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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东亚这边似乎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历史变局,夹在太平洋东西海岸间的日韩的确来到了历史的十字路口。具体要怎么走?用一句日本的古话说,就是“中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接下来,想必他们自然会有所应对。
然而,世界都是相互联系的,尤其是经济领域,没有哪个地区是独立封闭的。因此,东亚的变局并不是特例,实际上相较欧洲来说,东亚已经算是反应温和了,毕竟目前世界的热点区域之一就在欧洲家门口。战火烧了三年了,这烧掉的不少都是欧洲本身的资源。
我们一遍遍的在讨论俄罗斯经济是怎样被战争掏空的,却忽略了欧洲一样被持续消耗着。无论欧洲人心里是怎样排斥俄罗斯,但现实就是欧洲过去30年的繁荣是离不开俄罗斯的。可以说俄罗斯经济本身很大程度上就是欧洲整体经济的组成部分,战争中双方的消耗归根结底都是在消耗欧洲,欧洲失血的速度可谓超级加倍,而如今事情闹到现在的这种地步,怎么可能不改变欧洲的面貌呢?尽管大家对欧洲的印象一直都是20年前那样,高收入、低物价,生活幸福祥和,但世界是变化的,是不以我们的主观意识为转移的。
现实中的欧洲,其本身的问题一直也没有解决,债务难民、产业发展停滞等等,无论哪一个对欧洲来说都是出血点,现在又添上了内部战争这个伟大的伤口。没错,俄乌战争在经济层面上看就是欧洲人的自我消耗。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仅仅凭借他们发达国家的名头去相信他们工作轻松、高收入、生活幸福、爱自由的话,我只能说现实的欧洲一定会让你失望的。因为最近欧洲的大势无一不再展示着欧洲几个主要国家,其经济衰退与生活水平的滑落已经达到临界点。
欧洲最近的这一出出政坛大戏,它真正诠释着政治是经济的延续这一至理名言。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一个个地来看。
法国
首先最劲爆的欧盟老大哥法国,时隔62年其议会再次推翻内阁,总统再次拒绝辞职。上次这么搞的还是戴将军,是他高超的政治手段和主动进行的极限操作,最终在黑脚内乱边缘力挽狂澜,将大权彻底收拢到总统手里,强行匡正了法国,也强行拔高了法国人的生活水平,当然,一部分法国人并不领情。
而最近这回马克龙显然是没有“龙”起来,感觉明显没有戴高乐的水平高,从头到尾都被动异常。更加难崩的是,这次的倒阁提案是由左翼提出,得到了极右翼的有力支持才顺利通过的。也就是说,现在的法国两边都对现实不满,本来马克龙走中间路线,既不偏左,更不可能偏极右,任命了相对中间的右翼总理,就是为了调和大家的分歧。这下可好,调和了个寂寞,反而争取到了双方的一致反对。之所以造成这种局面,还是因为如今法国的日子确实是不好过了,总理抛出的预算案还是以紧缩为主,没有一方能够接受,表明这种不好过是从上到下整体不好过,并不只是某个阶层的日子变差了,这也是中间路线的马克龙难做的地方。
在整体衰退的情况下,任何一方都无法再忍受哪怕一点的利益出让,大家站在正在下沉的大船上,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行李扔下去减重。加上目前法国政坛几乎是三分天下,谁也无法压倒对方,就意味着谁也没办法逼着对方让步。这种情况下除了大家抱在一起跳火海之外,基本是无解的。当然,还是可以在抱在一起的同时互喷互骂,这样至少能出出气。
然而,如果仅仅只将目光聚焦在法国各派的分歧和撕裂上,法国的问题永远无法解决,毕竟大家都在不断损失的时候,说明是整个法国都正在失血,是整艘船在漏水,不是谁落水了需要别人来救他,全员下沉的这个根本问题不解决,这三方即使吵到天荒地老,内阁下台一万遍,最后上来的总理依旧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法国也会在不停的争吵中落入集体沉船的结局——这就是法国目前最棘手的问题。
这种状况像极了第四共和国时期的法国,当时法国也是左右互搏,眼看着自己不断丧失海外利益,国内各方除了吵架和互相倾轧,没有任何有效的措施可以被实施。议会斗争了一轮又一轮,总理下台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甚至出现了加亚尔政府无力应对,直接跑路,撂挑子不干了,导致无人愿意出任总理的地步。当时的法国一样是大家谁说了都算,又谁说了都不算的局面,一样面临着外部出血严重而内部谁都不想让步的尴尬,导致法国在战后15年里不但生活水平与英国的差距越来越大,甚至被一片废墟,只有战前三分之二土地与人口且被各种限制的西德赶上并超越。法国当时也成了马歇尔计划援助国当中援助性价比最低的国家,可以说是西欧战后重建当中最拉胯的一个,没有之一,甚至意大利都比法国有希望。
