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坊 | 沙畹《泰山：一种中国信仰专论》（法国汉学经典译丛）
碎金书坊 碎金书坊 2024年10月25日 16:40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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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7期
《泰山》是法国汉学家沙畹的代表作，也是他颇具特色的一本著作。在书中，沙畹充分发挥了熟悉中国古代文献，尤其是正史文献的治学优势，同时借鉴了社会学的研究视角，注重对民间信仰、民间故事、碑志及景观实物的记录和挖掘，将文化研究与田野调查融合为一，以泰山为个案，深入探讨了中国乃至东方文明的民间信仰与宗教、政治、文化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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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沙畹 著
2024年10月出版
山岳在中国人的精神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泰山更是在众山之中有着独特的地位和职能。著名汉学家沙畹深入剖析了泰山在漫长的岁月中受到尊奉的原因和泰山信仰内涵逐步变化与丰富的过程，进一步探讨了中国上古时期的宇宙观和宗教祭祀仪式背后的文化意蕴。沙畹曾亲赴泰山实地考察，收集了大量碑铭与地方文献资料。他在书中首次运用正史、碑刻、民间传说、民俗资料等多种史料，将中国传统名山纳入文化史、政治史和宗教史视角进行考察，创立了中国神圣空间研究的独特范式。沙畹（1865—1918），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方最具代表性的汉学家。早年以研究和翻译《史记》闻名，继而涉足中国学的各个重要领域和学术前沿。他摆脱了前代汉学家的局限，既熟悉中国文献，又对中国文化有切身体验。作为巴黎学派的领军人物，其学术成果和治学方法对整个西方汉学界影响深远。秦国帅，中国人民大学哲学博士，法国高等研究实践学院远东研究博士，康复大学副教授。
雷阳，法国高等研究实践学院博士，法国国立东方语言文明学院副教授。
中国的山岳俱为神明。她们被看作受崇拜的自然的力量，有意识地作用着，因而能够通过祭祀获致祯祥，她们也会为祈祷所打动。不过，这些神明的重要性却又各不相同：一些神明是卑微的地方守护神，其威权仅施行于有限的地域范围之内；另一些则是雄伟庄严的君王，支配着无限广阔的区域。其中最著名的有五座，它们是中岳嵩高、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以及北岳恒山。在这五座山岳当中，其中一座较其他四座更负盛名，即东岳泰山。我们将之选作研究对象，并将力图阐明人们为何崇奉泰山。本书可以帮助我们一方面澄清山岳在中国宗教中所扮演的一般角色，另一方面确定那些使得泰山在目前的信仰以及在历史中都占据了尤为显著的位置的特殊职能。
泰山庞大的身影屹立于泰安府驻地县城的北方，但她并不是一座特别雄壮巍峨的高山，事实上，她的海拔高度只有1545米。尽管如此，她却是中国东部最高的山岳，因此她也被看作周边所有山峰的管理者和东方的主宰。
高耸之地宜生非常之象，这一观念并非为中国所独有。西奈山和奥林匹斯山向我们表明，在所有国度不论何时，山岳都是诸神明流连眷顾之所。事实上，这是人类精神中自发产生的一种观念，即，为了能够与天上诸神相交通，人们应当接近这些神明，而登上山顶之后，人们就能够与之相遇。如果说泰山已然成为举行祭天仪式的众选之地的话，那么，这主要是基于所有民族共有的一种观念。
不过，山岳并非仅仅是天上神明以及仙真的显现之地，她本身亦是神明。就泰山而言，我们在官方施之于她的荣宠当中就能找到证据。如果司马迁的记述可信的话，那么，自周朝起，五岳之神就得到了与“三公”，即朝廷三位最高级别的官员相同的待遇。开元十三年（725），唐玄宗进一步提升了泰山神的位阶，授予其“天齐王”的封号。大中祥符元年（1008），宋真宗为此封号添加了一个新的修饰词，进而使之变为“仁圣天齐王”。大中祥符四年（1011），又是一次新的晋封，其封号中的“王”被替换为“帝”，这样，泰山神就变成了“天齐仁圣帝”。元朝前至元二十八年（1291），这一封号再次增加了一个定语，变为“天齐大生仁圣帝”。然而，洪武三年（1370），明太祖终结了历代王朝借由迭加封号而希求赢得神灵庇佑的做法。他宣称，世间的封号，无论多么显耀，都不足以表达人们对神明所怀有的尊崇之情。就此而言，人们用以指称神明的诸多措辞中最简单纯朴的，才是尊崇的最高标志。因此，为了尊奉泰山神，人们往后可称之为“东岳泰山之神”，禁绝其他所有称谓。
微信编辑 | 张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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