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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与责任是有重量的
文|周明华
一个周末,从事汽车配件服务工作的老刘同学驱车邀我去乡下玩。他的车开得很快,在市区没几下功夫我们便进入了一片桃花林。车子沿着这山路绕行,突然间仿佛一下便隐去了尘世间的喧哗与骚动。桃花盛开,溪水清泉,这简直就是到了另一番人间。
“老周啊,你平时就像夜猫子,别个都酣然入睡时,你却还在整版面,苦瓜一个。”老赵说。我说:“我也没办法呀,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奔波劳累呗!赚几个面包钱呗!”
后来,我们都不再说话。老刘的车子怒吼着爬过一道道崎岖的山岭,钻进了一个古朴的村镇。村镇不大,铺柏油路面。有一条小河从镇上无精打采地穿过,河上漂浮着一些动物的尸体和叫不出名字的树叶。路上行人不多,各家店铺显得有些冷清。
老刘没有按喇叭。车子在村镇直射而过。就在要穿越村镇的最后一刻,一条黄狗箭一般的横穿过街道。老刘吃了一惊,急打方向盘却没有能躲过去。只听“砰”的一声,那条黄狗结结实实撞在了汽车上,然后飞了出去。
老刘好不容易刹住了车子,我们跳下车去看那条黄狗,却见那狗挣扎着爬起,踉跄几下,直奔对面的小餐馆去了。那家小餐馆门口有个破旧的竹条筐里,饭店老板刚扔了几根冒着热气的肉骨头。那条黄狗冲了过去,低头咬了几下,叼住了两根长长的骨头,又掉头向马路这边跑来。
就在这条黄狗叼着骨头跑回路中间的时候,我突然吃了一惊。在马路的正中有碗口大的一滩血,鲜红鲜红的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而这朵“血玫瑰”还射出一道用一滴一滴鲜血画出来的虚线,连接到那个竹条筐后又折了回来。这一路上,这条黄狗不知要忍受着多大的伤痛,才能去叼住那两根长长的骨头。
我的心为之一颤,老刘也被这场景震撼得不行,我们便沿着那条红色的虚线尾随而去,一直追到村镇外一个偏僻的墙角,终于看见了一幅让我终生难忘的画面:
那是一个杂乱的柴草棚,柴草棚下,一条雌性的黑底白花的狗妈妈刚下崽不久,五条花狗仔眼还未睁,也有可能还睁不开。正拱着狗妈妈在吃奶汁,而这条黄狗分明是狗爸爸。这会儿,就在它叼着两根还带着温热的骨头跑到距狗妈妈一步之遥时,“轰——”的一声,它重重的一头栽下了。 看得出来,这是它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但是,它仍然爬着,嘴里还发着低低的声音。我虽然不知道黄狗嘴里要表达什么,但我感受它能将那两根骨头送到狗妈妈身旁的一种欣然与快乐。此时,它一定忘记了几分钟前车撞肉躯的锥心之痛,眼前浮现的只是获得美食给家庭成员的喜悦景象。
那花狗分明听着了,一翻身爬了起来,仿佛明白了一切,前腿一曲,跪了下去。用舌头去舔黄狗的脸、眼、耳朵、去舔肚子上正咕嘟咕嘟冒血的伤口……
我还注意到,花狗此时已经双眼含泪,充满爱怜地深情地凝望着黄狗,眼神中也有嗔怪:亲爱的,为了这个家,你不顾一切,固然是一个顶梁柱该有的行动,但你得格外注意安全呀!”
那条黄狗叼着两根骨头,两眼留恋地向花狗妈妈翻了几翻,还来不及再过去看自己的五个孩子一样,便软软的永远倒下了……
我和老刘都傻了眼,呆呆地站在那里。这时我的眼里已噙满了泪水。这真地不明白,黄狗它为什么如此着急,而老刘为什么今天将车开这么快,就在它要当上狗爸爸的幸福和喜悦中,一切就这样消失了,而且是在突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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