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旁边的爷爷摸我。”
9岁女孩被61岁老头猥亵。当妈的却拿了赔偿款,出具刑事谅解书。女孩噩梦缠身,老头逍遥法外。
但我想说的是,不要苛责这位母亲。
2023年10月24日。
陆梅带着3个女儿到上海。大女儿小羽9岁,二女儿8岁,小女儿2岁。小羽患有肾病,长期血尿和腹痛,此行就是为了带她到更好的医院治疗。
没想到,住院的第一天,就出事了。
小羽被安排在一个三人间的病房,她是最后一个住进去的,睡在靠门口的床位。隔壁床的患者是一个1岁左右的婴儿,由孩子的外公杨某照看。
靠窗的病床也住了个孩子,父母拉起床帘在休息。
杨某闲着无聊,跟陆梅搭话,一会问她从哪里来,一会问是怎么带三个女儿来上海的。陆梅想着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都一一回答。
安顿好小羽,已经是傍晚了,三个女儿都说饿了。
她想了想,让小羽乖乖躺好,然后带两个小女儿到医院外面买饭。
走之前,她跟护士打了招呼:“我出去买个饭,我女儿在。”
护士嘱咐她快点回来。一个多小时后,陆梅带着女儿们回到医院,感到有些疑惑。
明明已经晚上7点多了,外面天都黑了,小羽病房的灯却没亮。
进门把灯一开,看见隔壁床的小孩还在睡觉,而小羽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小声啜泣,见到妈妈,才敢放声大哭:“旁边的爷爷摸我。”
看见女儿小脸满是泪痕,陆梅心疼死,质问杨某对小羽做了什么。
杨某死活不承认,陆梅便让医生报警处理。
但医生只是让她安抚好孩子,并没有实际行动。
陆梅只好把孩子抱到病房外,然后自行报警。
警方来得很快,有警察叔叔的撑腰,小羽才敢慢慢说出自己的遭遇:
杨某先是摸了她的脚、手和脸,又把手伸进她的内裤,她吓得把杨某的手往外推。
在场无人不心疼,陆梅的心更是在滴血。
询问后,警方把杨某和陆梅母女带回派出所,做了笔录和DNA检查。
在铁证面前,杨某不得不承认,他猥亵了小羽。
令陆梅难以接受的是,杨某是肺腺癌晚期病人,无法收监。
11月9日,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对此案侦查终结,以杨某某涉嫌猥亵儿童罪,向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检察院移送审查起诉。
事情已经发生,可小羽的肾病还要继续治。
但令人费解的是,陆梅提出换病房,医院却把杨某的外孙转走了,让小羽继续留在她被侵害过的病房。
自那以后,小羽的精神状态也出现了问题。
总是哭闹,情绪极度崩溃,还剃光了头发。
特别没安全感,不让人碰,连妈妈也不可以。
在人多的地方要用围巾、帽子把头和脸蒙起来,连眼睛都不露。
晚上难以入睡,每天躺在床上默默流眼泪。
即使睡着也会做噩梦,不到15分钟就惊醒,哭着反复问妈妈:
“我做错了什么?”
陆梅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
“你没做错任何事情。”
然后找医生开安眠药,好让小羽能安然入睡。
小羽还非常抗拒洗澡,陆梅只能每隔几天给她多吃一片安眠药,趁她熟睡时给她擦身。
最终,小羽被诊断出患上严重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一边要治疗肾病,一边又要治疗心病,大人小孩都很疲惫。
早在住院时,医生就告诉过陆梅,治小羽的肾病,至少要准备8万~12万。
她根本无力承担这笔巨款。
这时,她想到了杨某。
既然无法让他坐牢,赔钱总是应该的吧?
她向杨某索赔12万元。
杨某不同意,因为他和子女的经济条件都不太好,拿不出这笔钱。
陆梅还想继续争取女儿的医疗费,但检察官和援助律师提醒她,杨某已经是癌症晚期,随时都有可能会死。
意思是不要逼得太紧,杨某要是死了,她可能什么赔偿都拿不到。
虽说可以从遗产里赔,但一个癌症病人,本身花销就大,加上杨某家条件不好,遗产能留下多少很难说。
不如趁他活着,尽量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陆梅不得不把索赔金额一降再降。
杨某像菜市场买菜一样,赔偿金额一砍再砍,最后答应赔5.5万元,多一分都没有。
小羽的病拖不了,陆梅一咬牙,答应了。
2024年1月26日,陆梅拿钱,签《刑事谅解书》:
本人考虑到杨某某患有肺腺癌等严重疾病,且其子女家庭条件也颇为拮据,对于此次赔偿已倾尽全力。
故此,本人作为小羽的母亲,接受杨某某及其家属的赔礼道歉,对杨某某的违法行为自愿表示谅解。
杨某有了这份谅解书,彻底不用坐牢。
拿到赔偿金不到半年,陆梅就已经把钱花完了。
因为缺钱,原本一周带小羽去看一次精神科门诊,如今只能一个月去一次。
小羽的心理症状至今没有好转,还在继续加重。
尤其月经初潮后,整整哭闹了7天,不愿出门,不愿洗澡,服药不配合,甚至出现自伤行为。
没钱看病,也没钱住宿、吃饭,母女四人有时只能睡在医院门诊大厅,一天只能吃一顿饭。
就连中秋节,她们都是缩在医院角落里度过的。
小羽睡轮椅,二女儿睡露营箱子,小女儿睡儿童车。
陆梅坐在椅子上,边休息边照顾女儿们。
即使有相关部门的帮助,但毕竟不是长久的。
事情曝光后,引发了争议。
大部分人谴责杨某为老不尊,也不想着为儿女外孙积点德。
俗话说,“站着说话不腰疼”。
陆梅比任何人都希望把杨某这个可恨的老头绳之以法。
她是妥协了,但不是向杨某妥协,而是向现实妥协。
现实就是三个女儿都患有肾病,生活、治病,哪哪都需要钱。
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她依然尽自己最大能力,让孩子得到最好的治疗。
有人又说了,为什么把小羽独自留在病房?孩子的爹消失了吗?
确实消失了。
小羽从小就患有肾病,四年前开始出现血尿,两个妹妹也陆续出现相同症状,三个人经常一起连续发烧,有时烧上一个月。
两年前,丈夫和她分居并失去联系,她独自抚养三个小孩。
孩子的病在老家怎么也看不好,她才带去上海看看。
住院的前一天,小羽的脚扭伤了,行动不便。
她除了要去买饭给孩子吃,还要去一公里外的酒店取行李。
她一个人,只有一双手,没有最优解。
毕竟,谁能想到上一秒还热情关心你的人,下一秒会把魔爪伸向这么小的孩子呢。
出事前,她跟护士做了交代。
出事后,她冷静地让女儿远离恶魔并报警。
就已经做得很好,很负责任,很能抗事了。
俗话说,“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她已经够苦了,在她向命运挣扎时,苛责她的人无疑是把她往深渊的方向再猛地推了一把。
未经他人苦,却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她的人,与杨某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一个是恶魔,一个是恶人。
一个用双手作恶,一个用言语伤人。
我们每个人,在看到一些令人愤怒的新闻时,不妨“让子弹飞一会”,了解真相再发表真知灼见。
相关部门,在人民关注的事情上,“让子弹飞快点”,别让舆论跑偏。
不幸处在“风暴”中间的人,保持冷静,不要被带入深渊。
点亮“在看”,希望小羽早日康复,希望陆梅一家慢慢好起来。
点个“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