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司指挥使扣押了庄王举荐的人,且正用刑拷打,这事儿很快传遍了整个庆康。
如此行事风格,一点也不藏着掖着,也不给各大权贵面子,一时间,新上任的神秘指挥使仿若卫昭在世,嚣张至极,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谢炽一笑了之,一点也没有约束自己这个堂妹的意思,虽然江慈回京至今,也没来见过他这个皇兄一面,他也不怪,到底是让卫昭宠坏了,连卫昭和裴琰都不管这事,他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况且他欣赏这样的处事风格,不愧是卫昭亲手养大的玫瑰,批阅奏则时嘴角压都压不住。
庆康权贵都想安排自己的人进光明卫,这本也是公开的秘密,谢炽也默许,他们大多不过是想谋个更好的前程,况且有卫昭夫妻俩在,他一点也不担心新选上来的光明卫会不忠于自己。
唯有庄王,他果然还是不甘心只做一个闲散王爷,想要谋权,甚至想要最大的权,光明卫不过是他的第一步棋罢了,只是没想到第一步就栽了,想必接下来更是有的折腾了。
谢炽从来都不想兄弟反目,但他这弟弟若执意走上父皇的老路,他也不得不防。
“什么?青松赢了却被下狱,那指挥使当真这么不给本王面子”庄王气得发狂,将书房里的陈设摆件砸了个干净。
底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是……殿下,据说是青松狂妄,使了毒将同场对手毙了命,因此惹怒指挥使,说……说是要处死”
庄王怒极反笑“狂妄?本王的人,便是狂妄又如何,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便是输了,没用之人留着性命又有何用,那个指挥使到底什么来头,当真是卫昭不成”
无意间提起卫昭,庄王忽然冷静了下来,他前些日子便已确认卫昭还活着的事实,虽然他行踪诡魅,但可以肯定的是,卫昭不仅活着,且还是谢炽包庇,裴琰知情的结果,所以他才可以宫内宫外来去自如。
卫昭原本就是光明司指挥使,莫非现在还是他在暗中操控,什么已另有他人接替指挥使一职,分明就是借口,除了卫昭,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的手段如此果决雷霆。
可奈何没有证据啊。
“去查,给本王去查,本王一定要知道,这个神秘的指挥使到底是谁”庄王气愤地拍在桌案上,如果是卫昭,他自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到他,如果不是,也定要把此人揪出来,无论如何,当务之急,便是要解决光明司这个大麻烦,如果光明卫不能为他所用,那他便是不计代价也要毁掉光明司,不能便宜他皇兄。
萧府,阁楼之上,清幽雅致,可偏偏出现了一种格格不入的声音。
江慈虽然在光明卫选拔上被气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心里总想着与爱人的甜蜜点滴,自然心情就好了,又心血来潮,把卫昭的琴找了出来。
于是,听惯了从前主人悦耳琴音的玄凤鹦鹉都听不下去了“难听,太难听了,大人”
旁边捂着耳朵的易飞和玉莲亦是可怜见的,既要保护自己的耳朵,又要努力憋笑,实在辛苦。
江慈胡乱拨着琴弦,自从怀孕后,好似耐心也没那么好了,起初还会乖乖按照琴谱来,后来发现实在看不懂,便干脆由着自己的手胡来了,别说,这不按规矩来可舒服多了,好玩儿。
她甚至一点也不在意鸟儿的控诉,易飞和玉莲的嘲笑。
“想笑就笑吧,我是弹得难听,师父以前也没教过我这个呀,嗯,挺好玩儿的”江慈大大方方的,笑眯眯地直面自己的缺点,她呢,什么都会,就是琴棋书画不行,但所谓夫妻互补嘛,没脸猫会就行,她不过就是一时兴起想学学没脸猫,就是有些刻意反而闹了笑话。
要人命的琴声终于戛然而止,易飞和玉莲也爆笑出声,平叔早就因为受不了而躲了出去,也就他们两个受不住也得受。
“我说少夫人,不是我说您啊,您想学大人也太过刻意了吧”易飞差点就被江慈骗了过去,在光明司,江慈干起正事来那气势确实有八九分似其夫,回到家,心情一好就搞怪,想学卫昭反而闹笑话。
江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那怎么了,再难听你们也得给我受着”
想起她曾经给卫昭画的那只跟闹着玩儿似的凤凰,与这弹琴的手艺的确异曲同工,江慈只觉得,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们,这么一想,心情就更好了。
起身拿过鸟食,开始补偿刚才被她“魔音”折磨的鸟儿“天快黑了”
她期待夜晚的到来,因为她的没脸猫会回家来。
“小慈你说什么?”玉莲没听清楚。
江慈摇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就是饿了,咱们今晚早些吃饭吧,玉莲,你让我进一回厨房好不好?我想煮不苦粥,对了,咱们带来的灵柩花还有吗?”
“还有许多呢,看在你今天表现好的份上,成全你一回”玉莲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允了她。
在庆康,正事上面,江慈是一家之主,掌握大权,生活上面,因为江慈是有孕之身,玉莲对她的衣食住行一贯上心,管得也极为严格,所以厨房这种地方是严令禁止江慈靠近的。
江慈常常跟玉莲抱怨,等她的小娃娃生下来,自己的厨艺恐怕都生疏了,当然,没人理她。
江慈迫不及待想见到卫昭,所以吃完饭后,特意早早回房,顺带藏了一碗不苦粥,又在沐浴更衣后,吹了灯,乖乖坐在床上等着卫昭。
夜深人静时,卫昭身法极快,轻而易举便躲过府中层层守卫,摸到了自己曾经的卧房,如今倒是变成了江慈的闺房了。
先是在房外学了两声猫叫,江慈听见了,激动地下了榻。
卫昭翻窗跃入屋中,一片漆黑,却挡不住夫妻二人深夜相拥的热情。
“你怎么才来,想死我了”江慈倒是直白,娇嗔打着他的胸膛。
明明是人尽皆知的苦命恋人,好不容易相认,想见面却还要偷偷摸摸的,不知怎的,竟有一种当初背着侯爷暧昧不清,私相授受的那种感觉了,正是因为这种感觉,江慈没有真的怪他,反而觉得有趣,一举一动皆是打情骂俏的娇态。
“对不起,我来晚了,这么想我啊”卫昭亲昵地搂着爱妻,心中甜蜜又满足,低头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
“想,我好想你”江慈搂上卫昭的脖子,下一瞬就被他腾空拦腰抱起,往床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