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盛戎误场受赏
文/徐明森
裘盛戎是京剧“裘派”创始人，京剧净行有“十净九裘”，“无净不裘”之说，可见其影响之大。他的铜锤花脸颇负盛名，名尊“五大名净”之列。其父裘桂仙亦是铜锤花脸，被誉为“老裘派”，能操得一手好琴，早年以此技入“内廷供奉”。裘盛戎赓承父业，自幼入“富连成”科班学艺时就深得观众和戏迷们的喜爱。他为人极有热心肠，马良良昵称其为裘傻子，业内叫开了，其实毫无贬义，实则夸其人品。有关他的轶事很多，因误场而受到特殊奖赏，就是一桩很有趣儿的事儿。
1932年秋天，北京前门外有一家丁姓富商，要给老太太操办60大寿，邀请“富连成”科班给唱堂会，场面宏大，戏码也多，从中午一直唱到深夜。裘盛戎在大轴戏《刺王僚》中扮演姬僚，按戏班里的规矩，讲究“饱吹饿唱”。因此，不管演出的戏码多少，只吃一顿午饭，等演完后再吃夜宵。那时裘盛戎不过十五六岁，当堂会唱到掌灯时便觉得肚子饿的荒，于是，乘人不备溜出大院。先是吃了一盘灌肠，接着又钻进一家胡同吃了一碗卤煮火烧，还溜溜达达逛了几家铺子。自己也觉的时间不短了，该回去勾脸谱了。刚进丁家大院门口儿，就被科班教师郝尧伦抓住，拽进后台。他一眼看见别人在勾脸准备顶他的姬僚，这下可坏了，自己误场了。满面怒容的郝教习手里拿着3尺多长的戒尺，拉过来一条板凳叫裘盛戎躺在上面，准备受罚。就在戒尺刚要落下的刹那间，萧长华老先生一把拉主了郝尧伦：“尧伦，等等，您先压压火儿，消消气儿，能不能让他先去勾脸，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今晚上的出场名单，是本家看过点头的，咱们要是临时换人，恐怕“老寿星”不高兴，我看不如先演《斩马谡》，再演《刺王僚》”，萧先生总算给解了围。裘盛戎心想：今晚上说什么也要“铆上”，如果要不来“好”，回去这顿打是难逃的。
盛戎有了思想准备，上场后头一句念“大引子”就先声夺人，博得一个满堂彩。这时台下有位长者竟兴奋地冲台上说了一句：“这小子还真有他爸爸的意思”，一句话引起了观众一阵笑声和品评。接着唱西皮导板转原板再转二六板，快板。连夺四个炸窝好。本家丁老太太乐的嘴都合不上了，连说“这孩子唱的真不赖，有味，好听”。《刺王僚》刚下来，丁老太太便行赏了。让账房先生写一张红条子送进后台，上边写着：“赏给小王僚肉丁包子１５００个”。全戏班子都沾了裘盛戎的光，够戏班吃几天了。不过，郝先生准备回去惩罚的２０大板也就不了了之了，裘盛戎免遭皮肉之苦，大家都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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