按道理,当时的法国也注定着要互相扭打,跟着整个国家下沉到底,甚至走向分裂。但幸运的是,当时的法国他们至少还有戴高乐,随后戴高乐的逆天操作简直是力挽狂澜,完全压制了其中一方,壮士断腕,使法国上下形成合力,做到了难得的内部团结,十年间便重新将法国拉回欧洲一哥的位置,毕竟法国人一旦团结起来,确实还是一个不容小觑的民族,当时的法国人的生活水平也顺利超越英国,追上了西德。当然,某些法国人觉得那全都是他们自己创造的,是他们应得的,跟戴高乐没关系。以至于10年后他们逼走了戴高乐,法国重落第四共和国的窠臼直到如今。
而今天的法国很明显,至少是现在没看到谁能有戴高乐的能力与魄力。法国人如今的生活也早已不是我们印象当中的沙滩晒太阳,天天吃大餐的状态。事实上法国人在西欧现在算是比较勤劳的了,很多底层法国人都要打两份工来保持体面的生活。超过25%的法国人拥有第二份工作,这在20年前简直是无法想象的,甚至是在2016年,这个数字还只有16%。 而去年至今法国物价又上涨了5%左右,房租、水电、税费、保险等固定开销不降反升。基本已经吞掉单身普通人的全部收入了。如果不打第二份工,体面的生活也就根本无从谈起。
到手1800欧,在十年前可以舒舒服服,还能有不少结余,而现在必须节省点花,才能保证月底不借债了。那法国的血都失到哪里了呢?
首先最大的出血点就是其庞大的债务规模。至2023年,法国的债务总额已经来到了3.2万亿欧元的新高。而2023年法国全国GDP也只有3.05万亿,债务占GDP的比重已经达到了115%,而且这些债权主要在境外投资者手里,是实打实的外债。法国每年不管有没有经济增长,即使大家没有赚到钱,都要先拿出近400亿欧元的利息,直接交给境外投资机构。400亿欧是什么概念呢?是去年法国国民汽车企业PSA集团盈利的近40倍,也是空中客车公司盈利的十倍。这两个基本就是法国制造业的头牌企业了,是法国比较能赚钱的公司。
然而他们赚到的钱在这些利息面前就是九牛一毛。再强调一遍,这些利息大部分要支付到境外,对法国来说就是直接的失血。至于他们当初为什么会借这么多钱,那还不得问问当年法国人为什么能同时有钱又有钱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我们当年是怎样羡慕他们的?借钱花当然花的爽了,但现在连年借钱花的模式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好日子快到头了。
当然,法国的出血点还不止这一个。由于地区局势,几乎所有欧洲国家这两年都不得不增加国防预算,原来的低军费时代将一去不复返。法国下年的国防预算将高达500亿欧元,而且北约的投资接下来要变天,欧洲各国一定会面临新的国防预算压力,国防支出至少要达到北约的要求。那么法国基本就是600亿欧打底,并且会连年增加,这相较之前又多了不少每年的纯支出。法国人无忧无虑不用在军事上多花钱的历史结束了,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最后最为重要的一点,法国原先的支柱产业航空、核能和汽车,目前的竞争力是越来越弱。尤其是在全球最大的航空市场那边,他们自己开始有替代产品了。在全球最大的电力市场那边,他们自己的核电技术也已经成熟了。在全球最大的汽车市场那边,现在甚至都不好说谁是谁的市场了,他们那边的技术已经实现了超越,甚至开始返销回欧陆。欧洲甚至不得不为此出台保护性政策,避免自己的产品被打爆。
在这种情况下,原先从东方高速发展过程中赚到的钱也越来越少了。那么接下来开始进入全面收势的法国,如果还能像过去那样生活松弛优越,那只能说那经济规律就不存在了,因此好日子真的快到头了。
德国
欧洲除了带头大哥法国之外,其经济发动机——德国也不平静。
前段时间德国总理和部长居然公开干了起来,甚至总理直接开除了部长。随之一系列主政官员要么跟着辞职,要么反水保住乌纱帽。但不管怎样,红绿灯这次是被砸了个稀碎。说实话,这种情况在德国现代史当中几乎从未出现,即使是相似事件也非常少见。这也是我们更加要留心的,毕竟无论日韩还是刚才讲到的法国,他们的乱在其政治架构中都能得到逻辑自洽,甚至之前就有现成的历史事件可以参考梳理。
但德国这次的变局却没有任何先例可以参考。不过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德国上层建筑的矛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实话,红绿灯这种历史罕见的三党联合执政,说婉转点叫多元化,说直接点就是割裂,是德国目前全员迷茫的正常表现。谁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主张向哪个方向的都有一部分人支持,大家的意见是极其不统一,整个德国也极其不团结。这种情况实际上20年前就有苗头,奈何当时德国基本完成了对东部的消化,还拥有较为稳健的经济增长,能把大家拢在一起,德国人的生活水平也一直能保持在西欧前列。正是因此,想要稳住局面,经济增长才是根本办法。
