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柏坡新作《我的村庄》第四十四章 学校的事(连载中)

民生   2024-11-21 17:45   河南  

第四十四章 学校的事

来了快三年了,正杰进过村小了几次,但真正和老师坐下来说说话,还没有过。四月底的一天中午十点多,正杰入户路过学校门口,见里面几个学生在追逐打闹,可能是大课间吧,就信步走进去。
村小位于张家祠堂东隔壁,校园有十几亩大。村里的代销点多集中在学校周围,学生下学喜欢往那儿跑,买些辣条等食品。校园是很周正的长方形,南北长,东西短。两层坐北朝南的二层小楼,上下八个教室,是主要建筑物。最醒目是二楼栏杆上一溜标牌,白底红字:提高质量,加强管理,建设优质小学。最高是楼前的旗杆,二十来米髙,顶部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左右厢房,皆小平房,为老师住室和储藏室。南面是操场,立着两块篮球板。周围植着玫瑰、百日红。
正杰四处走着看着,忽然南边的教师住室,走出来一位老教师,招手,叫着:傅书记,来屋坐。
他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又深又密,戴着压在鼻尖上的花镜,皱巴巴的衣服。他的牙龈退化得很严重,露出玉米粒似的长牙。
正杰坐定。
“我叫杨志,和水浒卖刀的同名,家谱说,我杨岭上的杨,来自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杨令公的后代。今年五十九了,明年就退了。”他一边给正杰倒水一边说。烧水壶上蒙着一层黑垢,壶把儿颜色又油又黑。
杨老师给正杰递烟,正杰摆摆手。他用左手的食指,钩住一支烟,点着,深深地吸一口,很受用的样子。
“教书几十年,一晃就完了。虽然没有什么壮举,什么轰轰烈烈的事,但用心走完了人生这一段路,一段需要付出的路。小时候不知干啥事;大了,想干事,干的都是平凡事:结婚生子,上课带班,侍养老人,最好的成绩只是校内第三,最高的表彰是县级模范教师……最后,因脾气太倔,发配到山里。”
室内一张床,一把椅,两张抽屉桌。桌上放着粉笔盒、作业本、羽毛球拍。一台电脑显示器,落满灰尘。
正杰想劝劝杨老师,但觉得说啥都显得那么苍白,大多数的人生,不都是这样吗?平平淡淡的,在自己的哭声中来,在别人的哭声中去。来了,去了,就你一滴雨落在水面上,一点点的涟漪,随即便平复得无踪无迹。
“脱贫攻坚和学校关系不大吧!”杨老师说。
“咋不大?教育保障是三大保障之一,贫困户的学生,必经完成九年义务教育,这也是硬杠杠。我想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教育问题。现在教育是谁都可以议论、可以批评,可以提出自己的高招,谁都不满意。家长不满意教师,为什别的孩子成绩好,我家的差?家长也不满意社会?为什么说是素质教育,还得处处看分数?高考啥时候才能做到公平,统一各省高校录取分数?教师委屈,怎么这么辛苦,家长不理解。家长说,为了提高孩子成绩,我花了多少钱,受了多少罪。政府听家长的呼声,改这改那,结果还是很难让家长满意,说还不如不改。”
“第三节,我没课。咱好好排排。
“咱这村小,总共十名学生,一年级三个,二年级三个,四年级两个,五年级两个。两个老师。复式教学,一年级跟二年级合,四年级跟五年级合。我教一二,另一老师教三四五。村里人说,前几年还有百十号学生,眼看快跑光了。
