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人韵士】徐景波|寒梅斋自选集(自序跋评十二篇1--6)
文摘
文学
2024-10-27 00:00
黑龙江
徐景波,字乐水,网名塞北梅翁,斋号寒梅,一九五四年生于齐齐哈尔,祖籍河北乐亭。
少为下乡知青,恢复高考入黑龙江大学,中文系七七级毕业。
曾业余从事多领域研究,发表有关文章百余篇,并获得有关奖项。近十几年间业余从事诗词普及教育活动,在网上、省市老年大学、有关书社授课百余次。
黑龙江省作协会员,、哈尔滨市作协会员,哈尔滨市文史馆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哈尔滨市诗词楹联家协会第二届副主席、第三届顾问,丁香诗社创始人、第一第二届社长,第三届荣誉社长。曾任长白山诗词学会副会长、中华诗词论坛副总编兼编辑部主任。
学诗近五十二年,积辞赋、乐府、古风、五七言律绝排、新旧词、散曲、楹联、自由诗三千余首,出版有个人诗选《塞北梅花》等四集,为历代经典诗词曲赋谱曲一千多首。有专著《梅翁诗论》(获得哈尔滨市第九届天鹅文艺大奖文艺理论类唯一一等奖)。主编丁香诗社社刊《九十九束丁香》,编辑《千家诗》黑龙江编二十四卷,大型诗词曲赋联专题集成《丁香集》副主编。从事全隋唐五代诗研究二十余年,成果分编年体、分类体两种,待出版。
十月二十日,我七十周岁了。学诗五十二年来,留下来的诗词曲赋联习作有三千余首,从中选出大约三分之一,编辑成集,用我的斎号名之曰《寒梅斎自选集》,算是给自己年届古稀一个交代,并以此献给多年来对我给予诸多关怀爱护的朋友们。愿朋友们从阅读中对您所了解的塞北梅翁,留下一个基本完整的立体印象,愿朋友们在分享中获得快乐。
塞北梅翁
甲辰寒露记于寒梅斎
词场微世界,世界大词场。宋璟关牛喘,况钟查鼠亡。此间无黑虎,旧日有黄羊。廉蔺相握手,东来讵恶狼?
这是我今天临屏作的一首五律。可能有些诗友不知背景,加上用典太多,读着费点劲,所以我自己解释一下:
宋璟,唐玄宗开元前期宰相,政绩卓著。关牛喘,是说他的一个故事:宋璟坐轿走在长安大街上,有人围观某事,他问衙役:怎么了?衙役说,前边发生了命案。宋璟说:不管他,走。又走到乡村,还是有人围观某事,他又问。衙役说,前边有一头老牛,趴在地上喘呢。宋璟说,我下去看看。回来的路上,衙役问:相公怎么不关心命案而关心老牛啊?宋璟说:命案是京兆尹的职责;老牛卧喘,可能兆示大旱,应当看看到什么程度,以便及早研究救灾赈灾免赋税,这才是宰相的职责。下联况钟堪破十五贯的故事,不生僻,鼠,娄阿鼠。这一联是想说,上下分工不同,应当各司其职,不可越位。宋璟如果管命案,就不是一个贤相了。况钟作知府,不能把冤案堪明,也不是好官了。
黑虎,赵公元帅,黑虎玄坛赵公明;黄羊,祁黄羊,他的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是公大于私。这一联,说在论坛担任职务,不会发财,只是白尽义务;要办好论坛,举贤任能,当不以亲疏论,而以德才勤绩廉论。
蔺相如、廉颇的故事都知道。西望退豺狼,是比喻强秦。
再说背景,论坛最近发生了几起管理者间的纷争。对待纷争的态度,就是我的立意。