可是,目前的德国缺的正是经济增长,这乍一看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去年德国在55年后再度超越日本,重回世界第三经济强国的位置。要知道在2010年前后,日本的GDP还几乎是德国的两倍。德国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追上日本,按道理说这种经济表现应该还算不错的。
然而,当我们抛开排名,将目光聚焦在德国的GDP数字本身上,不免让人惊掉下巴。德国在去年明明是整体衰退的状况,GDP增速为负,就这还能追上日本,开倒车也能追上对手,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操作呢?总而言之,德国GDP超越日本,实际上责任全在日方。所以并不是因为德国增长有多么快,相反,德国经济实际上已经连续负增长了两年,委婉点讲,这叫技术性衰退,直接看,实际上就是整体变穷了。
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德国原先并不显眼的内部观点分裂自然会浮出水面,出现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政坛变局也就不难理解了。至于我们心目中异常先进严谨的德国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其实并不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只要看看他们之前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就能非常容易的找出答案。
早在战后初期,阿登纳艾哈德执掌西德的基民盟时代。当时整个国家就是西方直面东方的橱窗。当时西德也不像英法,因为殖民地问题被接连打击,加上当时艾哈德极其务实的经济发展策略,以及阿德纳高超的外交穿插,帮西德抓住了难得的30年经济发展窗口期,让西德重回欧洲经济之巅。当然,我们还不能忽略,从战争中走出的那代德国人确实非常勤奋,付出了很多,也确实非常严谨。
我们对德国的印象本没有错误,只是时间线不对,毕竟现在的德国人放松到连火车准点到站都做不到。然而自1991年之后,一方面德国的橱窗效应消失,另一方面东西合并造成了严重的经济领域冲击,一度让德国陷入停滞。直到新世纪,德国在遥远的东方找到了转机。由于东方的发展对外需求与德国的优势产业匹配度较高,加上东方市场对德国有莫名的好感与信任,也就给予了他们较高的附加值回报。
德国人去东方维修装备,从走出家门就开始计算酬劳,就是出自那一时期。德国可以说是吃到了东方发展红利较多的国家之一,超过整个欧洲的市场规模,也帮助德国顺利超越美国,重返世界第一大出口国的位置。也正是在那个时期,德国经济迎来了又一次稳步上涨,德国人的生活水平也成了西欧主要国家当中最高的一个。当然巨大的市场需求对德国的产能压力是很高的,尤其是对能源不能自给的德国来说,基本就是个无解的瓶颈。
然而,得益于当时德国出色的外交与产业政策,他们得以从主动靠拢过来的俄罗斯那边获得充足且廉价的能源供给,从而保证了其经济循环。可以说,德国再次企稳其中最关键的两个因素,一个是廉价的外部供给,再一个就是旺盛的海外需求,期间产生的溢价不免让人扎舌。
然而最近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欧洲同室操戈,外部廉价供给瞬间被切断,导致德国的能源价格飙升。去年德国的居民电价还在37.7欧分每度,今年早些时候已经上涨至40.92欧分每度了,而现在其短期电力成交价已经达到了936.28欧元每兆瓦时,差不多是一欧元一度。这还是电网企业批发价,落实到居民或者工业电费,还要加上各种税费。按照德国之前的标准,明年德国居民电价大概率要超过一欧元一度,甚至达到2欧元一度也不是没可能。在这种能源价格下,居民固定生活成本大幅上涨还在其次,关键是德国工业企业是很难承受的,选择新的稳定地区外迁产能就成了德国企业的选择之一。
除此之外,外部市场的变化这两年也相当剧烈。德国之前的优势产业,在20年如一日的松弛感加持下,很多领域已经无法做到绝对领先了。以汽车发动机为例,可以说近十年前德国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进步,出门就算工资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更为关键的是,德国的主要经济支柱汽车产业及最大的海外市场正在面临变天。在没有开发东方市场之前,德国汽车确实有其独特的竞争力,但整体市场份额与日本企业的差距还是不小的。
