鉴定中心,老胡开车,女儿四仰八叉歪在副驾驶座椅上。


一路上,爷俩有一搭没一搭闲扯,女儿谈起追她的那些男生,老胡说,不自量力的傻小子们,我姑娘是随便什么猢狲都能追上的吗?


父女俩一通魔幻笑,老胡越看姑娘越欢喜,随她妈,漂亮。 


一番填表登记,递交证件,抽血留样,完事已到中午,父女俩胡吃海喝了一通,还哥俩好干杯庆祝。


这父女俩,没大没小,亲昵得像结拜兄弟,刘梅整日里叨咕,他们就是对欢喜冤家,心里却乐出了水仙花儿。 


然而此刻,刘梅不淡定了,因为马上纸要包不住火了。


02

老胡是个急性子,搞了加急出结果,他把姑娘送同学那玩儿,自己留下来等。


一个下午过去了,临下班拿到结果的老胡,瞬间石化,女儿胡婷婷不是他亲生的。 


老胡忘记世间还有体面这回事,他吹胡子瞪眼,一个疾步冲向工作窗口大吼:“你女儿才不是亲生的,你们女儿都不是亲生的。”还要砸鉴定中心招牌。


这消息太雷了,直接炸掉老胡所有意识和思维,工作人员见老胡动静有点大,通知了鉴定中心的保安。老胡被两个保安请至大厅,厅里的保安都是练家子,他这样的情况人家见多了。


两条灌了铅的腿,瘫坐在铁皮排椅上,老胡像被五雷轰顶掀了天灵盖儿,感觉自己耳朵要聋了,眼里的金星也要闪瞎眼,他哪哪都不舒服。


几小时前,还被幸福包围的老胡,毫无征兆地成了孤家寡人,想想自己四平八稳做了20多年王八,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女儿,竟是路人甲,或是哪个熟悉家伙的,指不定那王八羔子正在角落里看他笑话。


莫名其妙的仇恨像长了牙齿,撕咬着老胡每一寸肌肤。


03

愣怔了好一会儿,老胡有了些主意。


他摸裤兜找车钥匙,想要快马加鞭回去,质问那个始作俑者,然后,把那几页纸,摔在刘梅风采依旧的脸上,然后,赶她们母女走,然后,变成一条精致的老光棍,然后,路归路,桥归桥。


然后呢?!


真的要这么做吗?老胡有些迟疑。


今年整50岁的老胡,前半生都给了这个家,二十多年来,他从没碰过刘梅以外的女人,即使年轻气盛时,盛行找小姐的年代,他都守身如玉,刘梅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一枝红杏出了墙。


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思绪,是胡婷婷,他犹豫片刻接了,“老爸,来接我,我在……”


她叫他老爸,不是叫路人甲爸,也不是叫隔壁老王爸,这一点,他应该算是赢过那个无名的缩头乌龟亲爹了。


对,这是他养大的姑娘,凭什么让别人捡现成便宜,何况姑娘马上要出国深造,跟着享清福的人该是他老胡。


老胡聚拢剩余的力气,抖了抖精神:“等着,姑娘,原地等着,别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废什么话老胡,快点的。”这就是他老胡的姑娘,姓胡,性子也随他,是他养得好。


这么个成型的大姑娘,除了那些躺在暗处的血液,谁要说不是他的姑娘,他找他们拼命去。


04

老胡来来回回想过了,从刘梅怀孕,孩子出生后的哭闹屎尿奶腥气,到成绩遥遥领先,孩子长了一路,他辛苦了一路,也幸福了一路,刘梅没什么脾气,家里他说了算。


让他把好好的家及家人,打包送给哪个龟孙子,除非他脑子进水了。 


回家路上老胡给刘梅打了电话,晚上不做饭了,下馆子,给女儿饯行。 


胡婷婷伸出两条细长胳膊,在安全带的反作用力下,使出老大劲,去搂老胡毛发不再旺盛的脑袋,老胡咯咯咯笑:“开车,开车呢。”


刘梅心里早急出了绿毛苔藓,听着老胡轻松的口吻,提到嗓子眼的心暂时复位,能瞒一时算一时。


那天傍晚,老胡要给刘梅拔白头发,刘梅隐约觉察到一股异常,老胡三五次把黑头发捎带出来,刘梅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鉴定结果一定出来了,老胡知道了真相,这头发是要去重做,他决定捂住事实。 


