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品廉丨缙云李氏：廉洁 勤政

　　李棠（1400-1460），字宗。明宣德元年（1426）举人考试第一。宣德五年（1430）中进士，授刑部主事，“治狱，必求其生而不得，然后论如法”。因耿直廉明，为尚书魏源所器重。正统间，任刑部员外郎、奉直大夫，任内检察冤狱，多所平反，任满后，权臣王振以其不附己，不予升迁。有人劝棠结交之，称：官可不做，名节不可污损。李堂毅然回家待次。

　　李棠后升任刑部郎中，清光绪《处州府志》卷一八《人物·经济》记载：

　　……起补刑部，上降恤刑典，救法司简公勤详慎者，分莅诸道。以南畿地广狱多，遂属棠。陛辞时，矢曰：“兹行取人一介，当不生还。”道遇故人沈乐安、蒋水部以绘纩、铜蟾蜍靴袜见馈，悉却之。沈以蟾蜍为清物，强置于舟而去，乃投诸水。所至公平，复命。部有某卫刁军诬千户刘某谋逆，少长男女皆下狱，连坐者数百人，悉为直之……

　　随后，李棠再升刑部右侍郎。明正统十四年（1449），李棠巡抚广西。明王世贞《总督两广军务考》（见《粤西文载》卷五八）记载：

　　洪武元年，师下广西，命永嘉侯朱亮祖出镇广。永乐中，广西则都督韩观山、云侯柳溥相继为大帅，得专征及诛赏，独有文臣督摄之寄。至正统十四年，苗寇猬起广东，则命侍郎揭稽广西则命侍郎李棠，各巡抚之。

　　广西任上，李棠多有建树。清光绪《处州府志》卷一八《人物·经济》记载：

　　奉救巡抚广西，励士劝农，清刑革弊。桂林有靖江王府，悉裁以义。又粤地群獠，素叛服靡常，棠讨捕招徕，威怀并施。未三年，获俘馘万计，给还民男女逾千。朝廷嘉其勋，命兼提督征蛮军务事，仍有白金彩币之赐。

　　李棠剿抚并施，使得广西政通人和。清代嵇璜《续文献通考》卷二七《市籴考》记载：

　　（景帝景泰三年）三月，命广西巡抚李棠榜谕军民，有出米自五百石至一千五百石纳仓者，给冠带及授官职有差。

　　明景泰三年（1452），朝廷又任命李棠“兼提督征蛮军务事”。思明土知府黄冈和儿子黄钧嗣，被庶兄、广西浔州守备都指挥黄赠指使其子杀死全家被灭。黄赠勾结官员，将此灭门案诬为别的盗贼所为。李棠命令右参政曾翚、副使刘仁宅侦办此案，“赠使人持千金贿于道，且拥精兵挟之二人佯许诺。已，诱执增下之狱”，　　曾翚、刘仁宅等人设计，将黄赠父子下狱。黄赠买通狱卒，派千户袁洪到京城，贿赂吏部侍郎江渊，向明景帝朱祁钰上书，建议更换太子。

　　此前的明正统十四年（1449），发生土木堡之变，明英宗朱祁镇兵败被瓦刺俘虏，其异母弟朱祁钰登基，为明景帝。明景泰元年（1450）八月瓦刺军被明军击退，明英宗回朝后被明景帝幽禁南宫。明景帝一心想废掉太子、明英宗的儿子朱见深，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明景帝接到吏部侍郎江渊转交的黄赠的奏折，很高兴。《 明史》卷一五九《李棠》记载：

　　帝大喜，立擢都督同知，出其子于狱。……棠既不得竟黄狱，郁郁累疏，谢病归。不携岭表一物，以清节显。

　　明景帝为立儿子为太子，不但不惩治黄赠，还升了他的官。李棠因没能将黄赠法办，心情郁闷，以病告归。

　　在广西的“清节”，体现在他所写的诗歌上。清代汪森《粤西诗载》卷四收入李棠的《燕清八咏》，并附李棠的序：

　　余至广西之明年，视公署后一小轩，颓然将压，欲菲之，以便燕息之所。时寇起岁稷，辙环四方无虚日，故未暇及。越壬申秋，寇平，且得岁民用乂康。余乐甚，因命工菲之，揭其楣曰燕清。公事之余，日徜徉其间。轩之前，植物八，品玩之，为乐兴之所至。初不知物之为我，而我之为物也。呜呼，民未安，吾乐此得乎？民既安矣，而犹戚戚焉，亦非子之所安，故物各赋一诗，以写其乐，合为八咏。

