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晓东长篇小说《大陕北》连载（174）矛与盾遇到一起了，大家品味着马伯雄的话，觉得有道理

文化 2024-09-28 09:17 陕西

编者按：《大陕北》是作家姬晓东最新创作的长篇小说。《大陕北》讲述了从民国十八年陕北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之后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的20年时间里，米脂县马氏庄园“光亮堂”地主马瑞琪与榆林城“通天苑”资本家万友善，以及他们的儿女马伯雄、马苗与万仙如、万星明、万向明之间的恩怨情仇、爱恨交错、生意竞争、利益博弈、信仰重建的故事。从他们身上能看到陕北人民荣辱兴衰的苦难史和顽强不息的奋斗史，更折射出中国共产党在陕北地区波澜壮阔的革命史。　

姬晓东，虎年生人，上世纪八十年代始热衷文学和新闻写作，偶有作品发表。进入二十一世纪，著有长篇小说《旱码头》《记者》《县长升迁记》《王贵与李香香》《南泥湾》《沙城》（上部）等。曾编导电影《美丽村官》《王贵与李香香》。

“万副书记，我倒不这样认为。当年朝廷修建西角楼，封死西门才是封建迷信。现在打开西门，就是顺应民意，破除封建迷信。真要是祈来一场好雨，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马伯雄说着，想起当年自己领着杨家沟人祈雨，果真祈来一场好雨的事，感到十分欣慰。

矛与盾遇到一起了，大家品味着马伯雄的话，觉得有道理。“马县长，这事还需你三思而行，千万不能为了小事而犯了共产党的纪律。”万仙如还在坚持，劝说道。

“我是一县之长，又是民主人士，犯了纪律，我承担好了。”马伯雄说着，大步流星走出了大门。“乡亲们，我是马伯雄，请听我说。”马伯雄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喊叫，把人们的目光吸引过来，现场变得肃静起来。“乡亲们，多日干旱无雨，作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我十分理解大家的心情。说实在话，这些天只要是天阴了，我就在心里默默祈祷，赶紧下雨，风调雨顺。现在，你们既然抬起了楼子，我和你们一起祈祷吧。”“不光是祷告的事，龙王爷说了，是西城门拦了他的路，闪得进不了城，龙王生气了，就闹干旱。”抬楼子的一个中年人说。“龙王爷不就是说，进不了西城门，让他很生气。我们赶紧打开，迎接老人家入城吧。你们谁是会长？去告诉龙王爷，马县长很欢迎他回城，我还想和他交朋友。”马伯雄的幽默，引来老乡们欢腾的笑声，大家议论说马县长平易近人，没一点架子，话也说得好听，事也做得俊。“马县长，你们的人不让挖西城门，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把楼子抬到这儿来。”中年人又说。“咋不早说？走，我跟着你们一起去挖。”马伯雄说着，走过去亲自抬起龙王爷楼子。

唢呐引路，响吹细打的抬楼子队伍，因为马县长的加入，引起巨大轰动，一路走来一路壮大。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到了西城门，被堵了百年的城门，堆积的弃土垃圾快和墙一般高了。几个警察守在那儿，见马县长也在抬楼子的队伍里，惊得端着的枪快掉下来。

“请撤到远处，让他们挖开城门。”马伯雄放下楼子，果断地下令。

祈雨的队伍刚才来过这儿一次，被警察赶走后，才围的县政府。现在听马县长果真下了令，人们纷纷拿出铁锨，在起劲吹响的唢呐伴奏下，分出几组，轮番上阵，挖得尘土飞扬，昏天黑地。很快，小山般的土堆搬了家，城门洞露了出来，再挖了一会儿，两扇厚重的城门“嘎吱”一声浑然倒下。一群人蜂拥着上前，搬开已经腐而不朽的城门板子，把龙王爷楼子重新抬起，他们扭头向马伯雄挥手告别致谢。

“伯雄，真服了你，不仅支持他们求神，还亲自抬起楼子。”回到马伯雄的办公室，万仙如嗔怪道。

“这是我当县长的一种积极态度。还记得给你说过的，我在杨家沟当主祭人祈雨的事吧。那次，我们刚刚祭祀完，头顶上滚来隆隆的雷声，真下起了雨，是一场透雨。”“那是巧合。”万仙如不以为然地说着。“轰隆隆，轰隆隆”，窗外滚起了雷声，而且一声高过一声。窗外狂风大作，不少树枝纷纷弯腰匍匐。他俩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惊讶中，豆大的雨滴，打得树叶“沙沙”作响，紧接着，“唰啦啦”的倾盆大雨，让外面的大街小巷，水流如注。

万仙如回望马伯雄，眼里闪现出复杂的神情。

万星明被邓总司令叫走十来天毫无音讯，刘旅长有些抓耳挠腮。他突然回到了驻地，满腹狐疑的刘旅长立即召见，要万星明到旅部汇报。

“报告！”气宇轩昂的万星明喊着报告，走进刘旅长的办公室，见坐着察哈尔第一游击军二支队司令张廷芝和一个模样俊俏的女子，还有旅长夫人与儿子。

“张司令也在。”万星明打了招呼，对这位张司令他没一点好感。此人和堂弟张廷祥是三边一带恶贯满盈的大土匪，这样的人却被省政府招安，张廷芝当了保安司令，弟弟为保安第十三团的团长。

“星明，你可回来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你要给我，给张司令道喜，我们联姻了。”刘旅长高兴地说。张廷芝亲自带着养女小琴来与刘旅长家联姻。小琴姑娘，要嫁刘旅长的儿子。

万星明连忙道喜，祝福一对新人。寒暄过后，也无汇报时间，直接参加了刘旅长举行的订婚家宴。等到张廷芝酒醉饭饱走了，万星明借点酒劲，问旅长为何要与张廷芝联姻。刘旅长一愣，问是我的儿媳不俊，还是张司令不好？万星明说女子长得好看，面相也善良，张廷芝这人嘛，卑职不好评论。刘旅长哈哈大笑，说张廷芝是咋样的人，我能不知？但我考虑的是安定三边局势。长期以来，张家弟兄对我们这些外来的虎视眈眈，蠢蠢欲动。万星明恍然大悟，说还是旅长看得远，秦晋之好之外，还有这么多渠渠道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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