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期数:第2期
本期主题:七十五载铸辉煌 砥砺奋进新时代
本期作者:杨珺
周末了,带着孩子又一次踏上了回家的路。
凭窗望去,黑油油的沥青路面一尘不染,路旁的绿化景观错落有致,远处的农家小洋楼鳞次栉比。田野里,沉甸甸的谷穗在秋风中摇曳着,挤挤挨挨的苹果涨红了脸颊,肥硕的玉米露出了金灿灿的牙齿,一幅美丽乡村的画卷正徐徐展开……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一幕幕,我不禁感慨家乡的今昔巨变,曾经的场景也像电影一帧帧从眼前闪过……
我出生在80年代初,随着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家里的温饱已经解决。那时上小学要去3公里外的村子,每天早上,伴随着大喇叭里《歌唱祖国》的雄壮旋律,还有那句铿锵有力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时间”,村里的孩子们就开始往“官路”上集合。所谓“官路”,其实就是一条比生产路略宽的土路,路面上还散布着一些“顽石”。那时路上很少有车,活蹦乱跳的我们时常在路上撒欢追跑,这时又细又绵的黄土就会趁机溜进鞋子,一不留神还会被“顽石”绊个大马趴,变成“土人”,回家后免不了被母亲嗔怪几句。下雨天更糟,为了不弄脏鞋,有时我们干脆脱掉鞋袜,挽起裤腿,光着脚小心翼翼地走路。时至今日,那种脚心冰凉,脚掌被硌得生疼,脚趾得抓紧地面才能走稳的感觉仍记忆犹新。
记忆中,小时候家里养着牛、羊,猪、鸡等各种畜禽,放学后,我和小伙伴们赶上羊群,拿上铲子,挽上父亲用藤条编的篓,沿着逼仄的羊肠小道把羊赶到沟里,便漫山遍野地跑开了,有时给牛和猪割草,有时会挖柴胡、远志、党参之类的草药卖钱,但我最喜欢挖白蒿、荠荠菜、小蒜、苜蓿等各种野菜。夕阳西下时,我们赶着吃饱的羊群,挎着比自己还重的篓踏进家门。灯下,母亲一颗颗地摘去黄叶、掐掉根部,抖落夹杂的土和杂草。第二天,母亲就会变戏法似的,将不起眼的野菜做成菜团子、绿面条、凉拌菜、蒸麦饭等吃食,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些吃食慰藉了我们的饥肠辘辘,也承载着我们对美食的无限遐想。
90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的持续推进,“官路”已经铺上了柏油,虽然路面不宽,但再也不用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了。这时,身为村长的父亲又琢磨着带领群众寻找致富的路子。那些天,父亲总是天不亮就出门,骑着那辆“飞鸽”牌二八大杠自行车,一趟一趟地往返于富平、三原等地学习取经。随后带头栽苹果,种西瓜、甜瓜。周围没有经验可学,晚上,灰黄的灯光下劳碌一天的父亲又翻看书本,学修剪、嫁接、病虫害防治技术。后来,家里又装上了磨面机、粉碎机、碾米机、脱粒机,在方便方圆几里群众的同时,也给家里增加了收入。再后来,桃子、杏子、梨、枣、柿子、核桃、樱桃、葡萄……只要是北方能种植的,父母一样不落都种上。
那些年,一到暑假,家里的各种瓜果蔬菜成熟了,妹妹放羊、年幼的弟弟看果园,我和姐姐轮流跟着父亲去县城卖西瓜,顺便把吃不完的瓜果蔬菜也带去卖。凌晨四五点,我们就拉着跟小山一样的架子车出发了。父亲驾着车辕,上坡的时候,我使劲在后面推,下坡最为轻松,我两脚踩在车尾,两手扶着车帮,父亲则借着惯性,两脚时而凌空,时而点地,一路小跑到县城,往往到了天还没有大亮。我们穿行在大街小巷,一遍一遍地吆喝,有时我还会背着蛇皮袋子把西瓜送到买主家里。夜幕降临,我们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家,灯光下,母亲一张一张整理清点那一大堆零钱,我看到母亲脸上露出了笑容。
1996年,我去离家10里的镇上上初中。那时学校没有学生食堂,住宿生每周要背馍上学,开水泡馍就是一周的主食。每到周末,母亲就得在厨房忙上满满一天,包包子,扭花卷、烙锅盔,为我们备好一周的干粮。夏天馒头容易长毛发霉,周三下午还得回家一趟背新蒸的馍。瘦小的我把座椅调整到最低,才能勉强晃晃悠悠地骑上去。有一次刹车闸坏了,我连人带车摔到了水渠里。很多同学吃不了苦,有的寄宿在亲戚家,有的早早辍学了,但我心里却一心想着外面的世界。
后来,我考上了高中重点班。村里也通了班车,我一般两三周才回家一趟。每次返校,父亲或母亲都会送我到公路上坐车,当然也不忘嘱咐我好好学习。那时村里经常有人给父母说:女娃家,出去能分清男女厕所就对了,迟早都是围着锅台转,上那么多学干啥啊?但是,父亲却一直鼓励我们:只要你们好好学,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们上学。我们都没有让父母失望,一路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大学,后来参加工作,在各自的岗位上勤勉尽责。
2010年,我们几个相继大学毕业,父亲又张罗着盖新房,宅基地就选在了公路边上,这次盖起了二层小洋楼,家里通上了自来水,装上了太阳能,各种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这条曾无数次往返的路,经过多次的修整,也变得越来越宽。村里很多家里买了小轿车,路上每天都是车来车往,公路边还安装了“请减速慢行!”的语音提示牌。沿着这条路,村里的年轻人外出求学、务工,乡亲们种的粮食、瓜果蔬菜、中药材也源源不断地走向外面的世界。
都说回家的路,是最美的路。是的,这条路镌刻着我们追逐梦想的足迹,也见证着家乡日新月异的发展。在这条路上,我们全家人披星戴月赶路,风雨兼程奋斗,实现了一个又一个在当时看来遥不可及的梦想。我想正是每一个普通人的小梦想,才汇聚成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再次凝望眼前的路,它仿佛越来越宽,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练笔点评:杨珺的文章《奔走在追梦的路上》,洋洋洒洒,情意绵绵,从回家的路的变化着手,从家庭的变化、个人的成长,反映了时代的发展变化带给普通人生产生活上的改变,生动阐述了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的朴素道理,映射出浓浓的家国情怀,让人读之深入其中,思想情感随着文字汹涌澎湃,从而深切感慨75年沧桑巨变,更加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更加深情的祝福祖国繁荣昌盛!
点评人:李静
编辑:乔浩 丨 初审:金雁 丨 终审: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