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一直是很折磨写作者的东西,经常有作者大大向小编诉苦“找不到灵感和写作来源”,今天小编就整理了三位不同类型的作者经验谈,来看看他们是怎样寻找灵感和写作的吧。
痞 子 蔡
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很多灵感,也是浪费
刚开始写《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小说是怎么写的。即使到现在我写了13本书,我也不知道写作技巧在哪里,我认为写作能够清楚传达想要表达的故事,可能比技巧要重要。
谈到技巧,不管是对小说作者还是编剧来说有3种层次——
第一层次:只要把故事说得清楚,大概就赢了一大半,多半人的故事说不清楚;
第二个层次:把故事说得好听、好看;
第三个层次:就是用故事打动人,打动人心基本上就是一个艺术的境界,这常常是可遇不可求的。
写作者都喜欢灵感,但灵感有很多面,你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很多灵感,有时候也是浪费,因为小说里面灵感不会帮你从第一个字写到第1万个字,如果以灵感来源来讲,我没有特意去找。
《檞寄生》就是我参加一个大学同学会,爬山时候看到这个东西,有人说起这样的故事。榭寄生是圣诞节的时候的装束,它可以保佑一家人平安幸福,但它偏偏是一个寄生植物,我就有联想一个人的情感,如果没有联想我也不会写出这样的故事,同样听到榭寄生故事的人有那么多,就只有我把它转化成文字写成故事。
不一定要有很多爱情感悟才能写爱情小说
像金庸写的都是武侠小说,但金庸可能并不懂武功。我认为观察很重要,观察力其实是可以训练的。个人经历其实是每个写作者的写作养分,他的个人经历未必一定要有所谓的高潮、起伏等才可以写出一些很好的小说,重点是每个创作者都有一个不安定的灵魂,你要常常去用你的眼睛观察,用心去体会、感受。
我本身是念理工的,我不像一些科班出身的文学家有那么好的文字功底,所以我可能在很多时候善用比喻,这个比喻可以是天马行空,用这个比喻能够让很多人理解我要表达的东西。所以只要用心,所谓的爱情感悟之类,倒也不用经历太多。
现实中我不是很会说情话,对我来讲写作或者讲话其实是把内心的情感写出来、表达出来,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丰沛的情感,重点是我们怎么去把它化为文字,仍然能让人感受到或者是打动人。
漫画帮助我把画面转化成文字
除了一些接触到的科班书籍,我比较喜欢看漫画、推理小说、历史小说,现代小说。漫画其实很像电影的分镜,现在的我们可能都是用影像化思考,影像化思考的意思是我们在化为文字的时候,我们脑海里面其实是有画面的,我们只是把那个画面描述出来。阅读是一件让自我放松、快乐的事情。
内在的环境是要求你足够专心,只要够专心,写出的东西绝对会超出你的想象。但是怎么样让自己专心,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以我来讲我一定在写作之前把所有的杂事都做完,然后安静坐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我的小说。写一个10万字的小说,绝对有超过8万的内容是写之前没有想到的,那些内容是怎么写出来的?是在写作的过程中,当你进入到那个环境里,自己够专心的话,内容就会写出来。所以,我还是希望大家要去找可能让自己专心的方法,如果不能让自己静下来,就坐下来安静的去观察这个世界,不要太强求自己。
蔡 骏
学会阅读+善用素材
普通读者只关注故事的精彩与否,作者要看到故事背后的东西。作者是怎么构思的?TA使用了哪些叙述技巧?把作者的思路琢磨透了,写作水平会得到迅速地提升。
2000年底,网上流行一种病毒,叫女鬼病毒。上网上到一半,突然就黑屏了,出现一个女鬼的形象。圣诞节前后,我跟一位网友聊天,说自己能写出《午夜凶铃》这样的小说,她不信。
于是,我开始了《病毒》的创作。小说的取材,来源一本纪实文学《日暮东陵》。书里记载清朝东陵被盗故事。1927年军阀孙殿英慈禧墓,陵寝中的金银珠宝被盗掘一空。到了1945年,又有另一群盗墓贼潜入同治皇帝的合葬墓。由于殉葬的财宝已经空了,盗墓贼只得把歪念动到尸体上。那时,同治皇帝跟皇后的尸身都被翻出棺木。皇帝的龙袍里只剩下了骨骼,但皇后栩栩如生,像睡着了一样。据说同治皇帝死后,被慈禧太后迫害,吞金自杀。原来,墓贼听说皇后是吞金自杀,就去挖皇后肚子里的黄金。
综合了《午夜凶铃》的叙事节奏,再加上《日暮东陵》这段不知真假的历史素材,我完成了《病毒》。
经典小说要读,一些不那么出色的小说也要读。我非常喜欢的作家史蒂芬·金在他的《写作这回事》书中,提到过这样的观点:坏小说的用处,是让自己避开烂桥段。
塑造一个人物,会写好几万字的人物小传