“前几年,我还在县城教学,一个班六十多个学生。一听说要来查大班额,让多余的学生躲猫猫。一到开学前,都是想方设法入学生,认识的,直接找,不认识的人托人。开学前,找不到校长,校长怕找人多,躲起来了,有的换了手机号,有的把手机的语音提示设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学生人数如漏沙,谷堆越来越大,直到教室撑满为止。这个现象比较普遍,市里重点学校,常常收到不少领导的批条。”
杨老师吸完,又接上一根。
“教育平衡的初衷是好的,但真正实现是很难的。学校的发展是由很多因素构成的,不是盖几座楼,调几个老师就能解决问题的。择校一成风,就像河里发大水,想改变方向很难的。咱村的贫困户的孩子,大多去了县城上学。连五成也想把儿子送到县城。去了几天,适应不了,又转回了来了。一边是叽叽喳喳,人满为患;一边是冷冷清清,门前冷落。家长们互相攀比,互相跟风,是最大的推手。有的接送孩子风雨无阻,有的在学校附近租房陪读,形成了髙价的学区房。”
不时有学生进来报告,老师,XX噘我啦,XX打我了。杨老师说,第四节处理。
“你来村里,别人想门都往城里跑?”正杰问。
“只能说各有优劣。县城工作,听着好听,偶而说个学生,调个班,脸上也有光。那是正规军,咱这儿是野战军。村里任务轻些,基本没人来检查,另外还能顾顾家,还有农村教师补贴……
最后,感觉在县城学校确实累了,力不从心。大班额,学生人数多,作业批改量大,眼花了,看半天,改一本。学校说是不公布成绩,不按成绩排名。但老师咋评价,最终还得看成绩。没有成绩,就没有口碑,没有口碑,就招不来好学生,没有好学生,累死你也没好成绩。学校在这个怪圈打转,又荒唐又很实际。名校是怎样练成的?第一年化大力气、大血本,掐尖。经过三年培养,买来的好生,高考出了成绩。学校开始大肆宣传,面对踊跃而来的新生,既可以择优,又可以对不够‘线’的学生收取髙费。
“一次考试,有学校、年级、备课组三个分析会,还有任课老师和学生个人分折,科任教师有优等生入围人数,和同头学科老师和全县人平分对比情况;学生有名次升降情况,各科升降情况,考试得失和以后采取措施。我有点跟不上常规教学落实的节奏,深感有些落伍。”
“学生考试,看来不能一概否定。有的学校提出精讲多练,这是很有道理的。”正杰说。
“现在学校还有‘三多’问题:检查多,会议多,网上答题多投票多,从开学检查拉开序幕,法制校园、平安校园、信息化校园、特色学校、常规管理等一二十项检查。检查要制定工作方案,整理档案,活动演练准备,甚至调整课表和作息时间。某县一个副县长,到校检查。
提前一天,学校开始忙碌起来,上午课间操开始打扫卫生。学生擦电棒、扫墙壁、拖地板、抹窗户。厕所、餐厅、寝室,最难打扫,要求每个死角,都要打扫干净,手一摸,手上不能沾有灰。教务主任整理听课记录、常规检查统计表、教研组活动记录、教学计划等。政教处准备安全记录,防震演练记录等。
下午,学校领导组织拉网式检查。快下学时,上级通知来了,副县长在其他学校检查累了,就不来了。学校会议多。每周例会常开,内容繁多,有教学、德育、安全、卫生、综治、信息化、各科室总结上周工作,安排下周工作。主管副校长对分管科室的工作进行点评、强调。最后校长作全面总结。大多数会议时间被拉长,有事牵挂的人,显得着急了。
周一到周五一些临时性会议见缝插针。老师们互相提醒:赶紧看群,又开会了!网上答题投票多。“文明市民知识竞赛答题”“文明城市创建答题”“国安知识答题”“师德师风调查问卷”“普法教育挑战答题”“营商环境调查问卷”“环境评估问卷”……“优秀教师投票”“十大优秀青年投票”“文明家庭投票”“三川县好人榜投票”“三川县优秀警察投票”……
有的答题持续一个多月,有的投票需要天天投。不能说答题和投票都是无益的,但是泛滥了,太多了,让人不胜其烦。另外,一通知,就是急活。还要在群里公布排名。一下课就忙着扫码,忙着下载APP。校长在群里说,一定要学会弹钢琴!”
杨老师给正杰沏茶,又点上一根烟。
“一天一盒?”
