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828年，舒伯特正面临身体上的极大困扰，夏季遭遇剧烈的头痛与呕吐，直到秋天才意识到自己即将离世。尽管如此，这位年仅31岁的作曲家依然保持惊人的创作热情，完成了包括C大调弦乐五重奏与三首钢琴奏鸣曲（D958、D959、D960）在内的四部标志性作品。这三部钢琴奏鸣曲，标志着舒伯特风格的最终定型，并承载了他对生命与死亡的深刻反思，成为他生前最后的创作，充满了对艺术与人生意义的探索。
这些作品展示了舒伯特晚期音乐风格的成熟与转变，充满了抒情性与哲理性。与贝多芬的作品相比，舒伯特的晚期作品节奏更为缓慢，情感展开悠长，调性变化更复杂且富有表现力，既体现了浪漫主义的典型特征，也展现了他对生死哲学的独特思索。
《C小调奏鸣曲》（D958）是三部奏鸣曲中的首部，结构严谨，充满戏剧性。第一乐章的主题与贝多芬《C小调32变奏曲》（WoO 80）有相似之处，但在和声与主题展开上更加体现舒伯特的风格，气氛紧张且富有能量，表现了对命运的抗争。第二乐章充满悲剧色彩，悠长的旋律与不断变化的和声交织，展现了情感的强烈对比。第三乐章的三重奏带有神秘感，气氛不安。终章以塔兰泰拉节奏收束，体现了节奏与动力的对比，是对贝多芬的致敬与舒伯特个人风格的超越。
《A大调奏鸣曲》（D959）紧随其后，继承了舒伯特对古典形式的理解，并展现了更为自由与扩展的创作风格。第一乐章通过宏大的和声进程与悠长的主题展开，勾画出深邃的情感世界。第二乐章是此曲的情感核心，旋律中悲伤与甜美交织，细腻的曲式与情感的起伏展现出强烈的抒情性。第三乐章的诙谐曲清新且带有喜感，最后的回旋曲则深沉地收束整部作品，展现了舒伯特对音乐结构的极致掌控。
《降B大调奏鸣曲》（D960）是舒伯特的最后一部钢琴奏鸣曲，也是他钢琴作品的巅峰之作。第一乐章以平静的旋律展开，音乐语言柔和且深邃，呈现出超越世俗的宁静。第二乐章是整部作品中最为抒情的部分，旋律充满表现力与流动感，带有强烈的悲剧美。第三乐章的诙谐曲富有独特的节奏感与丰富的音响效果，为整部作品增添了一抹亮色。最后的回旋曲以宏伟的结构与深邃的和声展开，标志着舒伯特音乐风格的最终成熟与升华。
主办方将这三部晚期钢琴奏鸣曲称为“天鹅之歌”，一方面因为这一作品象征着舒伯特艺术的最后一章，另一方面，天鹅的歌声在西方文化中常被视为生命的终极告别。这三部作品正是舒伯特在面对死亡时的艺术巅峰，表达了他对生死哲学的深刻思考与坦然接受。通过音乐，舒伯特传递了他对生命终结的智慧与超脱，既是艺术的极致呈现，也是他个人对死亡的深刻反思与超越。
作为当今最出色的舒伯特诠释者之一，保罗·刘易斯常常将这一套晚期奏鸣曲带到世界各地，广受欢迎，常常售罄、一票难求。这次，他将这一珍贵的演出带到XX，为听众奉献一场难得的音乐盛宴。
张泷颢
2024.12.04于上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