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故事|我有案底

文摘   2024-06-03 12:07   湖南  

清醒时,我不快乐!

 ——写在前面的话。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阿怪狂喝滥饮,因为清醒的时候,他很痛苦。

但凡有片刻的清醒,那些他做过的事、他伤害过的人就排山倒海地侵入他的脑海,这个时候,他便把自己牢牢地钉在了耻辱架之上。

可他无力直面自己的过去呀!于是一股怨恨的力量油然而生,这种怨恨,为他赦免了自己所有的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怨恨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母亲在他身上投入的精力最多,花费的金钱最多,而她却也是阿怪最怨恨的人。

阿怪从其他流浪者那里找到一部手机,然后熟练地拨通一个号码,电话被自动拒接。阿怪点开短信的语音转换功能,对着话筒一句一句地骂,嘴瓢识别不了时,他还得重新清晰地骂一遍,等他骂满意了,十多条短信便出去了。

他知道母亲一定能收到,他知道她无法拒收短信!

发泄完,他去小卖部赊了10块钱酒,他跟店主说:先记着,等我妈打钱过来!

一个月后,母亲没有要打钱的意思,阿怪没有办法再赊酒。

他只好利用难得清醒的时间,跟着一个老乡找了一份物流园的工作。

面试的时候,人事问阿怪力气大不大?阿怪说自己打架可以撂倒两个人!人事着重听到了“两个人”,当场就把阿怪留了下来。物流公司就是需要这种力气大,能搬大件的人。

当晚,阿怪入住园区宿舍,等待排班上岗。

一等就是两天,住宿不要钱,但是去食堂吃饭还得出工本钱。每天都有工友从宿舍被叫走,但是每次的名单里都没有自己,阿怪陷入了怀疑,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被耍了。

他决定再等一个上午。

在宿舍等待的时间里,阿怪认识了另一个有案底的工友,两人从为什么判刑、在哪里服刑,一直聊到监狱的女管教如何教自己吹葫芦丝。

相同的经历,很快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突然,阿怪忧虑地问了一句:你说会不会要咱们?

工友接话说:我听说了,只要被叫走就是要了!

第二天早上,刚吃完早餐,阿怪等来了自己的名单。

他欢天喜地,起着小跑地跟在人群里,在这一刻,他品尝到了一种叫归属感的东西。

园区真大呀,像迷宫一样!一群人跟着带队的人来回穿梭,虽然带队的走得很快,但是没有一个人掉队。

终于到达了厂房门口,阿怪和工友们排着队,一个一个刷身份证入场。厂房有着较为严密的安防系统,进到里面一共要经过三道门。

队伍缓慢地蠕动着,阿怪拿出身份证,顺利地通过了第一道门。又蠕动了一会儿,他又拿出身份证,通过了第二道门。

此时此刻,阿怪突然心生懊悔,他在想:早知道找工作这么容易,我就早点来了!

这时,“嘟嘟嘟”的警报声把阿怪拉回了现实!系统报错,不论阿怪怎么摆放身份证的角度,第三道门就是刷不进去。

带队的从队伍另一头走过来,边走边问,你是不是有案底啊?在众人的注目下,阿怪点了一下头。

阿怪转身离开时眼眶泛红,没有人知道那是悔恨的泪水,还是改过自新后的艰难。

物流园的用工筛选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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