过去,刘梅只知道老胡重情,顾家,疼妻女,这一刻,她才知道这个男人竟有这样的胸襟和气度,既然他无意说破,她又何必自掘坟墓,自此,刘梅对老胡越发上心。 


没多久,老胡在另一家鉴定中心,拿到亲生父女的证明,高高兴兴打发女儿出国门,把心里的结悄悄留给自己。 


05

人非圣贤,老胡是真想大度,可想是一回事,真要从头至尾当没那回事,难度有点大。 


女儿出国后,理智提醒老胡住手,心理和情感却怂恿他一探究竟。老胡用了最笨的办法:跟踪。


老胡一连跟了好几天,刘梅两点一线,除了下班有个家伙载她一程,没去过多余的地方。刘梅跟他说过,这个同事大个子顺路,他以前怎么没留意,叫得那么亲切,定有猫腻。


老胡远远观望,是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人,有说有笑送刘梅回家,那家伙先送刘梅到家附近,然后折回一站路接自己老婆。


他生平最恨这种两面三刀的鬼,他决定把他揪出来泄愤。


06

那天,老胡喝了点酒,闻起来有些酒气,看上去有些胆气,但必须保持绝对的意识,有点酒壮怂人胆的意思。 


老胡提前找好代驾,他老早选好动手地址,不能在刘梅公司门口,人来人往有些抹不开面子,再说万一有帮手,他岂不吃亏。也不能在自家门口,邻居看见不好。 


他把地点选在大个子老婆单位门口,让他老婆也认认这个人渣,最好他能鸡飞蛋打。 


趁大个子下车招呼他老婆时,老胡一个武松打虎拳,打懵了大个子,还是他老婆反应快,立即加入战斗,同仇敌忾,路人自觉围成一个圈,圈子在缩小,只有看热闹的,没有拉架的,俩男人扭打在地上,大个子老婆敲边鼓,顺带报了警。 


刘梅去警察局赎人,埋怨老胡胡闹,诚心让她难堪,老胡说你还有理了,要不是……他没说出来,刘梅却心领神会,没再多说。 


谁让胡婷婷不是老胡的女儿,即使一千张嘴,也抵消不了这一事实。 


大个子只是刘梅的助理,他们那个不大不小的单位,也没明显的等级区分,说是助理,不过是上班比她晚些,工资并不比刘梅少多少,人家送她完全出于人道主义。 


线索断了,老胡没了头绪,他继续猜想,难道他们早断了联系?难道是一夜情?


越想越烦,算了,他也折腾累了,近二十天了,除了那个打错的助理,也没其他人出来恶心他,就这么着吧! 


07

对着办公室的穿衣镜,老胡推了推脸子上的肉,想挤出一抹笑,带回去缓解气氛,这阵子,他和刘梅嘴上客气,心里却紧张。 


推挤失败,他那张有些精瘦的白脸,就是笑不出来,只要一想到刘梅和别人眉来眼去,他的心就想蹦出来干仗。他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丢,反锁了门,皮塌塌横在沙发上。 


无法面对,就不面对,他挪了挪身体,躺整齐,睡了一个无厘头的觉。 


一觉醒来,刘梅来了两通电话,发了两条微信,问他还在忙,回去吃饭吗? 


他起身套上外套,下楼回家,刘梅没多余的话,只说公司再忙也要吃饭。 


老胡一个没忍住,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一头钻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刘梅追到门口低声喊,还没给你放水。 


刘梅越是这样,老胡越是焦躁,他打开淋浴头,打开澡盆水龙头,澡盆里的水冒着能烫死人的热气,淋浴头下冰凉冰凉,他没有脱衣服,没有掏出手机和车钥匙,把自己,衣服,还有衣服里的物件淋了个透心凉。 


老胡眼里有了泪,他把水开到最大,哭出了声,水声,呜咽声,还有心上冻的滋滋声,他有点撑不住了。 


刘梅就在门外,里边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她抹了好几把泪,深深吐出一口气,觉得轻松了许多,既然家已不成家,他不忍心说离婚,那么她来说。 