首联用比法起兴;颔联说应当各司其职;颈联说不必计较虚无缥缈的名利——因为根本无利可图,于是,既然是奉献,何不彻底怀公心?尾联似不必解释了。
二O一一年六月三十日
天天渔村分题“烟锁池塘柳,炮镇海城楼”,我得了个柳。大家都说的运气好,这柳好写。
我自己则不这么想。自古以来,咏柳作品太多,要写出新意来,太难了。如果用律、绝来写,篇幅太短,难以尽述;如果用长调词,因为偏重言情,于言志不利;或者用北曲套数,又觉得不会很严肃;所以选了排律,七言排律过难,于是就选了五言这个体裁。
用韵呢,检点一下自己既往的五排,发现没有八齐韵的,就拾遗补缺,选了八齐。
再说立意。托物寄情,是咏物诗不能违背的原则。否则单纯咏物,与人生无关,就显得无聊了。所以,立意,当挖掘柳的本质,联系人生、联系社会、联系历史。
柳的本质是什么?平凡。然而,平凡未必无可歌。柳,不正好是底层人民的象征么?句句不离柳,句句含蓄底层人民,当是立意的根本。
三说谋篇。一首诗,要波澜起伏,最忌平铺直叙没有变化。人民的命运,从来都是波澜起伏的,所以用以牵动章法不太难了。起承转合,是老的篇章规律了,问题在怎么起、怎么承、怎么转、怎么合。那该是运笔的任务了。
开篇:阡陌寻常见,垂条处处低。字面状物,不难理解。言外则写柳的本质,寓意底层人民。扣在一个平凡上,扣在一个低调上。
承接:翠帘藏紫燕,绿雾隐黄鹂。没有合掌,因为出句画面近,对句画面远,出句说含苞的柳丝,像翡翠的帘子一样,给紫燕以栖息之所,写的是近景;对句说远远看去一片柳绿如雾,黄鹂在柳间鸣唱,因为远,那歌声也若隐若显了。
虽然柳很平凡,但却不乏美好,它给人类、给万物,留下的,不是真善美吗?
深入:送别拂长路,期归覆大堤。进而人格化。古来亲朋送别,折柳相赠,这是中国人才有的独特民族文化传统。这里赋予柳人格、情感。亲朋离家,这柳丝,就象是送行人,轻轻地拂拭亲朋远去的漫长道路,如同心随其去,不忍别也。古来人们离家,一般是春去秋归,对句是“不待今朝去,已期明日归”了。
转折:章台非所愿,隋苑不堪题。出句章台柳,对句隋堤柳,都是常见的典故。沦落风尘,不是柳之本意,实在是生活所迫,内心的美好,依然没有泯灭。至于改朝换代,那是君王贵族的责任,与柳何干?
迂回:攀折微躯苦,飘零薄命凄。柳本弱质,却屡遭攀折,柳絮随风,被视为轻薄。这是柳自己的过错吗?这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命运,不值得同情吗?言外之意太多,让读者联想吧。
抒情:无情人枉论,有思自难齐。韦相有:“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六朝的覆灭,咎由自取,与百姓何干?百姓不会怀念六朝统治者的。而从本篇上文看,柳无情吗?对句说:百姓未必没有自己的人生理想,只是自己力量太弱,难以靠自我来实现罢了。
议论:生死三才赐,荣枯四运缔。柳的生死,因风霜雨雪、水土山川、种植砍伐而定;荣枯因季节变化而定。平民百姓的命运,不就是这样的吗?缔,读仄声多,读平声极少,我本不想用,但找不到合适的字来代替,只好将就它。
回龙:东风如可待,吹到玉关西。常典不必解释。尽管平凡,尽管低调,尽管历尽波折,还是期待有好一点的际遇来临!
