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书蓱:像鱼一样生活(《秦岭》专刊文选50)

文摘   2024-08-03 00:45   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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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鱼一样生活

蒋书蓱


1


一江的蓝天、云朵和太阳。鱼穿梭江中,也像游弋在天上。天地一片澄明,鱼的世界是通透的。

我相信,鱼有自己的情感和语言。



一个雨后的黄昏,在汉江的一条支流上,一只大鲵爬上一座岩石,望着滔滔河水,突然叫了。它的叫声像娃娃的啼哭。此刻除开惶恐,在它未褪尽的鱼的记忆里,一定还隐藏着某种痛苦,否则,它传过来的音色怎会如此黯然?

声音终归于静默,静默里蕴藏着大声。

人以为鱼不会说话,是因人的听力有限,捕捉不到,或对它发出的声音无法破译。鱼啪啪地拍打水面,砰砰地振动鱼膘,轻轻地吐出气泡,会不会都是它表达内心的言行?
且看鱼在水里,或独自玩耍,或集体行动,有时像一簇簇箭射向前方,有时像水下起了一阵儿旋风,有时又悬浮在水中久久不动,与天上翱翔的鹰形成对望的风景。

在鱼的视线中,万物如一面虚幻的镜子,天光水影、人面桃花,不过是它庞大舞台上的背景。它在自己的国度里遨游,简直就是世界的王呀。

人在水边长久地看鱼。鱼的姿态多么像人的舞蹈。鱼是人精神的盛宴和狂欢。

安宁,自在,昼夜不眠,生于梦与醒之间。鱼逐渐被人上升到宗教的内涵。鱼营造了一个禅的境界。

人开始学鱼。寺院庑廊的木梁下,时常会悬挂一个“木鱼”,敲击潺潺有声,让人彷佛置身于另一个清凉境界,熄下许多世俗的念想……

有时候,我会想起一尾安详在水中游动的鱼。

那天,我碰见一位喜欢的女诗人。我欣赏她诗歌的纯净,看见他,我特别激动,笑着迎上去给她打招呼。结果她好像对我视而不见,只对着我旁边的一位作家说“嗨!”那笑容有谄媚的意味。我的心瞬时凉了,她居然趋炎附势——旁边那位是个领导,写了本畅销书。我从她们身边走过去了。这时我想起鱼的逍遥、鱼对身边一些事物的不在乎;又或许,那位女诗人深悟了鱼的包容万象、化一切为欢喜。我慢慢地释然了。



风吹过来吹过去,我经常想去乡下,整天不慌不忙地做事,闲得慌了就到水边看鱼。

现在,我尽量少出声。


2


在人的眼睛里,鱼真的是快乐和悠闲的。

人羡慕着鱼的生活。

于是,人根据鱼的形体及浮沉原理,发明了船和潜水艇,人坐在里面,像鱼一样在水里游来游去……人还从鱼的身上得到启示,设计出阻力小的流线型飞机,在天上飞来飞去。

人对鱼还有美妙的想象,如“美人鱼”的故事,幻想和鱼发生点儿什么。



在汉江的一条支流上,我也曾凝视一尾黎黑的长着胡须不晓得名字的鱼,因为它的与众不同,我追随了好长时间,最后它快速游向一个深潭,不知所终。我再也没有见到它。我想它游进了汉江。然后我看见了汉江,蓝绿色绸带一样飘向远方,因为那条鱼,汉江充盈了美好的神秘,也激发了我关于大海和远方的辽阔想象。继而我走向远方。

像鱼一样生活。生活只是一种形式,终极目标是要抵达精神。而物质是精神的基础,人就去追求物质。

人认为,拥有了金钱、权利、房子、车子、鲜花和美酒,等等,就拥有了鱼一样幸福的生活。红尘滚滚,人们竞相追逐着物质,追逐着所谓的快乐。殊不知,他们在追逐快乐的同时却丢失了快乐。在追逐的过程中,他们丢失了最好的时光、最重要的健康、珍贵的亲情友情。他们是快乐的吗?

月白风清,最终谁也带不走。既如此,是不是完全可以不费力气地仅凭想象,一万里江山都是自己的。


3


鱼真是聪明的东西。

每一天,在世界江河湖海各个水系,都有数不清的鱼们根据各自的需求洄游,要么去产卵孵育下一代,要么去寻找食物,要么去渡过寒冷的冬天。地上最多的是水,水里最多的是鱼。从空中鸟瞰,鱼们洄游的壮观景象,如同地球划满无数闪亮的流星。

在出发之前,它们都会储存脂肪和能量。愿望实现以后,它们还都能准确地判断方位,返回故乡。我听说汉江有一种叫贝氏哲罗鲑的鱼,会挖窝产卵,以防被外界害搔。鱼的大脑绝非空白。



但汉江梯级电站的修建,在提供发电、防洪等效益的同时,阻断了鳗鲡野生鱼类的洄游通道,致使鳗鲡在汉江几近绝迹;贝氏哲罗鲑近年因水域污染与洄游通道的隔阻,种群和数量急剧下降,处于濒临灭亡的境地,被列入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和中国濒危动物红皮书;人毒鱼、电鱼、炸鱼的行为,造成野生鱼类的数量正在急剧减少。

河流生态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靠近城镇的河流早已污染了,偏远乡村的河流也开始变得浑浊。如果一条大河的源头污染了,这条河的走向是可想而知的。我们经常会在各类报刊、电视等媒体上看到,全国很多地方在某段时期内投入数亿元治理河流污染,数字和工程之大令人心惊和心疼。

像鱼一样自在地生活,是人的初衷。种种迹象证明,适度的欲望有助于推动人类文明的进步,而过度膨胀的欲望给人带来的,必将是自食苦果,适得其反。鱼映照着人类的生活。



汉江里生长着一种桃花鱼,鱼鳍酷似艳红的花瓣,每年桃花、梨花次第盛开、油菜花也铺天盖地的时候,桃花鱼便会在江中出现,与似锦的繁花交相辉映。这真是一首自然和谐、浑融如一的交响曲啊!

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在现实的大地上诗意地栖居,是我们的梦想,也是我们为之共同奋斗的目标。


20153月 为“我是汉江一条鱼”采风活动作文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蒋书 西安首届签约作家。西安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西安市网络文艺家协会副秘书长等。长篇小说《怀香河》入选中共陕西省委宣传部重点资助扶持项目,于20243月出版。签约散文集《河流传说》获安康市第五届文学艺术精品创作奖。散文《隐隐约约的水响》获《延河》杂志社主办的“生态安全”大赛征文一等奖。微电影剧本《绿色的翅膀》获西安市“讲述机关的故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微电影剧本优秀奖。文学评论《诗意地栖居》获安康市文化文物广电局主办的书评征文大赛优秀奖。已发表诗歌、散文、报告文学等各类作品六十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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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量为妃,我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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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和妃的帝国里:

做人,上善若水,天人合一;

写文,上散若水,天我合一。

这里,是散文的家园,心灵的帝国。来,握屏筑巢,抵御浮躁,澄澈灵魂。期待心灵的核辐射,辐射三秦,辐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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