他们的婚姻已走到边缘,推一把就结束了,刘梅决定当推手。 


08

真相出来了,该老胡不淡定了。 


那年老胡还是小胡,他的公司刚起步,刘梅每天下班,顾不得回家吃一口热乎饭,路上嚼一个烧饼,直奔老胡公司,随便灌口热水,便与老胡分头忙活。 


一个地头蛇经营着与他家一样的买卖,出口土特产。地头蛇已连续吞并了好几家老胡这样的小公司,老胡的公司就是下一个吞并对象。 


老人正在治病需要钱,刚月供的房子需要钱,况且公司是老胡全部的心血,他看着它从无到有,豁出吃饭睡觉以外的全部精力细心呵护,刚有点长势,要被豪取,这是要断他命脉。 


刘梅看着整宿睡不着觉,头发日渐稀疏的老胡,也跟着茶饭不思,夜不成寐,于是她单枪匹马找地头蛇谈条件。 


地头蛇说也不难,你陪我一晚,这辈子不打你家主意。


刘梅说想一想。


第二天,刘梅说公司加班,老胡火烧眉毛,没心思多想。 


09

那次之后,当月刘梅大姨妈没来,那段时间老胡哪有心思男欢女爱,那孩子是地头蛇的无疑。刘梅想过悄悄做掉,为保万全,她先糊弄老胡缠绵了一次。


果然,还没来得及处理,被眼尖的婆婆看出端倪,非得拉刘梅去医院检查。生了女儿后,全家人宝一样地疼着。 


地头蛇信守承诺,绕过他家找别家去了,老胡的公司越做越大,他们在市中心买了房,早搬离原来那个窝,孩子也成了亭亭少女。后来,听说地头蛇因结怨太多,被仇家悄悄了结了。老胡疼女儿是出了名的,刘梅打算瞒一辈子。 


老天却开了这样一个玩笑,22年了,最辛苦的该是刘梅,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刘梅等着老胡的审判。 


这次的震惊,绝不亚于听说姑娘不是亲生的那次。怎么会是这样?老胡预想过若干种情况,他都想好了原谅刘梅的说辞,他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宽宏大量的英雄,原来他不是,刘梅才是。


也许家里并不需要什么英雄,刘梅只是想好好爱他们父女,是老胡小人之心了,老胡惭愧,他空前地心疼眼前这个女人。


10

老胡羞出一身冷汗,要知道,为这事他差点晚节不保。


姑娘走后,老胡虽没离婚的心,但看刘梅怎么看怎么不得劲。尤其刘梅对他越是上心,他心里越别扭,她不心虚讨好他干嘛。 


从前他夜夜必回,那阵子他留宿公司,刘梅不阻止,也不查岗,她不是想抵消内心的愧疚是什么?


公司女秘书有点攀附的意思,老胡原本最讨厌莺莺燕燕,不靠本事靠脸蛋走捷径,本来是要开掉的,却留了下来。 


他破天荒找女秘书聊天,女秘书当天下午就穿上低胸裙,他违心地笑着说好看,女秘书不知道是自己好看,还是裙子好看,亦或是身体的某个部位好看,但她显然是受到鼓舞,等着下一步召唤。 


老胡说,今天晚上……哦,没事,晚上之前把会议纪要整理出来。


女秘书悻悻离去,他真是看扁自己,作为一个有身家的老总,出个轨还要人教吗? 


算了,绿就绿吧,他是男人,他得为这个家兜底。 


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真正兜底的人是刘梅,他为自己的蠢蠢欲动羞愧难当。 


11

晚上,他们夫妻跟女儿视频,女儿那边是大中午,阳光下,女儿给他们比了一个大大的心,说什么,爱你们么么哒,俩人眼里闪出了泪花。 


老胡的结解开了,人也豁朗了,毫厘之间,总算保全。


回望来路,当他得知女儿不是他的,心痛过,燃过复仇的火苗,虽勉强没离婚,行为举止却是高人一等的俯视,甚至鄙视,他以为他原谅了她,就该是神一样的存在,就有权利抹掉二十年来,他从她们母女那里得到的欢愉与安心。 


女儿的黏腻,哥俩好的豪情,刘梅忍受他的臭脾气,换着花样满足他挑剔的味蕾,别说错不在刘梅,就算她真有个行差踏错,也罪不至死。


二十年的情分,早已血脉相连,哪能分清谁对谁错,谁付出更多,谁高谁一头,也许今时今日,血缘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余生,老胡只想好好疼他的傻老婆和愣头闺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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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左的异想国
写故事的中年少女,画漫画的全职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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