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气学人》2024年第7期总第98期
NO.22
-散文天地-
《我们都是李华》
作者：乐永祺、沈扬
大学期末月，很痛苦。
坐在图书馆里把卷子刷了三巡，还是觉得脑袋空空。
我甚至开始病态地怀念高中的考试。
怀念以前知道该复习什么。
怀念自己洞悉考试中不足的点。
每次都是同一批人挤去小辅导室里翻找答题卡。
出成绩后无数个后脑勺挤在小小的电脑荧屏前，在特别窄的Excel单元格里找到自己的名字。
一时间的喜悦，激动，难过，交织在一起。
我们都围着同一个目标努力。
六月初，准备高考。
在那纯粹的读书时代，不管是哭着还是笑着，至少有人陪着我们搀扶着我们走向下一程。
宜昌下雨了。夏雨滂沱。
周遭出现了许多水虫。
六月初，准备高考。
那些喜欢到处飞，只为恶心吓唬人——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水虫，像夏天索引记忆的讯号。
思绪回到了那个夏天。
家乡多雨，肯定少不了这玩意。
六月初，准备高考。
除了白纸与黑字，几乎没有东西可以吸引到高中生的注意力。
又或者，除了白纸与黑字，什么东西都可以吸引到高中生的注意力。
这些水虫成了我们在乏味晚自习的消遣。
漫天飞舞，在淡黄灯管下群聚，不时飞到书本夹缝间，蜕去双翅，爬在字里行间。
很容易就死掉了。
“总有一本书是为了它们，专门甩到天花板上的。”
内外宿生互相帮带的一堆早餐、
淋湿的裤脚、
每次踩点来到教室时张妈那个“我就知道你又这样”的笑脸、跑太慢被小校门夹住的腿、翘掉晚自习跑到体育馆坐着也要打的排球——
它们都成为了那个夏天的绝版画面。
但现在的水虫并不是那时的。
它成了老友脱口而出的“老朋友”。
想到身边大部分朋友今年要大三了。
有的人今年要去见习，有的已经可以带着家人朋友自驾游。
好像我们都在为成为更好的大人而奔波。
我们成为了更好的大人了吗？
但我还是很怀念同桌说的：
“好像一走上‘老板’店里的转角楼梯，就能看到那些住在红房子里的，只属于18岁的我们。”
六月初，准备高考。
这些画面定格在我的脑袋里，和衬衫的价格一样亘久。
我们都是李华。
在我们成为烦恼的大人前，这是我们的群像。
只是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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