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艺节|闽剧《画网巾先生》剧本创作谈——戴先良

文摘   2024-11-07 17:48   福建  

闽剧《画网巾先生》编剧:戴先良,现任职于宁化县政协,二级编剧,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福建武夷剧作社副社长,创作大型舞台剧剧本《黄慎》《杀瓢记》《画网巾》《徐渭》《蔡文姬》等。其中,2011年《黄慎》参加福建省第25届戏剧会演剧本征文获入围剧本奖。2014年《杀瓢记》参加福建省第26届戏剧会演剧本征文获二等奖。2014年创作小戏剧本《骂鸭记》获“中华颂”第五届全国小戏小品曲艺大展银奖,入选2019年度国家艺术基金艺术人才培养成果运用作品。2017年创作历史剧《画网巾》获省第27届戏剧会演征文一等奖,2018年获田汉戏剧奖二等奖,2019年获省第27届戏剧会演剧目二等奖、编剧一等奖,入选文旅部2020年度剧本扶持工程。2019年创作历史剧《徐渭》获2020年福建省第28届戏剧会演征文一等奖,2021年获首届“黄鹤杯”全国优秀剧本征文优秀奖。




 闽剧《画网巾先生》取材于清代桐城派古文家戴名世的古文《画网巾先生传》。
 《画网巾先生传》记载清军入闽后,有位士人携同两位仆人藏匿邵武光泽山寺中,被清军捕获,没收了他们的网巾。主仆三人于是用笔墨在额头上互相画网巾,大家都称士人为画网巾先生。顺治七年,清军提督杨名高将画网巾先生带到泰宁,说:“你现在降我,还可以免死。”画网巾先生不从。清福建总兵王之纲千方百计探问他的姓名籍贯,他回答说:“吾忠未能报国,留姓名则辱国;智未能保家,留姓名则辱家;危不即致身,留姓名则辱身。军中呼我为画网巾,即以此为吾姓名可矣!”最后结果是处死在泰宁的杉津,由当地士人偷偷埋葬。据说其墓地民国年间还在,学校每年都要组织学生清明去扫墓。
 闽剧《画网巾先生》在史料的基础上作了较大的修改。戏剧刻画了一个有别于以往英雄节义人物的底层读书人形象。在剧中,癫生、严氏、王之纲、江申来、池凤阳、阿月等构成了朝代更迭之际的众生相,每个人都有着复杂的心理,极端的情绪,其中有亡国覆家的悲痛,有生离死别的哀伤,也有投诚时的懊恼悔愧,变节后的人格扭曲。
 主角癫生作为一个小人物,在那积重难返、朝代更迭的时代,他执着的个性注定了命运的悲剧性。剧本借助这一底层文化人的形象,也对中国士大夫心性及精神的形成进行了探析。癫生行事率性,寓精神的苦痛于诙谐,然而他却是一个真正的儒者。儒者崇尚中和之美,而在明末,一大批的儒者都作出了激烈而怪涎的回应。赵园在《明清之际士大夫研究》里写道:“明末及易代之际是一方大舞台,由后世看过去,其上的人物动作,似多有夸张。即使一时大儒,如黄宗羲的袖椎刺仇、李顒的狂号为父招魂,都不免于“戏”。顾炎武粹然儒者,其卜居华下,也有在后世看来不免夸张的动机。但换一种眼光看,又会令人惊叹于其舞台语言的强烈性与丰富性,那严肃中寓有的浪漫,端谨中隐含的夸张放涎,或许正是表达式的匮乏,刺激了“创造”的冲动的?”儒家的中庸、中和绝不是一潭死水,在易代鼎革之际强烈的刺激下,必诱发出潜藏的波澜。王评章老师说:“并不是癫生有多怪诞,而是时代荒诞,才彰显得正常的癫生很怪诞”。
 癫生的坚守意义何在?这是这个戏最常听到的问题。鲁迅先生说:“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生求法的……这就是中国的脊梁”。康有为指出:“中国之人心风俗礼仪法度,皆以孔教为本,若不敬孔教而灭弃之,则人心无所附,风俗败坏,礼化缺裂,法守扫地。”(《康有为政论集·乱后罪言》)在世界的几大文明里,华夏文明是传承得最系统最严瑾的,士对于儒家的信仰无待说,即民众的信仰也寄托在以儒家精神为基础的宗族和社会中。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网巾凝结了“画网巾先生”作为一个读书士子的风骨与道统,他的“画网巾”正是对文化之殇、信仰之殇的吊祭。
  “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历史从来是由默默无闻的人民群众创造的,剧本创作的初衷是想要写个小人物式的英雄。礼失求之野,易代之际,关键时刻,节义往往隐藏在草野。“试看千载节义处,一女婢,一妇人,一僮子,一书生”,几个小人物撑起的精神高度,让人感慨唏嘘。






福建省实验闽剧院
福建省实验闽剧院成立于1953年,前身是著名闽班“旧赛乐”,作为唯一一家省属地方戏院团,承担着闽剧传承发展,守正创新的职责,并入选全国地方戏创作演出重点院团(全国仅39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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