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呼叫林场联防所，请报告今日值守情况。”
“林场收到。林场联防所配备6人（含公职所长），今天在岗4人，轮休2人。管段内物防设施完好、技防设备正常，暂未发现异常情况。报告完毕。”
还是那样—— 太阳不紧不慢地从雾里爬起来，偶尔出来比个鬼脸；不知名的老树站在哨所旁，苔藓挂着露水在树枝上一晃一晃；技防屏幕一遍一遍刷新画面，信号不知道是4G还是5G；报告的内容和昨天没多少差别……不同的是，今天是正月初一。
麻栗坡县有270多公里边境线，对应的是2300多平方公里的边土。这270多公里间，每天游走着一群方刚的汉子，每逢佳节，他们是一群不回家的人，这个春节也是。他们不是无家可归，而是走不开、回不去。
两千三百多平方公里太大了，二百七十多公里也太长了，说说麻栗镇的林场联防所和他们——回不去的他们。
刚报告完情况的是一早接班的轮值联防员黄正红，人忠厚耿直，六人里他最年长，队友们称他黄哥。联防所到他家7公里，可很不巧，他已经连续两年没听到家里的除夕爆竹了。还好，四公里外的村子的鞭炮声能传到这里，告诉他们过年了。“我家的年夜饭安排在初二。”黄哥俏皮地说。那天值完班后到他轮休。
熬了一夜刚换下的朱发昆正在休息，他是新队员，除了勤恳和微微的沉默，在这里还没什么故事。按照安排，他要守到初七。短暂的休息后，今晚他得接着熬。希望他梦见烟花；吴明波和田茂贵刚巡逻回来，在准备午饭。巡逻道单程5公里，他们早就走出了500公里。蛇年第一顿饭吃什么呢？太冷，只能是火锅，开水当酒。“老田，我做菜，上面草果地里还有点柴，不算多，你去背下来。”老田身板粗实，三趟能作两趟背。
副所长陆帮南今年中了上上签，能在家看烟花。可烟花易冷，斑斓落下他就得返岗，黄哥的“年夜饭”，猪腿还没烧。陆是退伍军人，年轻帅气。当然，他任副所长和颜值没关系。
黄哥刚刚在群里喊话：“四眼不见了，可能是跑到哪里下崽了。我值班，等一下你们去找一下。”四眼是一只狗，很乖。除了四眼，还有可乐。可乐是不太纯的牧羊犬，淘气得像娃娃，能不歇气把整条巡逻道跑一个来回。在这树叶落地都能听见的角落，它们的吠声是唯一的喧嚣，这喧嚣是另一种陪伴，也是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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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邓云光
编辑：胡燕 何彧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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