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格拉齐娅·黛莱达(著) 张睿君(译)
出版社:安徽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96-5611-3
馆藏地:文学书库
当前地:文学书库
索书号:I546.45/5
【内容简介】
《邪恶之路》讲述了一个戏剧化十足的爱情故事。它以异域小岛—撒丁岛的乡村为背景,描写了贫穷的青年彼特罗·贝努在当地富豪家中做仆人时爱上了小姐——玛丽亚。两个年轻人很快互相吸引陷入热恋,但因为门第悬殊,玛丽亚选择背叛嫁给了地主佛兰切斯科,愤怒痛苦的彼特罗因此走上了邪恶之路:成为了强盗,通过不义之财成为了当地的富人,并且杀死了玛丽亚的丈夫。而不知真相的玛丽亚答应了彼特罗的求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婚后玛丽亚在一封来自远方的书信中得知了前夫死去的真相,可玛丽亚最终选择隐瞒真相的故事。
【人生罪与罚】
鲁迅曾说“马克思的《资本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等,都不是暇末加咖啡,吸烟卷之后所写的。”《邪恶之路》亦同。
格拉齐娅以其独特而又敏锐的女性视角与感情为媒介,用柔情万分的笔触深刻刻画人物,在她的笔下,每一个人都不是呈堂待判的“猪羔”,格拉齐娅是低垂着眼睛的圣母圣父,沉默着聆听着书中人物的祷告与忏悔。格拉齐娅不愿做高高在上的看客姿态,嗤笑人性的悲哀;亦不愿做“警长”,挥舞着警棍要将彼得罗绳之以法。
小说“怪异”的留下了开放式的结尾,只在写完玛丽亚天人交战般的内心想法后淡淡落下帷幕。我们不得而知彼得罗、玛丽亚二人的“邪恶之路”到底作何结局。其实,这双悲悯世人的泥胚眼里早就留下泪水,仿佛命中注定的安排,因与果的纠葛,所有的一切早就冥冥注定,这并非是唯心主义形而上的托词。小说结尾玛丽亚想到:
“纵然他开口了,她也并不会对法官说出他的罪行。如同所有医生都无法医治他们的病痛,所有的法院都没有办法让他们获得更加严重的刑罚。
她正好在此刻回忆起,某一天,她曾见到一些犯人排起很长的队伍,被一起送往监狱。这些犯人们,两个人成伍,被铐在一起。她和彼特罗的现在,不会比他们好多少,他俩也是被同一根链子吊在了一块儿,一起向着他们要接受惩罚的地方走去。
这么多年了,他们俩都是在一起的,在一条被恶魔的身躯盖住了的昏暗的小路上走下去。现在,他们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周围有很多的分支,这些道路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不平坦,没有光亮。
走上这一条路和走上另一条路,根本没有什么不同,因为每一条的终点都是那个要接受惩罚的地方。”
这位女作家并非一言不发,这座圣母像并非一动不动。贫穷孤独的彼得罗在遭受背叛后选择走上他认为能够通往“正确世界”的邪恶之路,他渴望财富、尊重、爱情,不甘于出身与遭遇;活泼美丽的玛丽亚深受着时代与自我的规训,欺骗背叛了彼得罗嫁给了虚荣与光环,在不断的自我唾弃自我救赎中选择走上她认为能够通往“正确世界”的邪恶之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踩上了命运的钢索,拿起人性与道德的平衡杆。格拉齐娅无意于为他们宣判死刑,真正等待他们的是永生的来自于自我的“罪与罚”。
其实,当脐带被剪断的那一刻人们就已经踏上了这样一条邪恶之路,真正在钢索尽头审判这大与小的罪孽的,不是格拉齐娅,不是“警长”,而是自己。
PART 01
关于格拉齐娅·科西玛·黛莱达
格拉齐娅·科西玛·黛莱达
Grazia Deledda
1871.09.27—1936.08.15
意大利萨丁岛自然主义流派作家
图为格拉齐娅·科西玛·黛莱达,图源网络
格拉齐娅·科西玛·黛莱达于1871年9月27日出生在撒丁岛上一个约有八千居民的小镇努奥罗城里。和撒丁岛上其他女孩相比,格拉齐亚·黛莱达算是受到相当的教育了。但在她十岁之后就再没有机会接受正规教育了。即便没有老师指导,她也不曾搁弃她的学业,她开始自学,孜孜不倦地广泛阅读各种经典作品和普通文学作品,包括沃尔特·司各特、拜伦、海因里希·海涅、维克多·雨果、夏多布里昂、欧仁·苏、奥诺雷·德·巴尔扎克、乔苏埃·卡尔杜齐、乔万尼·维尔加、列夫·托尔斯泰、伊万·屠格涅夫和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她成为了一名作家,一直在法国、意大利游历工作。