我会把TA的底细调查的清清楚楚,家世、经历、情感、口头禅、习惯动作等等。 2000年,我完成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病毒》。小说中的叶箫警官、小枝以及在后续作品的小雪多次在我的其它作品中出现。其实,在构思《病毒》时并没有这样的预想。但在设计后续的故事(如《天机》《荒村公寓》)时,我都使用了“小枝”这个角色。这使读者在接触后续的新故事时,能一眼认出这位美丽又带有魔性引诱的角色。
同样让许多人熟知的还有叶萧这个角色。叶萧的女友小雪在云南缉毒被害这个背景故事成为叶萧一生最痛苦的心结。(如《天机》、《地狱的十九层》) 由于叶萧的身分是公安,在追查后续悬疑小说中的谜团时都难免用到这个角色。而叶萧这位个性深沉、内敛,举止又带着巨大伤痛的角色,在后续有很大的发挥潜力。这也给读者带来阅读上的理解性与便利性,继而让角色成为一个IP。
马 伯 庸
既有真实,又有“脑洞”,才是好的历史小说
每段历史都存在空隙,是片段和碎片式的,它不可能完整呈现所有的事件和细节。面对这些遗憾,我选择用“脑洞”去补完它们,由此而产生了写历史小说的灵感和源动力。比如说,敦煌藏经洞里充满了无比珍贵的文献,有经卷,有官方文书,有买卖记录,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是这些经卷文书是谁放进去的,没有人能给出明确的答案。于是酷爱敦煌文化的日本人井上靖就写了一本叫《敦煌》的小说,来弥补这些疑问造成的遗憾。
历史小说中一定不能够改变历史(脉络),我们只是希望在历史(事件)背后补充一些前因后果。既有历史的真实,同时又开很多脑洞,这才是好的历史小说。
每写一部历史小说前,都力求做好功课
每写一部历史小说前,我都力求做好功课。比如为写《草原动物园》,我特地回了趟老家内蒙古赤峰,搜罗那里的传统民间故事,找来关于清末的文献和论文,大到赤峰城的格局、官府的职位,小到当时报纸的名称,一一敲定。为写《长安十二时辰》搜集资料,我把长安城布局一坊一坊地敲进表格里,再参照杨鸿年的《隋唐两京坊里谱》和《唐代长安词典》,边读边把诸坊的功能、典故、所居名人写进批注,做完地图,整个长安终于看得透彻了。
《女医明妃传》让皇帝自己读诏书有点过了
从技术层面上讲,让历史小说拥有历史感,最重要的两个要素是生活器物、细节的描摹和对当时社会规则和观念的呈现。
比如描写五代宋以前的历史小说,不能出现椅子,因为在那以前没有高桌和椅子,人们的宴饮也是采用分餐制的。再比如说花钱,明代用银子,唐代用铜钱和布帛,大宗交易用黄金,汉代只用铜钱。
有些细节我们可能注意不到,但是如果我们能稍微在这方面下点工夫的话,就会发现这个小说给人感觉不一样了。”
不光是历史小说,很多历史类的影视剧,之所以给人粗劣感,都是因为在生活器物和细节描摹上不够注意。比如《女医明妃传》中,皇帝自己写诏书给弟弟和弟媳指婚,这倒算了,然后还自己念,还是什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这就有点过了。
而像《金瓯缺》中,徐洪业在描写皇帝出行时,用了“锦布障”三个字,一下子就使作品有了历史感。因为古代皇帝或者贵人出行,一定要跟普通百姓隔绝,就是拿这些很厚的布竖起来像门帘一样给皇上挡住,四面的布要遮得严严实实的,不能让外人看到的,这是真正历史上那些人生活的样子。
生活器物、细节的描摹经过日积月累可以尽可能地做到,但是对于当时的社会规则和观念的把握就更难了。生活器物是硬件,规则观念就是软件,两相结合,历史小说的风格才出得来。
另附马亲王小问题采访——
问:喜欢什么样的故事?
答:第一,构思巧妙,让人读完之后为之一楞的。比如欧·亨利和希区柯克的作品;
第二,视角独特别有气质的作品,比如蚂蚁时代三部曲与谋杀金字塔三部曲;
第三,略带点灵异色彩但又充满了理性和推理的。比如铃木光司的《七夜怪谈》,我的QQ怪谈就是向这部作品致敬的;
还有充满智慧与巧妙乐趣的,比如王小波的黑铁时代与青铜时代;
其他的诸如田中啊村上啊金庸啊,都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就不专门提出来说了——补充一点,言情的我只喜欢看岑凯伦。
问:为什么喜欢用西方口吻写东方?
答:我也会用东方口吻写西方啊……这个不是东西方的问题,而是一种我比较喜欢的恶搞手法:就是用一种形式去承载另外一种完全不同形式的内容。比如拿元杂剧的形式去装银英故事;拿村上的形式去装武侠故事,等等。
其实我的很多恶搞都是沿袭这一手法,形式与故事之间格调的格格不入,就会产生差异感,这就是恶搞的源泉所在了。这种手法其实比较省力气,因为不需要自己构思。
即使是很普通乏味的故事,套进不同的形式之后也会产生奇妙的感觉,你所要做的就是选择尽可能完全不搭调的形式与故事然后凑合到一起。所以这类恶搞完全取决于作者的想象力而不是作者的文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