“有时,一盒还不够。老伴说,你抽烟把一座房子都抽没了。
“再说学校叫的最响的就是打造新的教学模式。每个学校,你不搞,显得你僵化不合时宜。学校组织有“优质课”“汇报课”“公开课”“青年先锋课”,上课必须按固定模式去上,少了某个环节,就是不完美的。教案有手写的,有电子板。一个是为了应付检查,一个是为了上课,美其名曰:两条腿走路。课改喊的震天响,先学洋思,没几天,又要学习杜郎囗,教室四周墙上都装上黑板,教室光线暗下来,大白天还得开灯,引进了小组学习。
曾几何时,又要学习即墨,学衡水,学太谷。教学模式一会儿是‘三环六步’,一会是‘六环九步’,实际上是大同小异,换汤不换药。老师们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学走不同的地方步,再加上生呑活剥,一个个弄得晕晕乎乎,一考试不少人的成绩还不如课改前。学的都是皮毛,没得其精髓,县教研员如是说。
“教学是师生之间的良性互动,一个乐教,一个乐学。小时候,春天来了,春风拂着杨柳。老师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我们坐在前面。老师讲着,笑着;我们听着,笑着。高高兴兴,轻轻松松地学到了知识。现在呢,更突出教学手段的现代化,而忽视师生情感和心灵上的互动,课堂总缺少精神和灵魂的东西。优质课如果没有课件,一下就被专家拍死。
“学生安全是压在教师身上的另一座大山。记得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的同桌,在院墙下玩。天下连雨,墙倒了,把这个同学捂死了。通知家长后,家长二话没说,拿来一张席,把人一卷,走了。搁到现在,不闹腾才怪呢!
现在,学生安全出了问题,可以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不少家长要到学校讨个说法,有理气更盛,无理缠三分,最终的目的是要赔偿。
一位女教师上课,发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不好好听课,停个几分钟,就用手拉拽一下前边高个男孩的头发。女教师口头警告了两次,小男孩仍我行我素。她有些发怒,走下讲台,把这个小男孩拉到教室后面,靠墙罚站。也就十来分钟,小孩可能有低血糖,一头摔在地上,磕破嘴唇,门牙掉了一颗。这位老师惊慌失措,脸色煞白,忙叫几个学生送小男孩到卫生室包扎。
很快,120来了,班主任陪他去了医院。这下捅了马蜂窝,一个小时后,一群人冲进学校,那小男孩的父母、叔叔、姐姐、外公、外婆,可以说是男女老少齐上阵,在校园叫着女老师的名字谩骂,要求学校严惩凶手。在学校搜寻那位女教师,扬言要以牙还牙。
寻未果,一伙人冲击校长办公室大吵大闹,孩子的母亲撒泼打滚。校长答应:一是学校承担孩子所有的治疗费用,包括后期植牙。二是派专人护理。三是对学生造成伤害的教师在教职员工会议上公开做检查,并在适当的场合向学生赔礼道歉。后来,这位老师得了抑郁症,精神状态大不如前。
“学生之间的伤害,找对方的同时,也要追责老师和学校。‘先让他们喝一壶再说!’不知啥时候起,社会戾气重了,恨老师,仇学校。黄官乡乡中两个学生下课后,在校院里打闹,一个学生被另一个同学踢住了裆部。
两天后,被踢学生家长来到学校,说是孩子一个蛋蛋(睾丸)被踢坏,成了死蛋。学校认为,学生的伤害是由另一个同学造成的,并拿出了安全教育记录,让两家家长协商解决。家长一张口要十万,另一家只给二万。一家要价太高,一家不受头。
家长开始上告,并扬言:眼看中央要开会,不行到北京上访。校长挨批,回来批班主任,都惶惶不可终日,最终以学校赔偿补缺完事。至于学校发生学生自杀身亡的事,学生家长归因为老师严,学校逼,管理不好,教育不当。一出事,先造舆论发朋友圈,制抖音,甚至和小报记者建立热线,造成社会关注的舆情。另一方面,家长组织亲戚朋友,在学校门口,放炮,点纸,甚至打灵棚,不达目的不罢手。”