松

质性本岩壑，何年植轩墀。

栽培岂人力，亦荷乾坤私。

昔闻出萧艾，今已千云霓。

嗟彼蒲与柳，经秋忽先萎。

顾惟坚贞操，青青阅四时。

愿言托幽契，岁晚相因依。

梅

穷冬正寒冱，初阳渺重渊。

天意方联兆，兹花独开先。

凌空蒙皓彩，霜月相娟娟。

孤高出尘俗，绝彼妖与妍。

兴发起中夜，徙倚寒阶前。

屈平如可作，请续离骚篇。

竹

种竹我来初，森森已成丛。

怅焉感时序，浪迹惭飞蓬。

所赖天降康，丰年及罢农。

移床坐层阴，匝地光玲珑。

高歌激商灏，习习来清风。

边氓既云乐，久客何忧冲。

桂

何人得仙种，来自清虚府。

植我庭阶前，繁阴满窗户。

我适无事时，开轩日容与。

清秋发天香，盈盈金粟吐。

媚学来俊髦，平步可掇取。

昏蒙起瞻思，迢遥隔风雨。

兰

幽花近幽人，人与花同调。

人迹本非幽，人心颇幽窈。

花有清静德，人有朴直傲。

清静端可亲，朴直良可笑。

人为花所怜，花为人所效。

终见花与人，一心为二妙。

菊

种菊满篱落，杖策时一行。 

匪徒事游豫，爱此秋气清。

引觞注醺酥，泛泛黄金英。

取醉亦有适，岂必制颓龄。

有怀时激烈，长歌振林坰。

缅思靖节翁，悠然千古情。

素馨

弱质怯寒冱，托根本炎荒。

去冬与今春，冰雪一月强。

老干冻欲死，枝叶萎且黄。

燮理谅有在，我心正忧惶。

到今秋已深，疏花始芬芳。

兴衰感物理，怛焉成内伤。

菖蒲

峨峨一拳石，剩种尧时韭。

四时郁茏葱，清气逼户牖。

玩之坐终日，脩然绝氛垢。

世虑澹相忘，恍入无何有。

红尘暗紫陌，花气酸如酒。

少年信为乐，我心非所取。

　　李棠归乡后，生活极其清贫。女儿出嫁，仅竹箱一只，布衣数件。李棠作《送女诗》（见1996 年《缙云县志》丛录）相赠：

汝嫁筐奁事事无，清官门户亦宜乎？

竹皮箱箧何曾满，麻苎衣衫莫嫌粗。

从此适人为家妇，便须移孝奉公姑。

肃雍勤俭宜家法，莫遣旁人笑老夫。

　　李棠著有《蒙斋文集》《诸庆集》《蒙斋奏议》等，并为明正统《缙云县志》作序。

　　李键（1520—1610），字廷守。明嘉靖三十五年（1556）进士。初任工部主事。嘉靖三十六年（1557）四月，奉天殿因遭雷击起火，殃及华盖谨身二殿一同烧毁，李键负责重修三殿。清代于敏中《日下旧闻考》卷一三〇《京畿·房山县》记载：

　　……大石窝，在县西南四十里黄龙山下，前产青白石，后产白玉石，小者数丈，大至数十丈，宫殿营建多产于此……嘉靖三十六年，修复殿工，命侍郎张舜臣、主事李键于大石窝采石。

　　工部任上，李键因“勤廉”而擢光禄少卿，陈职守十事，礼、工二部逐款核行。明俞汝楫《礼部志稿》卷九九记载：

　　隆庆元年，光禄寺少卿李键条陈议处供应十事：一、传帖用印信，以防奸欺；二、中明安享规制；三、服制未及大祥，乞罢张饮设乐；四、宝坻县鱼鲜每年止辨一次荐新；五、清理器皿；六、查革冒支工食；七、畜饲狮羊靡费无益，宜停止；八、革回内差常数之外隶籍本寺者；九、夷人朝贡事毕，趣令出境；十、库银见存不及二十万，乞加意樽节。下礼部覆议，皆如其言得旨，狮子除已贡者，今后勿令再进，寿羊除隆庆元年以前尽数发出，余悉依拟。

