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原本只是想去滴水湖看看,在地图上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那个陆地上的蓝色圆形小点,好奇它会是什么样子。我坐地铁16号线到底,终于看到了那个湖泊,并没有想象中有趣,只是平静的水面,周边有一些在散步的老年人。
我更想去看海了。东海,我离它不过只有四公里,只需坐一辆公交车就能到达。于是我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看着太阳逐渐落下,直到黄昏的时候才到达最后一站,然后拿出导航,一直向着东边走去,穿过马路,走过河堤,去到防护网的边上,看到了大海。
我开始并不确定我看到的是不是大海,或许感到太普通了,一望无际的灰色的水,一直到远处和灰色的天空连接,能够在水上看到的,只有一辆停泊的拖船,船底已经有了锈迹。我是在地图上,看着和边缘的蓝色已经重合,才确定自己已经看到了东海。沿着河堤走着,透过生锈的隔离网,看着不远处平静的海水,沿着河堤走了一路。
我想到,如果不去到更靠近海边的地方,自己也许会一直挂念这里。于是找到了一处低矮的防护网翻过去,从层层叠叠的消波石间翻过,走到了一截延伸到海水中的堤坝上。
我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它的边缘。在渐暗的天色中,发现大海中并不是空无一物,我看到远处亮起了灯火,还有一条直直的灯光组成的线。我在地图上仔细辨认了半天,终于确定那远处的灯火来自舟山。
我就坐在那里,将相机的快门调到最慢,试图捕捉并记录下那一条由远处舟山灯火组成的直线。周围有几个来游玩的大学生,他们大概不知道我为什么拍着这一条黑暗中的灯光线,实际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是一种携带了相机后的本能。
一时间思绪开始飘离,想起了在大学时傍晚看着明亮的教学楼,有个女孩问我我究竟在看什么,我说什么都没看……像这样坐着,让我觉得平静,面前就是海洋,能够看到远处的灯光。但是大部分时候都不是这样,坐在桌子前,只会想着下一刻该去做什么,明天又该去做什么,看起来做了很多事情,最终发现没有任何事情有改变。到第二天,又会坐在桌子前,思考着下一刻该做什么。
高中的时候,问我的愿望是什么,我说希望每个下午都能搬个板凳在外面坐着晒太阳。最近问我想做什么,我说希望能在下雨的时候,在高处的玻璃墙后面坐着,看着下面亮起灯火的城市。
能做无聊的事情,或许真的很重要吧。
“咔嚓”,随着相机摁下的声音,我背起相机,转头一步步离开了已夜色茫茫的海边。
作者:钟 超(重庆中法供水公司)
编辑:章 端
校对:潘 茜
审核:郑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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