后来正是得益于东方市场对德国品牌的信任,德国汽车企业的全球销量甚至一度超越了日本。可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东边的这个老牌发展中国家,它可真的是一直在发展。加上德国20年如一日的松弛,汽车工业的产品竞争力逐渐丧失,以至于将要面临传统市场向其反销的局面。汽车工业只是个缩影,德国企业的竞争力在东边市场上是越来越不突出,导致企业整体进入防守姿态。
仅今年一年,在德国本土就有包括大众、大陆集团、SAP、博世、采埃孚、蒂森克虏伯、福特、德意志银行等等内外资企业裁掉了超过10万德国人。与此同时,面对德国雇员为了应对物价飞涨而提出的提高待遇的要求,在德企业也是压力重重,相当于在他们摇摆不定到底要不要外迁产能的过程中又推了一把。因此,来自德国的资本去年仅在东方古国的额外投资就达到了119亿美元,其增幅达到了历史新高。这真是资本家有国籍,但资本无国界啊。
总之,这两年供给和市场以两面包夹之势给了德国工业沉重一击,从业人员必然受到显著波及。加上前两年德国超过6%的通胀率,物价飞涨,德国人的日子已经大不如前。
英国
让我们回来看欧洲,讲完了欧洲两强,再让我们看看海对面的大英的情况。
大英帝国尽管已经脱欧,而且长久以来以制衡欧洲独立于欧洲之外自居。但实际上,如今早已经失去全球殖民地的大英,无论是政治落脚点还是经济附着点都在欧洲。毕竟在欧盟内部待了近50年,早就已经形成了特定的分工定位,不可能说断开就这么快的断开了。
因此,英国作为欧洲整体的经济风向标,以及欧洲三强当中实体产业最弱的一个,就是最先感受到欧洲经济寒冬的那个。也正是因此,欧洲近十年间没有一届首相是坐满任期的,尤其是最近两年,不但出现了一个月就下台的首相,就连执政英国14年的保守党都丢失了执政地位,在自以为经济有所起色的情况下,却惨败于老对手工党。这种历史性溃败唯一的解释就是大家对目前的经济状况实在是过于失望了。
只是苏纳克在离开唐宁街十号的时候却显得云淡风轻。尽管他之前给英国人的承诺基本没有兑现,但很显然从他的态度看来,他大概率觉得接下来的斯塔默也兑现不了。毕竟英国经济这团乱麻就不是换个首相就能解开的,反倒是之前留下来的巨额赤字、天文债务等等一个个的黑锅,会在之后的日子一次次的扣在工党头上。然而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工党一上台就被保守党或者说给整个英国整了个大活,啥事没干,先宣布英国已经国家破产,细数之前保守党执政期间造成的除1207亿英镑的赤字以外,还有214亿英镑的财政亏空被隐瞒,英国公共财政实际上已经破产。
这口黑锅工党还没背上,就被他们甩给了保守党,可以说是先发制人。意思是你别在下面准备好看我的笑话,打算指责我执政不力,其实都是你们留下来的,窟窿太大。相当于工党在行动之前,先堵住反对派的嘴,为接下来加税缩减开支,找好替罪羊。果然当斯塔默的秋季预算案一出,加税就是第一条。
于是,又有上百万人要求重新大选了。保守党不免问大家一句,又开始在想我的事情了,对吗?这种罗圈戏果然是又唱了一轮,根本没有完美解药,谁来都得这么干。事实就是英国除了缩减开支,公共社会过苦日子之外,就没有别的出路。早在卡梅伦时代,保守党就试图让英国人过苦日子,然而广大英国人不赞成。保守党历经数届轮替,最终还是向现实妥协。保守党中因不够保守而导致问题拖延。
至今20年,经济负增长,贫困率已经高达25%,百万人口处于赤贫状态,每年冬天都要冻死大几千人。营商环境变差,有钱人纷纷逃离,产业凋敝,大批无业游民在街上靠偷窃为生。原先他们引以为傲,也确实曾经领先全球的NHS医疗体系,现在已经低效到令人发指。实际上,如果我们来分析英国目前的状况,就能发现其主要问题还是因为造血能力太差,尤其是上世纪80年代后,脱实向虚的弊病逐渐显现,加上又异常草率的、不可思议的、无法理解的选择脱离欧盟,导致积重难返。
尽管今年前几个季度英国经济好不容易恢复至正增长,GDP增长率一度达到了0.7%的新高,看似走出了技术性衰退。但英国去年通胀率可是高达7%啊,在物价增长7%的情况下,只创造了0.7%的经济增长,只能说是英国普通人相比之前少买了好多东西。日子过得怎么样可见一斑。
总之,如今西欧人的生活水平,严谨点讲已经跟美加澳等其他地区的发达国家不在一个层次了。平均2000欧上下的到手收入在飞涨的物价面前已经很难再给欧洲人一个轻松体面的生活了。至于他们要不要做出改变,能不能做出改变,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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