　　光禄少卿任满，李键又擢南都给事，忤逆权贵，被降官，外放任福建盐运司运副。时任应天巡抚海瑞非常欣赏李键的刚直清正，举荐他出知苏州。苏州任上，“值岁凶，设法赈饥”。苏州任满，人朝述职时，没依惯例打点，又劾论官员，再一次得罪执政官员，授长芦（今属河北）运使司运使。任上，“抚灶厘弊，冰檗自持，商人春秋祀之”。

　　李键后擢四川布政使司右参政。蜀道艰难，迢遥万里，李键的双亲犹健在，于是他接连上疏乞求归家养双亲。回乡后，浙江巡抚温纯仍推荐李键。明代温纯《温恭毅集》卷四《疏》记载：

　　《荐举地方人材以备录用疏》：臣惟浙为人士渊数，无论在位多材，即山林遗佚，亦济济称盛……原任四川布政使司右参政李键，入孝出弟，志行直拟。前修朝齑，幕盐意趣，独超流辈……

　　李键号小仙山人，又号铁城。返乡后，执意不再出仕，优游仙都四十余年。缙云县《李氏宗谱》记载：

　　公生平清正，虽华邦资阙，不私纳一文。回家后，朝募温靖若孺子。郡侯、邑宰、故吏、门生莫通一字，当道者纷荐不起居家孝友，衾影无愧言，动以准程朱，化宗族，无争讼。优游仙都四十余载，寿九十一。所著有《五经正义》《性理明解》、《二十二史汇系》及《赐养堂集》。

　　明万历年间（1573—1620）缙云知县郝敬，字仲舆，号楚望，京山人：擅长书法，为人耿直。为表彰李键清廉耿介，高风亮节，铁门峡谷内刻“铁城”两大字。

　　铁城位于缙云县仙都上章村对岸，距县城约15公里。原名芙蓉峡又称铁门峡。两边峭壁，高一百数十米。峭壁上刻有“铁城”二字，峭壁通体漆黑，整座山体犹如钢铁铸成的城堡。越往里走，峭壁愈高且陡，山谷愈窄。最狭处，仅容一人穿过，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故又叫铁门峡。

　　李玺，字朝用，李棠的儿子。明正德十五年（1520）贡生，明嘉靖年间（1522—1566）任重庆府（今属重庆）推官，公正清廉，仁明爱人。不惧权势，不夺利益。有兄弟俩，弟弟杀了人，贿赂官员，给哥哥。李玺查明真相，惩办弟弟。铜梁具有个逃寇，官员久捕不获，就将其父母妻子抓来坐牢，关了好几年。李玺认为，罪不祸及父母妻子，便释放他们回家务农。逃寇得知后，投案自首。

　　在重庆任职期间，李玺刊印宋代冯时行的文集。冯时行（？—1163）字当可，号缙云。历官奉节尉、江原县丞、左朝奉议郎等，因力主抗金被贬，在重庆结庐授课。后获起用，官至成都府路提刑。著有《缙云文集》四十三卷。清代嵇璜《续文献通考》卷一八九《经籍考》记载：

　　冯时行《缙云文集》四卷。时行，字当可，璧山人。绍兴间官提点成都刑狱公事。臣等谨案：时行集宋艺文志作四十三卷原本久佚。明嘉靖中，李玺访得旧抄残本，编为四卷。

　　李玺为《缙云文集》作序：

　　嘉靖癸巴，两星先生（即四川督抚朱廷立）按蜀道，访古今遗文而表章之，乡衮刘培庵因示以《缙云文集》，典雅简明，而非剽窃突鹘以为文，惜乎散逸未传耳。玺上之，乃下学谕翟于表、周子鲁编辑，得其精且粹者诗若干章、文杂著若干篇，属奇梓之，不弥月而造成。

