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彭春生，湖南衡南人。闲暇时光喜欢写作，有数十篇散文刊载于《中国工商报》《中国市场监管报》《开州日报》等报刊杂志。
主播
李忆君 开州区西部计划志愿者
心灵深处的稻草香
霜降过后，南方地区的秋收已接近尾声。水稻田里散落的稻草，屋舍边堆着的稻草，散发着或浓或淡、沁人心脾的稻草香。
这些稻草，是稻子收获过后，散落在田间，或者捆扎后就地堆成垛。小时候，放学回家路上，我们有大路不走，喜欢走田埂路。遇到稻草垛子，则倚靠在边上，先把作业完成，再在那儿嬉戏游玩。踩在稻草上或者躺在上面，蓬松感十足。讲究一点的的人家，把稻草拖到房舍附近堆成垛。垛子一般2米多高。家家户户堆成垛的稻草，成为那时村庄最为亮丽的风景。草垛站在那里，装饰着朴实的乡村，为孩童们提供了绝佳的游玩场所。捉迷藏时，往里面一钻、蜷成一团，外面很难看得出来。遇到善于观察的小伙伴，会发现稻草垛子的外观有变化，怀疑其中有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准能找到躲在其中的伙伴。20世纪90年代，电视上《七侠五义》《白眉大侠》《书剑恩仇录》等各种武侠片竞相播放，里头各位大侠飞檐走壁的英姿，让孩童时候的我们心生崇拜。于是，跑到屋顶上，往稻草垛上跳。软软的稻草，为孩子们提供了很好的保护。可别高兴太早，一阵阵欢笑声已经惊动了大人。在大人的呵斥下，正玩得起劲的孩童们悻悻地离去。如果以为稻草只是让人玩乐的，那就太片面了。在我的记忆中，稻草的用途很多。
稻草可以为牲畜垒窝。南方的冬天，还是比较寒冷的。人可以穿上厚厚的棉衣、羽绒服，但是牲畜来说，除了自带的体毛，别无它法。冷到难受的时候，蜷缩在墙角。好在有人帮忙，农户们把一捆一捆稻草扔到自家牲畜的圈舍，细心地垒成一个窝。冷得可怜的牲畜们，立刻感觉到稻草窝比水泥地要温暖得多，争先恐后往稻草窝里钻，让人忍俊不禁。
稻草能够编成床垫。在席梦思床垫普及之前，南方地区的农村，喜欢用稻草铺床，木板上铺上厚厚一层稻草，再铺上棉絮、床单，一躺上去，软软的。鼻子凑近一闻，还能闻到淡淡的稻草香。有强迫症的人，还会伸出两个手指头，把一根一根圆圆的稻草，捏得扁扁的。讲究一点的人家，会把稻草编织一下，一股一股的，有点像女孩子的麻花辫。再把这一股股的“麻花辫”捆扎好，然后收边，以稻草为原料的床垫就做成了，紧实得很，棍子扑打也不用担心散架。在我们老家那个小村庄，有一位姓谢的大伯，他编织的稻草床垫不仅结实，而且会根据自己的想象编织一些花纹和图案，让小山村里的人们大为叹服。每年秋天，总有不少村民请他编织稻草床垫，他也从不推辞。
酿制米酒需要稻草保温。南方地区的某些地方，人们一直保持着喝米酒的习惯。每年四五月份，特地种植一些糯米。到了秋收过后，天气转凉，便迎来了酿制米酒的好时节。蒸好的糯米，放上酒曲，用坛子密封好，再在坛子周围和上下围上一圈厚厚的稻草给坛子保温，其形状看起来像一个粽子，让糯米在酒曲的催化下快速发酵。十几天以后，农户们小心翼翼地拨开稻草，揭开坛子盖，一股米酒的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人们忍不住要上一碗品尝起来。大人的“偷吃”行为，引来了孩童们。“小馋猫，来来，一人一口醪糟。”大人们一边说一边和颜悦色地给围过来的孩童们投喂米酒中的醪糟。“嗯，真好吃，我还要吃。”孩童们嚷嚷着。“够了，这也是酒，容易醉人，你们还小，不能多吃。”大人们一边呵斥一边赶紧把坛子盖好。
稻草还用来捆扎东西。塑料袋普及以前，农村的人们常常利用自然物捆扎东西。在南方，干净的稻草，是捆扎东西的好材料。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屠夫用稻草捆扎猪肉的场景。那还是20世纪90年代初的事情了。只见屠夫将顾客称好的猪肉用刀尖戳出一个洞，随手从肉摊边缘的一捆稻草中抽出两根穿进洞中，对折、环绕、拉伸，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猪肉上的提手就做好了，顺手递给肉摊前等候的顾客。顾客接过猪肉，提着兴高采烈地往家赶。
随着时代的变迁，农业机械化逐渐普及。听爸爸说，现在用收割机收稻谷，脱粒后的稻草随即被机器打碎，散落在田间，用水泡上一个冬天，沤成了上好的绿肥。家里也都用上了席梦思和丝绵被了，没有人再用稻草铺床了。现在，想要享受到儿时那样的稻草香，已成了一种奢望。但是那股稻草香，化作了乡愁，时时萦绕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拂之又来。
在汉丰湖畔
微风轻拂过湖面
带起阵阵涟漪
感受声音带来的温暖和力量
综合：陈正权
编辑：傅 雯
初审：肖 潇
终审：李 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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