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不沉默才是历史前进的动力：有感于韩国“戒严”闹剧
文摘
2024-12-05 10:40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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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凌晨4点多，看到韩国“戒严”事件后，我立刻起了床，手机和电脑并用，捋清了事件全过程并写成《惊心动魄：韩国深夜实施紧急戒严》一文，但并没有去做更深的分析。我对韩国并不太了解，在我学习思考国际事务的20多年里，眼光竟然没有在韩国稍作停留，甚至没有读过、看过韩国的小说和电影——我一直觉得，读小说、看电影是了解一个国家、民族、文化或群体最有效的方式——以致对获得今年诺贝尔文学奖的韩国女作家韩江一无所知。直到2006年前后，我才看到第一部韩国电影《太极旗飘扬》。除了战争特效，它最让我感到震撼的是，没有美化己方，也没有丑化对方，只是展示战争的血腥、人性的残忍和血脉亲情的深厚。![]()
这两年，在几个年轻朋友的推荐下，又看了《辩护人》、《南山的部长们》、《首尔之春》等一系列韩国电影。我觉得，这类以当代政治事件为题材的电影能够在韩国大火，说明韩国人已经进入了集体反思时代。大到整个世界，小到一个国家，文明的进程是极其缓慢的，需要很长时间的量变才能实现质变。从量变到质变，中间有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集体反思，将反思的种子埋进大多数普通人的内心，这个社会才能够浴火重生、化蛹成蝶。韩国那些电影受到社会的欢迎，说明韩国人即便没有完成、也已经开始了集体反思这个环节。尹锡悦搞“紧急戒严”的意图很明显——打击对手并迅速推行自己的政策——但仅仅360分钟就以失败而告终。很多人事后分析说，他既没有得到本党议员甚至内阁成员的支持，也没有全面控制军方的能力，等等，因此才导致失败。从昨天开始，两段视频在网络上广为传播。其中一张是1名年轻女性与1名执行“戒严”任务的士兵“扭”在一起，她抓着士兵的枪管试图把枪夺下来，同时大喊“你们不感到羞耻吗？”![]()
据《环球网》报道，该视频的网络观看量超过800万——这还不算间接播放的。《环球网》介绍，该女子名“叫安贵玲，现年35岁。她曾是韩国YTN电视台新闻主播，2022年进入政界，成为共同民主党的一名地方干部兼发言人，担任该党首尔道峰区委员会负责人”。无论她是什么身份，这个动作都是非常危险的。从士兵的立场上，他当时是可以开枪的。但他没有。说明他心里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同胞，她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他是人，不是机器。当韩国人将这位女子称为英雄的同时，不要忘了，那位士兵同样也是英雄。另一个视频是，当国会投票决定“戒严令”无效、士兵们从国会大厦前撤离的时候，一名士兵向市民鞠躬道歉说“对不起”。![]()
“军人”这个词，由“军”和“人”两个字组成。从“军”的角度看，他们的存在是为了执行命令；从“人”的角度看，他们在执行命令时不应该丢掉良知和温度。此次“紧急戒严”之所以失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些执行“戒严令”的士兵们都是有良知和温度的人。设想一下，如果那个被抢枪的士兵开了枪，这起事件绝不会以这种平和的方式的收场。如果这些士兵头脑里只有“命令”没有其他，穿着西装的190名议员在荷枪实弹的几百名士兵面前，根本不可能进入国会并顺利完成投票。第二天，首尔人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生活一切如常。尹锡悦发表电视讲话宣布“戒严”后，首尔居民没有觉得那是高层政客们的事，与自己无关，自己只要躲在家里保平安就行了。他们成群结队地走出家门，很多人聚集在国会大厦前，抗议“戒严令”。正是普通人的不沉默，让尹锡悦煞有介事的“紧急戒严”最终成了一场闹剧。从目前情况来看，他的总统职位大概率难保了。![]()
其实，韩国人反对“戒严”，与尹锡悦的政策优劣并无关系，他们反对的是尹锡悦可能通过“戒严”转变成一个强人。“光州事件”、“六二五事件”虽然已经过去3、40年，但血的教训已经深深刻入韩国人的集体记忆。但凡这种历史有一点点重演的可能，他们也不会用沉默任由其发生。否定尹锡悦后的政策再不好，它可以随时调整。但是，让那种惨痛的强人模式回归，韩国人可能还要再付出几代人的代价，甚至鲜血和生命。当今天早上的阳光照进首尔时，首尔居民应该是欣慰的，因为他们用不沉默推动历史实现了一次质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