　　重庆任满，更部考核，李玺政绩名列前茅。回家等待新任职时，“囊箧萧然”，不得不变卖随身物品充当路费，“还家，鬻业充行资”。

　　李玺后擢升赵州（今属河北）知府，勤俭治州，以惠百姓，“苦节惠民”。因太过清苦，加之呕心沥血，才五个多月就病逝了，“赵人巷哭家奠，建仰德祠以祀之”。

　　李玺儿子李金，字怀泉。1996年《缙云县志·人物简介》记载：

　　由例贡任济宁州判官，自言：官不论尊卑，若渔一钱，枉一事，便获罪圣贤，辱祖父（即李棠）。后任福建理问。

　　李寅（1469—1576），字敬之。明弘治十八年（1505）进士。历任工部都水司主事、工部营缮司郎中。清雍正《四川通志》卷一六《木政》记载：

　　明永乐四年，诏建北京行宫，救工部尚书、河南宋礼督木，前后凡五入蜀……正德十一年，又遣郎中李寅催督采术……

　　李寅后又调兵部车驾司、武选司，出为四川布政司左参议，升右参议。明嘉靖九年（1530）前后，李寅官至广西左布政使。赴任时，曾立石发誓：“洋洋大海，岳岳名山；一介若取，誓不生还。”

　　李寅信守誓言，广西任上，征收的税赋，在完成朝廷的任务后，多出十三万两银。李寅毫不徇私，全部解送户部，充人国库。

　　广西任满回缙云时，李寅“行萧然”。92岁时，在水南龙津钓台刻画像，在衣带上自书“身曾许国生无补，恨不除奸死不休”。

　　李寅寿享 108 岁。著有《旸谷空音》 钓台集》。

　　李长，明弘治十一年（1498）举人，明正德六年（1511）进士。按照明代规制，新中举人和进士，“里中”人要分别凑筹银八十两、一百两，以建牌坊，称“坊价银”。李长为人忠孝恺悌，“不以百金累里党”“辞坊价”。

　　中进士后，李长授新昌（今属江西宜春）知县，建县署、布政分司，修筑城墙，平定寇乱。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九《公署》记载：

　　新昌县署。宋太平兴国七年建，靖康间遭兵燹，绍兴三年县令范洁重创……元至元十三年毁于寇，后二年达齐杨唐古特县尹刘义重创……元贞二年，改州治，元末毁。明洪武元年知州李懋创复后，仍改为县。成化间，知县刘俊重建正厅曰公正堂。知县熊纪改曰公廉。正德七年，知县李长建柏轩。

　　布政分司，在县东南。明成化间，参议陈迁、宋讷檄知县汪道扩地重建，正厅日德政，左厅日退思堂。正德七年，知县李长重修。

　　清雍正《江西通志》卷五《城池》记载：

　　新昌县，旧有土城周五里。宋嘉定间知县赵纶修之，为门四：东迎恩，西惠政，南化成，北环秀……明成化二十年，布政陈炜、参议陈选檄知县汪道即旧址重筑。二十二年，巡抚闵圭委同知李宽、知县龚伯宁内外砌砖，高一丈五尺，厚五尺，建月城于外。正德五年，知县胡椿加修，设敌楼九所。嗣后，知县李长、推官应玻、知县俞家良暨崇祯间知县何谦、李京元相继茸治。十四年，楚寇震邻，知县吴景宣捐俸加筑，增高数尺。

　　明正德五年（1510），高安的陈福一等人起事，以华林山（在今江西奉新、高安间）为大本营。次年四月至七月，攻陷瑞州府（治今江西高安）临江府（治今江西樟树市西临江镇）、新余、上高、奉新、靖安等县。李长配合南昌知府李承勋等人，“剿平华林巨寇”。

　　明正德十二年（1517），李长擢升户科给事中。明武宗朱厚照宠信江彬，屡屡出巡。李长奏请皇帝还宫，并因为朱厚照无子嗣，“看疏建皇储”。户科给事中掌稽核财赋，注销户部文卷之事，李长“敦圣学，活饥民，黜权奸，纠台臣”。

　　云南镇守总兵官、黔国公沐昆的五世祖为明初开国功臣、黔宁王沐英。沐昆骄横无礼，肆意凌辱云南三司（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的官员，令他们从角门（侧门）人府。不仅如此，昆还勾结中权贵、兵部尚书王琼等人，构陷按察使沈恩。沈恩（1472—1533），字仁甫松江府上海县人，明弘治九年（1496）进士，明代政治家、文学家、书法家。沈恩为官清廉刚正，“按黔国公沐昆不法事，问造黠奴二十余人”。沐昆权倾一方，朝中官员都知道沈恩是被诬陷的，但“中外莫敢言”只有从七品的李长挺身而出，“长独抗旨”。《明史》卷一九七记载：