“学校里面事,还真不少。”正杰说。
“是的。现在孩子是家长不舍得管,老师不敢管。老师要惩戒,学生要维权。过去学生对老师是崇拜,现在学生按触信息多了,觉得老师说的就是那么回事。教师们缺啥?我觉得缺少过去待生如子的火热情感,工作快餐化明显。
外面要教师为人师表,不能想哭就哭,想骂就骂,不能发牢骚,不能提待遇,总能以微笑来对学生、家长、领导。接受任务不能拒绝,让你巡河,你得去巡河,让你扶贫,你得去扶贫。咱村,真不错,再忙也没有打扰过我们。”
“人们羡慕老师的寒暑假。”
“现在各种培训基本上占了大半。外面人认为老师就是一天轻轻松松上几节课,批批作业,还有寒暑假,学校是个清闲地儿。这是误解。
有个老师还兼任班主任,她说,一天的精神总是紧绷着,生怕学生出啥事。下班吃饭时,也是想着学生的事,老想学生在校,可不敢出什么事。
晚上,一看是领导或家长打来的电话,就提心吊胆的,怕学生有什么问题。长期久坐,站立,颈椎病、肠胃病、眼疾、妇病、心理疾病是教师的职业病。教师的收入还行,维持正常生活,没问题。
人生最忌和别人攀比,越对比心理就越不平衡,幸福感也会荡然无存。我明年退休有退休金,生活有保障,含饴弄孙,种花种菜,很知足了。教师不能有太多的奢望,守住自己的心。有人说,教员教员,海参鱿鱼认不全,一日三餐家常饭,‘三高’咱不占,多好!。
年轻时,我在乡小教书,一次乡党委书记到学校检查工作,看到我写一手好字,拍拍我的肩膀,说,好好干,将来有机会提你当个售货员。人生在世,好利不能得尽,好处不能占完,好势不能全有。我的同学有几个出行当了官,现在退居二线的,也和常人一样,两个犯事的,后悔没在教育上干下去。人生一绕,知足就好。”
“精辟!精辟!咱村学成绩咋样?”
“乡里抽考,年年第一。我教数学,吴老师教语文、英语,体音美这些副课也是我兼着。真希望来些年轻人,把学校继续办下去,把教育香火传下去。不然,村碑上说,沟庙村小学出过多少领导,多少大学生,多少能人,都将成历史了。
“上面说了我自己认为教育上存在的问题。谁来解决呢?只有靠全社会的努力和教育改革。下面说说教育扶贫的事。贫困户孩子的家庭教育缺失比较严重。学习习惯差,学习缺乏动力,爱玩手机,文明卫生习惯差。年轻夫妇,外出打工,把留守儿童交给了留守老人,老人只管孩子生活,学习上基本不管,个别想管的也无能为力。
溺爱无界,纵容无边,想玩手机,你就玩吧,只要不哭不闹。孩子睡到几点就几点,睡醒再去学;不想去学,就编个瞎话给老师请假。村里五组的刘备家,孙子天天上学迟到,每天早上,等着孙子睡醒才去学。去学急啥呀,孙子醒了,把饭端在床头,孙子吃完饭,刘备才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拉着孙子往学赶。
有一回,她孙子不想来学,他老伴和她一商量,就编个请假条,让孙子交给我,请假的理由是奶奶死了。第二天,我从他家门前过,听到这个学生在院里玩得高兴,大喊大叫。我敲了半天门,他奶奶才开门,探出头,我俩满脸诧异。
“老师你来了?’‘
咋回事?孩子咋说你……
刘备说:对,对,我死了。这不,头七刚回家。
“现在贫困家庭难出好学生。每年高考状元,大都来自知识分子家庭。本身人家孩子天资好,教育方法得当,育人环境好,孩子如果偏科,还舍得投入;农村孩子那头都不占。村里对培养孩子信心不足,觉得上个二本三本,有啥前途,不如早些出去打工,挣钱买房子、娶媳妇。刘长有娃儿,重点大学毕业,也不是在家躺着。此外,还有就是前面说的不会教育的问题。”
俩人整整说了一节。
“我是瞎咧咧,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受教了。”
杨老师去操场了。正杰看到了在水池里洗手的吴老师。吴老师也看见他,笑着跟他打招呼。吴老师在实验小学时,曾当过老大孩子的班主任。
