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自媒体与综艺的传播、各城市马头琴兴趣班的普及,如今学习马头琴的人数大幅度上涨。比起五年前,带着马头琴外出被“叫错乐器名”的机率已大大减少。尽管深入认知马头琴的人占比依旧不高,但对它有所认识的人逐年递增。
这也意味着,非蒙古族马头琴学习者的比例正在上涨。马头琴从一个仅限于蒙古族群体的状态,“出圈”到各个不同文化背景的不同族群之中。
但是,我发现,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演奏出感觉。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呢?每一个人的理解可能有所不同。有不少马头琴专业老师跟我说,在自己的学生中,很多牧区的孩子演奏马头琴更有味道。我的理解是,这种“味道”除了是牧区孩子对传统草原生活的节奏的熟悉度较高以此产生一定的灵性之外,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很多牧区的孩子都会蒙古语,甚至会唱一些蒙古民歌。
因此,我觉得,蒙古语的音韵,对演奏马头琴的根本性启发十分重要。也许并不是每一个学习马头琴的人都会讲蒙古语,但一定要“理解它的音韵”,并尝试着:用“讲蒙古语”的感觉,去演奏马头琴。以下这些想法,希望对某一些跟我一样“不是以蒙古语为母语的马头琴学习者”有所启发,甚至“抛砖引玉”,引发更多的思考。
我虽然不是以蒙古语为母语,但这些年来我聆听了大量的蒙古语歌曲,身边也有很多蒙古族朋友,“聆听蒙古语”的经历对我产生了一定的帮助。从我接触第一首蒙古语歌曲的2006年开始,这种聆听不仅限于蒙古民歌,也包括蒙古语经典创作歌曲、蒙古语流行歌曲……这18年来,这些对音韵的感觉,让我在拿起马头琴的时候,就多了一份与它链接的状态。
与此同时,基于马头琴与蒙古音乐自媒体、策划人的工作,我的音乐家朋友们,会把他们最新的作品提前发给我欣赏。每年上千首歌曲的聆听,让我不断被“蒙古语”发音的环境所熏陶。
当我重新回到马头琴上时,我似乎是找回一种专属的记忆。这种记忆,也许是日常所聆听过的音韵的记忆,也可能是根植于灵魂深处关于蒙古生活的记忆。
我最深刻的感受:当我演奏蒙古民歌的时候,其实我是用马头琴在唱歌。
我的大脑里并不是旋律和曲谱,而是有一个歌手在用蒙古语把它唱出来的感觉。比如,我演奏《黑小伙》,我想到的可能是哈琳、杭盖乐队或者某一个民间歌者的演唱版本;当我演奏一首鄂尔多斯民歌的时候,我大脑里也许是乌仁娜老师的声音。
当然,这需要以“对旋律有一定熟悉程度”为基础。
如果可以,就系统学习蒙古语;如果确实没办法系统学习,那么尽可能正确地学习一些单词和句子,我说的不是用音标的形式生硬拼凑出来的形式,而是要听足够多,并且去模拟、学习、感受和体会。这里有一个经验,比如最常用的蒙古语“你好”——“Sain bainu”:把它读成“赛-音-白-努”这样四个断开的汉字对你感受音韵没有任何帮助,需要尝试着把“Sain bainu”连起来发音。
唯有跳出原来的发音逻辑,开拓着另外一种发音认知,才有可能重构对马头琴演奏处理方式的认知。
语言本就是根植于文化的记忆。语言的辨识度体现在“听感”上很重要的一个点,就是音韵。所以,虽然我们听不懂很多语言,但当只要我们听到它的音韵也许能猜出它属于哪一种语言或者猜出与它接近的语系。
蒙古语带有粘着性,有轻重缓急,甚至与最传统的生活、文化息息相关,这在马头琴的一些“缓冲”所呈现的味道上以及一些细节的处理上,几乎是异曲同工。
在我个人看来,如果没有理解蒙古语的音韵和感觉,是没办法理解马头琴演奏的灵魂的。你要演奏它的旋律,内心首先要有一首能唱出来的歌。当然,马头琴在发展,不同的人也会产生不同的想法和理解。无论我们未来如何对马头琴进行拓展、变化和创新,首先把灵魂性的表达方式掌握,这是最有魅力以及最核心的部分。对于我个人来说,灵魂性的表达方式也是我学习马头琴最大的向往和动力。
【作者简介】
阿桐宝力代
「广州马头琴部落」自媒体创始人
8岁开始学画,10+年马头琴经历
行走在都市与自然之间的跨界策划人
当代蒙古音乐媒体传播研究者&游牧美学博主
生活方式&艺术美学研究者
撰文&图片&视频|阿桐宝力代
编辑&整理&排版 | 「广州马头琴部落」媒体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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