我是这么想的,表达未必尽意。见有评论,木兰让我说说,就说了这些。
二O一一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发表于《九十九束丁香》第二集
——《徐景波诗歌自选集》代序
清晨正看稿,路宝文推门而入。我和宝文是朋友,但宝文从不无约造访,此来令我咤异。寒暄数语后,宝文告我,藤翁低哈,下榻之处近在咫尺。我也不再和宝文客气,拉起宝文,带着近两年的诗稿《戊寅己卯杂诗》,去晋见藤翁。
藤翁姓王名卉,藤翁乃雅号,当代名士,书画诗词无不精到,早年多遇名师指点,磨砺自成一派。去年夏秋之交,王先生重游龙江,我不在哈市,来不及拜会,憾甚。
今日一见,王老鹤发童颜,耳聪目明,言谈自若,嗓音洪亮,正与赵丹祺漫谈。见了面,寥寥数语,便很投机。我递上诗稿请教。藤翁读得很认真,一边低吟,一边指指点点赞赏几句。
读罢诗稿,藤翁感概道:“近体诗词是中华民族的宝贵文化遗产,世界任何一个民族的语言艺术,都无法和我们相比。可惜当代有志继承这笔遗产的人太少了,东北更不多见。再过几十年,也许没有人再懂近体格律诗词了,传统文化要是变成文物,那可太遗憾了。我主张古为今用,后人应当继承和发扬传统文化的精髓。你的诗词,题材较宽,有意境,有才气,知识面不窄,用典多而不见雕琢痕迹,文笔也亮丽。看得出至少有二十年左右的功夫。我有不少学生,多是学书学画的,学诗学词的就不多了,难得有几个造诣达到如此地步的。”
王老开心地笑了:“我怎么敢收您做学生呢?言重了。”
我说:“能拜您为师,是我的荣幸,您就别客气了。”说着,我毕恭毕敬地斟上一盏茶,端上去,算是行了拜师礼。
赵丹祺也说:“别看我比你小几岁,你也是我师弟了。”
我说:“当然,先入门的是师兄,后入门的是师弟嘛。”
中午,我作东,请老师和两位师兄师姐喝龙滨红酒。席间,王老让我在诗稿中选一选出个集子。我说:“我行吗?”王老说:“行,当然行。”
三杯五盏,千言万语,道不尽师生知遇的情趣。窗外,丁香开得正盛。呵,这孟夏的哈尔滨,酒醇花香,情深意笃,让人好痛快!
徐景波
一九九九年五月二十五日
——《徐景波诗歌自选集》编后记
我学写近体诗词,那还是三十年前的事。那时候,正值十年动乱,唐诗宋词一概看不到,祇有《毛主席诗词》三十七首,我全都背得下来。背着背着,我也学着照葫芦画瓢,“作诗填词”。那时我十六岁,在中学当团委宣传组长,办黑板报、板报、出用誊写蜡纸刻的小报,我当“总编”。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我写文章,也写“诗词”,不但敢写,而且敢“发表”,当然是在我主持的“三报”上。
后来我认识了比我大六岁的肖今,他那时不过二十二。他读了我“发表”的“诗词”,说其中不乏意境和灵感,不乏有特色的句子。但是,更使我难忘的是,他告诉我,我的诗词多数不合格律。
真的,那时我还不懂平仄,不懂对仗。虽然有些句子也合乎格律,有些联也用了对仗,但那基本上是不自觉的。肖今兄的话,在我的面前打一开了一扇窗,让我看到了中华民族文化遗产中的许多闪光点,在这些闪光点面前,我如痴如醉。
那时候,找一本讲解诗词格律的书,比挖一棵千年老山参还难。我学格律,祇能听肖今兄讲。每次我把自己的“诗词”带去,他总是沏上一壶浓茶,有时候打几两酒,一边对饮,一边听他就诗论诗。往往一谈到深夜,偶尔通宵。他还借给我不少文学书籍让我读。