吴老师,年近五十,眼角显现明显的鱼纹尾,头发挽在脑后,用白色发卡插成一个圆形的发髻。五官虽不精致,但委婉可人,棱角分明的唇线,透着几分刚毅。黑色的秋衣,微微发白牛仔裤,秀出了她的好身材。
吴老师邀请正杰到办公室坐坐,特意开了下门。
吴老师的办公室干净多了,一尘不染。桌上课本、作业摆放得整整齐齐,旁边花瓶插着几束玫瑰花,散发着幽香,吴老师看正杰盯着花,说:“这是学生送的。”
正杰说:“有次吃饭时,大儿子兴奋地从书包里掏出作文本,说:‘爸爸,你看看,我写语文老师的。’”
“我初一下半期,新来了一位语文老师——女老师。她是吴老师,像妈妈一样温柔。吴老师穿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像个仙女,不知是从哪部电影里走出来的女主角,很有魔力。她盘着辫子,漆黑发亮。讲课时,她明亮的眼睛,慈爱祥和……我只能说个大概。”
“我改过。我……我在学生眼里有那么美吗?”吴老师说完,抿着嘴笑。
“你可是一位好老师,来沟庙小学真是孩子们的福气。”
“可能是不太适合县城学校的环境……觉得这里挺好的,也便于照顾住在南村有病在家的丈夫。”
吴老师问大儿子一些工作情况,正杰说了几句,有事就此别过。路上,孩子说过吴老师的事从记忆深处走出来。
她一进教室,和其他老师截然不同的一脸迷人的笑容,空中飘来四个字:如沐春风。
她上课特别生动,从来不会乏味地念课文和讲道理。她通常都从一个故事讲起,慢慢联系课文让孩子们从中悟出道理。大儿子的语文成绩不断提升,同学们非常期待上语文课。她喜欢叫学生写影评。孩子看电影很方便,很喜欢看。看后,写写,都能得到吴老师的小红花,开心极了!
有次上作文课,写了大概二十分钟。她一边走一边看同学们写的作文,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她说,同学们全到操场去,坐在操场上,我弹吉它大家听。坐在操场上,看着蓝天白云,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我们快乐得像小鸟,叽叽喳喳。她弹了一会儿,说,写作文,写啥都是一样,心里想什么,就写什么;写心里话,才能感动别人。教务主任批评她违范教学纪律,要全校通报。
时间长了,其他老师意见很大,说她上课不正经,这样会教坏孩子的。校长要求她改变教学模式,她说,学生欢迎就是最好的教学方式。
校长不忍了。考试了几次,吴老师的成绩总是第一,同事的眼里充满了怨恨。
那年教师节前,孩子们听说吴老师要走了。
教师节那天,孩子们都去给她送礼物。小小的住室这时嫌得拥挤。吴老师看着孩子们的礼物,有千纸鹤,有杯子,有巧克力,有地里的野花……吴老师的泪眼婆娑。什么时候走,她对孩子们说不知道。
吴老师那次给孩子上完课,站在那里看着孩子们走了。她不想跟孩子们公开道别,怕孩子也怕自己受不了。她走后,校长、教务主任到班上的“消毒”讲话,都被孩子们的起哄而多次中断……
孩子是不是捆绑太狠,而没了灵性?不知道,正杰在追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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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翟柏坡,微信名般若,洛宁县第二实验中学教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河南思客》签约作者。百余篇作品见于《奔流》《牡丹》《洛阳日报》和微信平台,文集《我爱我土》由中国文化出版社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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