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道文苑】向尧华 || 核桃馍馍

旅行   2024-07-15 17:36   甘肃  


核桃馍馍

向尧华
蝉鸣声声,喊醒了夏天,两当的核桃马上要成熟了。
两当县的夏天,树木丛生,百草丰茂。那一片片汹涌澎湃的绿色中,少不了老实的核桃树。这也导致我整个童年都是核桃味的。四月初的核桃花,是它给我的第一个礼物。核桃花即核桃花柱,又称核桃絮,核桃纽。去掉须花,将里面的嫩茎焯水,沥干,放在喜欢的碗碟中,撒上盐巴,加入灵魂蒜蓉、小米辣,热油一泼。“呲——”香味便扑面而来。结尾少不了醋香,若是加入适量的醋,美味就会换一种风格。
“六月六啊,核桃灌香油。”每年农历的六月初六左右,核桃仁就可以吃了。白嫩香脆的核桃仁是它给我的又一个惊喜。剜核桃是每个两当人不约而同的手艺。剜刀,是故乡人的智慧,能撬开这核桃的里里外外。现在从街上买回来的剜刀,都是有舒适手柄的,方便发力,省力又安全,小时候我用的剜刀都是父亲用一枚大铁钉砸出来的,后来才用木头加了把手。剜核桃时,一手拿刀,一手拿核桃,找到核桃的中线,刀尖插进去,用手一拧,核桃就分成两半了。拿起一半,刀尖沿着核桃硬壳与果仁的交汇面两手配合地转上一圈,整个核桃仁就出来了。拿掉分心木,剥去外面奶黄色的薄皮,就剩下白花花的果仁了。咔嚓一下咬碎,满口脆嫩的香油浸化在口中。
我便是爱吃这样鲜嫩的果仁,农历七月(差不多是阳历的八月中下旬),家家户户陆续开始打核桃了,打了核桃又要剥青皮,剥了青皮的核桃就可以砸着吃了,砸着吃的嫩核桃又是另一种味道,比剜着吃的油香味还要浓郁。砸着吃的核桃也可以夹着吃。小时候我总喜欢在门缝夹核桃,家里的木门都被夹得掉渣,兴化小学的教室门早已经更换了,不然还能看到学校木门门缝的坑坑洼洼,前门后门都有。不是我一个人夹的,基本上毕业照里的每个人都有参与。那斑驳坑洼的木门,仅仅活在我的心里。
剥完青皮就是晒核桃这个步骤了,干核桃仁我并不爱吃,微微苦涩的口感像极了生活。可是你说它不好吃吧,由它做成的核桃馍馍,却是让人唇齿留香。

核桃馍馍是核桃树送给我最为深厚的礼物。记忆中的核桃馍馍冒着热气出锅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天都在下雨。仿佛天都知道下雨时吃点热乎的馍馍是件幸福的事。核桃馍馍做起来好麻烦呀!首先把干核桃砸开剥好,在锅里不放油炒黄炒脆。然后趁热搓掉外面的干皮(搓干皮是为了减少苦涩,增加脆香的口感。)母亲经常要挑出搓得最完整,炒得最黄亮的那几瓣给我吃,给哥哥吃,再让我给父亲拿一些吃。她常常说拿出这些完整的,她切起来也就省事了。没错,炒好搓好了还要切,其实与其说是切,还不如说是剁馅儿。因为要稍微切细小一点,母亲干脆就一顿剁,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包饺子呢。剁完都还没有结束,此刻需要加入一些清油,适量的盐巴和花椒面,然后用手抓匀。核桃组的才算折腾完了。然后是面,母亲要提前早早地起好面,面在盆子里发好了(母亲教我的判断方法是,面团看起来变大且圆圆鼓鼓的,轻轻地拍起来,会有砰砰砰地闷响声。用手把面团扯开,有许许多多的蜂窝状),确定面团发好了,母亲就在案板上揉啊揉,揉好擀开,将刚才备好的核桃组在大大的面饼上抹匀,再卷卷卷,卷成长条状,切成面剂子。这种好处是核桃碎在里面,每一圈都有核桃碎。长条两头的面剂子,母亲把它做成花卷,这种坏处是,外面是光鲜亮丽的核桃碎,里面却是白面。我上小学背的大书包里面,通常装的是第一种。待水煮开,放好馍叶,等啊等。时间一到,我和小狗就蹲在灶台边等着,母亲锅盖一揭开,核桃,麦面,馍叶的香气便冲了出来。也顾不得烫了,我抓起来一个最胖的核桃馍馍,就往嘴里塞。小狗是聪明的,母亲扯一些扔给它,它知道烫,急得围着那块核桃馍馍唧唧唧唧地叫……

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核桃馍馍了,母亲太忙,离我又太远。即使雨下得再大,也吃不到那么香的核桃馍馍了。此刻是个周末的雨天,我有空写一写这核桃馍馍,才突然明白,为什么香喷喷的核桃馍馍总是出现在雨天……



向尧华,女,1997年2月出生,现于甘肃省两当县西坡学校任教。喜欢安静,热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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