那两三年,我在肖今兄身上的收获,是我从小学到中学九年都没有得到的。肖今兄是我学文学的启蒙老师,在他的辅导下,我在文学方面学得刻苦,写得疯狂。没有书,我就抄,那时我手抄了《古文观止》、《李白诗选》、《陆游诗选》等一批我能借得到并且以为最好的书,至今我还保留着那些字迹幼雅、纸张发黄的手抄本。我继续写。不过不再敢“发表”了,除了自己时常拿出来看一看之外,肖今兄可以说是唯一的读者。过了若干年后,再拿出来一看,自己都觉得过去写的东西可笑。但我想,发现以前写的东西有多么不成熟,说明自己在进步,也自得其乐。这本《自选集》中,收录了那时写的《七律·动物园》等七首近体小诗,可以说是那时仅有的直到现在也还看得过去的东西。
七七年恢复高考,我考上大学。上大学后,我最爱上的课是陶尔夫先生主讲的唐代文学。在安克桓老师的诗词讲座课期间,同学们都写过一些诗词,作为这门课的作业。张一兵等同学的诗词,远在我之上,所以那时我祇读书,很少写诗词——不敢写,拿不出手。唐宋诗词也读了不少,大开眼界,这时候才真的懂得了什么是诗词。
毕业那年,黑龙江干旱加虫灾,我写了《五律·感时》和《五绝·待客》。肖今兄说好,我就送给了他。过了五年,他又把《感时》亲笔书成字画,裱好后送给我,至今还挂在我的办公室里。这两首也收如此集。
在机关工作十几年,很少再作诗填词,偶有一作,也都失散了。去年来龙滨酒厂,主管宣传,办起了《龙滨酒报》,为了把报纸办活,时常写点关于酒的诗词、散曲和歌行之类,在副刊《北国曲子词》栏目上发表。唤起我沈睡多年的诗兴的是老庄,是龙滨,使我的诗兴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是现实生活。生活的面宽了,社会各层面的现实启动了灵感,不吐不快,有时一个晚上就写几首甚至十几首。我自己又把这些诗词集起来,取名《戊寅己卯杂诗》,聊以自娱。不想见了藤翁,他竟勉励我出选集。我细细想来,虽然贻笑大方,倒也自以为还算过得去。于是我便从《戊寅己卯杂诗》中选了一百一十首,加上从旧作中选出的二十九首,出了这本小册子,谨以此献给我的启蒙老师——肖今兄,以达饮水思源之义。
徐景波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日
庚辰春,我离开龙滨,重新回到机关,转而以业余时间研究中国历代诗歌体裁变迁史,诗歌创作渐少。嗣后,以手机发送短信蔚然成风,常常收到朋友发来的短信,出于礼貌,被迫学习发短信。又是肖今,短信接连赠诗,酬答中又钩起我已见低落的诗兴。甲申以来竟有数百首之多,编为《电波酬唱集》以自娱。
《自选集》出版以来,许多朋友经常询问:近来有否新作?何时出版续集?使我有负债之感,似乎辜负了人们的期望。
到目前为止,我保存下来的诗歌手稿,自编为《学步》(壬子至壬戌一百三十八首)、《龙滨》(戊寅至己卯一百九十八首)、《仲夏》(庚辰至甲申八月一百八十三首)、《电波酬唱》(甲申九月以后四百七十四首)四集,共一千零六首。丁亥春以来,但有暇,辄埋头故纸,整理诗稿,从中挑选出四百七十七首,另附楹联二十八首,分体组成十六卷,总算了却了一桩心愿。
《塞北梅花》所收作品,绝大部分作于戊寅至丁亥十年间。
《学步》为习作,体式未臻,其近体尚多不合格律,除寥寥数篇外,均不足以面世。选入三十五首,作为初学阶段的代表。
《龙滨》于辍诗多年后重操旧业,是第一个高潮,其间作品以近体诗为最多,五七言律、绝、排兼备,词、曲方兴未艾。但发端于商业目的,少数非出于性情。选入一百一十八首。
《仲夏》于低落间偶有波澜,集中于运动会、嵌名诗和《西行杂咏》三个热点,以《西行杂咏》六十九首为代表。选入一百一十首。
《电波酬唱》高潮再起,乐府、古风、近体、词曲兼有收获,以其间各春节、端阳、中秋短信酬唱为热点,并有《兴凯湖抒情》十一首、《西北放歌》五十一首、《南行即兴》四十五首等波澜。选入二百一十四首。
由于生活平淡,我的诗歌无惊天动地的主题,无经天纬地的思想。所作唯发乎性情:亲情、爱情、友情、乡情、师生之情、忧民之情、爱国之情,等等。不矫情、存善意、求美感,是我作诗的内容主旨,遵传统、徇纯正、谋突破,是我作诗的形式原则。手稿中那些不能体现主旨和原则的作品,都未入选,因为它们可能对读者无益处。