1911年以后,与丈夫定居在罗马的格拉齐娅再也没回过努奥罗城。虽然她离开了撒丁岛,但心一直在家乡,只有撒丁岛才能唤起她创作的灵感,家乡生活仍是她创作的主要来源。这一时期,她的作品思想深刻,心理描写细腻,创作上日臻成熟。1920年发表的《母亲》是她杰出的代表作。此外她的作品还有《灰烬》《常青藤》《鸽子和老鹰》《风中芦苇》《孤独的秘密》《生者的上帝》《飞过埃及》等。1926年“为了表扬她由理想主义所激发的作品,以浑柔的透彻描绘了她所生长的岛屿上的生活;在洞察人类一般问题上,表现的深度与怜悯”,格拉齐娅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1927年格拉齐娅被发现患了乳腺癌,并逐渐扩散到全身。她就这样走完了她平平淡淡的一生。1936年8月15日,在接受了最后的宗教仪式后,她被葬在罗马。后应努奥罗城居民的要求,她的遗体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被移至她家乡附近的一个教堂里。
格拉齐娅是诺贝尔文学奖历史上第二位获奖的女作家。早在一九一三年,当她四十二岁时,她就已被提名,经过多年的角逐,直到十三年后的一九二六年,她才获得这一殊荣。她的获奖是因为“她那为理想所鼓舞的作品,以明晰的造型手法描绘了她海岛故乡的生活,并以同情的态度处理了一般人类问题”。
PART 02
写作风格
(以《邪恶之路》为例)
生动万分,柔情十足地刻画人物内心
“可是我没有钱,穷困就像是个生病的人啊,只要触碰就会觉得难过。”
“他觉得自己孤单地活在这世上,他觉得堆积在心中的情感就像是没有人愿意采摘的果园里的水果一样正在慢慢地腐烂。”
“他相信有神和上帝,也会去忏悔做弥撒,复活节来临的时候也会去领圣餐,但他不是个虔诚的信徒,他从不祈祷,没有想过死,更不会去想永生。最近的这些天他有些迷信了,变得多愁善感了,也比平常更相信上帝了。”
“将近一个月了,他在翻腾和征服他的土地,就像爱情在翻腾和征服着他。”
“玛丽亚不想再说话了,没有想到她这个单纯又可怜的表妹居然这样就可以满足了。可是,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她又变得很幸福,玛丽亚破天荒第一次对她产生了嫉妒之情,虽然带着一点点怜悯的感觉。”
“幻想、怀疑、绝望、悔恨和那些恐怖的想法,一天天地侵蚀着她。但是她不能说,她必须闭紧嘴巴,一个字也不能透露给别人,她不能控告任何人,也不能诅咒任何人。周围人看到的是她宽广的心胸、慈悲的情怀、勇敢坚韧的品性,这使她更出名了,史诗一般的光环笼罩在她头上。”
“钟已经敲到了两点,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穿戴,她终于脱下了自己守寡的时候的衣衫,把那些东西都锁在了柜子里面,心里面感到莫名的激动,那是一种大悲大喜的感情。是的,她终于脱掉了这令人痛苦的丧服,终于从她人生中最最悲惨的时期里解脱了出来。这件黑色的衣衫见证着那个肉体和灵魂剥离的日子,这些日子终于要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她觉得自己在脱下丧服的那个瞬间,像是从肩膀两侧长出了一双翅膀,像是一只脱茧的蝴蝶。很快,她又穿上了一件宽大的布裙在紧身衣的外面,把另一件紧身衣慢慢地叠好,她的动作非常轻,像是害怕惊醒黑暗中的什么人似的,一道道泪水因为内心的痛苦而不停地宣泄着。”
作为一个描绘自然的作家,
在欧洲文学史上很少有人可以与她媲美
“月色笼罩了广阔的悲凉场面。一望无际的草场,橡树林在炎炎夏日中像是被晒得没了水分。几天前的大火更是把这里烧得一片黢黑,让人不忍瞩目。荒凉的田地间。几位牧民在这里点燃了几堆火苗,像是一簇一簇的鬼火一般神秘诡异,又像是苍茫大地喷出的火焰,飘荡在那田埂之后被割成同样高度的麦秆和枯死了的长春花间。远方的沼泽地里,细小的秋雨落向地面,朦胧的样子像是升起了一些蓝色的雾气,夹杂着一些灰色,就像是大地吐出的热气。望向四周,一望无际的地平线与天空浑然一体,远处蓝色的山体随着月色的光渐渐模糊起来。大地上似乎每一件事物都在沉思,悄无声息。天空中星光依然闪耀,也依然深邃、亮丽,像是天使在守护着一切。”
图为格拉齐娅·科西玛·黛莱达,图源网络
“我们的最大痛苦是生命之缓慢的死亡。因此,我们必须努力放慢生活的进程,使之强化,赋予它尽可能丰富的意义。人必须努力凌驾于他的生活之上,就像海洋上空的一片云那样。”
——格拉齐娅•黛莱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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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刘裕鑫
编辑|曾龙琪
校对|张小芳
审核|何 元
审签|肖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