　　篆为户科给事中，黔国公沐昆劾按察使沈恩等，篆与同官李长私语昆奏多诬，长即劾昆。武宗责长诬重臣，下诏狱。词连篆，并系治谪外，篆得夷陵判官。世宗嗣位，复故官，未上卒。

　　明武宗觉得李长诬陷朝廷重臣，下诏关人监狱。后李长被贬福宁州（今属福建）判官。明代福宁州辖福安、宁德两县，李长兼摄福安县事，修县治，恤孤孝。廉洁刚正，秉直忠厚，不改初衷。《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卷一一〇七《福宁州公署考》记载：

　　福安县治，宋淳祐五年，县令郑黼创于扆山风顶之下，即今长溪西乡尉衘地。……正德元年，显卿七世孙克勤、克颜重建。正德十三年，知县于震建典史厅及吏廨，移仪门进五丈许，以其地建谯楼。十五年，州判李长署邑，立戒石亭于甬道中。

　　《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卷二一二记载：

　　按《福宁州志》:阮贡，三岁孤，母卓氏力贫守志，贡事之尽孝。母病，汤药必亲尝，目不交睫者逾月，吁天乞减已寿以延母寿。母八十卒，居丧尽礼，蔬食水饮百余日，卧起棺旁，朝夕哀恸。群鸟集其屋者三。既葬，刻木为母像，事之如生。有遗发宝藏不忍弃。所居延火，贡惟奉母像及遗发以避。贫益甚奉像益谨，三十年如一日。州判李长为之市屋给票且躬礼焉。

　　李长鞠躬尽瘁，在任上去世。著有《闻时录》 闲时吟》 掖垣疏稿》。

　　李锦，字廷实。在太学读书时，废寝忘食，明嘉靖年间（1522—1566）参加顺天府乡试，中乙榜举人。清光绪《处州府志》卷一七《选举·贡生》称其为“副贡”。副贡是由乡试卷中，选取文极佳却因额满见遗，或极好卷中稍有瑕疵的落第者。

　　李锦初授宛平县丞，宛平县是北京顺天府的附郭县，属于京要地。刚到任，李锦即在县丞衙署题额“存爱”，表明自己为官态度。李锦“清慎守职，不惮豪势”。县里有个富家杀了人，但依仗钱财，买通官吏，十几任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致使富豪逍遥法外。李锦“一简而辟具”丝毫不徇私。

　　宛平任上，恰逢朝廷修建三大殿，作为京城所在地，宛平县上下责无旁贷，任务艰巨。

　　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大兴土木，建造宫殿。明永乐十九年（1421）正月，奉天殿等投人使用。四月初八，奉天、华盖、谨身三殿因遭雷击被烧毁。明成祖认为是上天对他夺位、迁都的愤怒，改北京为“行在”，尊南京为“首都”，在奉天门听政，不再重修三大殿。随后的洪熙、正德两帝都有迁都回南京的念头，没修三大殿。直至明正统帝即位，不再有迁都之念，于明正统五年（1440）重修三大殿，次年九月，“奉天、华盖、谨身三殿，乾清、坤宁二宫成”。但蹊跷的是，明嘉靖三十六年（1557）四月，三大殿再次遭雷击起火被毁，还波及文楼、武楼、奉天门等。直到嘉靖四十一年（1562）九月才重修完毕，改奉天为皇极，华盖为中极，谨身为建极。更为蹊跷的是，明万历二十五年（1597）六月，三大殿又被雷击起火焚毁，朝廷号令重修。

　　三大殿及其他宫、廊重建工程浩大，财力、物力皆取之民间，从富豪大户到升斗小民。李锦对待“大户”和“小民”的态度不同，有的大户依仗关系，想逃脱责任，“县报大户致首揆书于尹，求脱。尹从容语锦，不答。复以首揆挟公，亦不屈”。

　　对待“大户”，李锦铁面无私，恪尽职守。对待百姓，李锦则心怀悲悯，“运花贩石派县，锦禀当事者免之。京师谓'锦一言，省民资数万”李锦后任沔阳州（今属湖北）同知，“惠政沦洽”。著有《我泉稿》《林居吟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