我们中华民族有五千多年的文明史。在这五千多年中,我们的祖先创造了辉煌灿烂的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为人类做出了卓著的贡献。物质文明方面,以“四大发明”为代表的成果,在世界历史上地位卓著,推动了人类生产力的进步;政治文明方面,以“大同”、“小康”、“民本”、“礼教”和“法治”为代表的政治思想及与之相适应的政治制度的实践,曾经有效地调解社会基本矛盾,从而保持了统一和谐的多民族大国的发展和繁荣;精神文明方面,早在先秦时代就形成了哲学、史学、文学、医学、音乐、美术等领域百花齐放的意识形态成就,奠定了赫然屹立于世界的民族特色基础。
在文学方面,祖先们无与伦比的成就是诗歌。无论是题材体裁、思想内容、艺术形式,都达到了世界最优秀的水平。历代诗歌文化遗产充栋汗牛,堪称宝藏。历代祖先通过对诗歌的学习、传播、创作、研究,形成了独特的民族精神、民族情感、民族风格和民族形式。这种精神遗产,不仅对本民族的历史产生了重要影响,而且对亚洲乃至世界的文化发展都曾经产生过不可忽视的作用。在许多了解中国历史的外国人心目中,中国是“诗国”。
诗歌是感情的精华、思想的精华、语言的精华,这种精华性构成其艺术形式的本质。感情的精华要害在真,首先要求作品表现的感情具有真实性、典型性;思想和精华要害在善,首先要求诗歌作品表现的思想具有进步性、健康性;语言的精华要害在美,首先要求诗歌作品语言表达的艺术造诣具有优美性、感染力。作品如果具备了这些精华本质,就是优秀的,就会得到广泛、久远的传播,甚至被普遍模仿。
“五四”以来,在新民主主义的文化革命中,提出了对传统否定的主张,表现在诗歌创作理论上,是提倡“白话诗”,反对文言诗、格律诗。在当时,中国的工农兵大众基本上是文盲半文盲,要求作品通俗易懂,相对于时代是正确的。但是,“五四”以来八十多年,在许多人的心目中却形成了一种对待诗歌民族传统取消主义的错误认识。民族传统是民族特色的根基,我们不但应当学习借鉴外民族的优秀成果,更应当在前人成就基础上突破创新。创新,首先应当建立在继承民族优秀传统的基础之上,不能采取全盘否定的取消主义错误态度。
我的诗歌创作,由于是业余爱好,并且中间有十六年的停顿,所以作品不多,佳作更少,与浩瀚的民族诗歌优秀传统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再次出版选集,除了答谢朋友们的期待,也是想以一个例证说明,民族传统不但应当继承、发展,而且能够继承、发展。愿志同道合者们在这条弘扬国学的路上走出新的辉煌。
徐景波
二OO七年十月十日
《梅翁诗论》和《梅翁诗韵》本来是《中国古代诗歌分体选集》的序言和附录。所以,要了解《梅翁诗论》和《梅翁诗韵》,不能不从《中国古代诗歌分体选集》说起。
《中国古代诗歌分体选集》是我从二ΟΟΟ年开始编辑的,至二ΟΟ五年五月完成初稿,二ΟΟ八年三月修改校订完毕。其间业余时间几乎全部投入在编辑工作之中,无论寒暑,无论忙闲,无论节假,每日不辍;儿女为之疏远,妻子为之独处,亲朋为之冷落,躯体为之疲惫,其苦辛,惟有星月可知。
为了编辑《中国古代诗歌分体选集》,我反复阅读了四个版本的《诗经》、两个版本的《楚辞》、《乐府诗集》、两个版本的《全唐诗》《唐五代词》《尊前集》《花间集》《三个版本的《全宋词》、《词综》《词综补遗》《全元散曲》《全清散曲》《历代竹枝词》等总集,各种别集就数不过来了。还有古今各种韵书、词谱等工具书,相互参校,一边作笔记,一边分类整理,并且作了多种索引。算起来,八年时间,平均每天至少工作三小时,累计约八千七百六十多个工时,相当于四年半的全日制满负荷工作。好在现在有计算机,工作效率比手工要高四至六倍,也可以说,在手工操作时代,这个工作我必须花费十八到二十七个整年才能完成。
《中国古代诗歌分体选集》书成,总文字量二百多万字,选收历代诗歌作品四千余首,按照“歌”与“诗”划分为两类;每类分自由体、半自由体、格律体三门,合计六门;门下分歌谣、杂言乐府和杂言诗、骚体诗、四言乐府和四言诗、五言乐府和五言诗、七言乐府和七言诗、曲子词、南北曲、五七言律绝排、杂律等二十二属;属下分别设若干种,曲子词和南北曲下又设若干科、目,凡近以前个名目的体裁,自以为基本囊括了民族传统诗歌的优秀形式。
然而,出版成了问题。这种专业化比较强的书,特别是部头巨大的专业书,市场究竟有多大?不得而知。尤其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编者,所选作品价值如何,广大读者不能不怀疑,这是可以理解的。谁能花几百元买回一堆废纸呢?出版社是要考虑经济效益的,不能做赔本的生意,所以卖书稿是不可能了。自费出版?需要耗费数近一百万的资金,我一个公务员,这个数字承受不起。
好在出版社对这部书感兴趣,准备列重点选题,给予补助出版。但是,办理手续也是很费周折的,究竟能否实现尚未可知。万不得已,只好拆开,先把序言——《中国古代诗歌体裁概览》和附录九卷,组合成三本书,先出版投石问路。于是就有了《梅翁诗论——中国古代诗歌体裁概览》和《梅翁诗韵》合订本,后边还有《梅翁词谱》和《梅翁笔记》两本,计划今年内出版。
《梅翁诗论——中国古代诗歌体裁概览》分为三篇,以三才为序:《天篇——体裁论》《地篇——格律论》《人篇——流变论》。《体裁论》简要介绍中国传统诗歌体裁的种类,论述其产生主要脉络;《格律论》从共性角度分析比较格律的三大要素——语音和诗韵、节奏和平仄、对偶和对仗的产生演变过程、积极作用和内在规律;《流变论》从民族文化传统的影响和杰出诗人的主观作用角度认识民族传统诗歌体裁的发展演变规律,瞻望未来发展趋势。在《体裁论》和《格律论》中,除了理论体系是笔者个人见解外,微观上也大量借鉴、引用了许多文献的观点和资料,因为太多,难以一一列出篇名,谨一并表示感谢。《流变论》则完全是笔者独立研究的成果,也是窃以为颇得意所在。一、以三才名篇,天者,自然之属,表体裁之产生、发展、演变之客观必然性;地者,自在之属,表格律之根基独特性;人者,社会之属,表人的思维对客观事物之反作用。
二、以四方星座名天篇之卷,以四方星座所属之二十八星宿名章,盖天象之喻也。以经纬赤道名地篇之卷,以四象、五音、七色名章,盖地物之谓也。以三教三律名人篇之章,盖人之行止莫非出于思想也。
《梅翁诗韵》是笔者根据现代汉语读音创制的韵部,比之《诗韵新编》简化、比“十三辙”略详细规范,其名目全由叠韵词的植物名命之,以区别于旧韵书,兼顾记忆方便。
《梅翁诗韵》之附录,编入了生僻字韵部归属、《佩文诗韵常用字》、《词林正韵常用字》和连绵词,为学习作诗的朋友们提供参考工具。其中附录一、四是笔者独立完成,附录二、三笔者按照汉语拼音顺序重新进行了排列,以便检索。
费时旷日持久,得来累月艰辛,笔者敝帚自珍自不必说,但愿于人有所帮助,但愿有人赏识。若如是,笔者慰矣。
借此付梓之机,向多年来给予本书编写、出版、发行提供各种指导、帮助和支持的周蒙先生、王庆昆君、张肖今兄、刘海滨君、舍弟徐景涛等师友兄弟们,致以崇高敬意、真挚谢忱!
塞北梅翁
二ΟΟ八年三月二十五日夜于寒梅斋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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