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河夜读:谈谈读书与做人

政务   2025-02-01 19:01   江西  

谈谈读书与做人



















王瑞凤


先谈谈读书。现代中国人从学会开口说话起,父母便会拿着识字卡片教他认字,所谓“人生读书识字始”,三、四岁便上幼儿园,然后小学、中学、大学一连串地读下去,正常情况下,到了二十一、二岁大学毕业,如果智商高一些,再读硕士、博士,人生便走到了二十六、七岁。这段时间,除了读书,其他的,似乎什么都不懂。

这既是今日人的幸运,也是今日人的不幸。幸运的是,今天的人有的是书读,有的是读书的机会和渠道。古代的中国人就没有这么幸运。比如说书这么个东西,在很早以前就是个稀罕物。东汉以前的书,大多是竹简,现在发掘的秦汉时期的贵族墓,大多是竹简随葬。一块竹简上多则十几个字、少则几个字,把它捆成一卷,也就是今天的一、两页纸而已。所以古人说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类的话,大可不必过于认真,若折算成今天的书籍,也就可数的几本。这种用竹简做成的书,平常人当然是看不到的。东汉以后开始有了纸张,知识的传播开始进入一个新境界,但真正意义上的书籍的出现却还要晚,那是在唐中期印刷术发明后的事。在东汉到唐中期这段时间,所谓的经书被一些士族大家所垄断,这些士族大家凭借对经书和知识的垄断,成为特定的难以撼动的官僚阶层,使这段时期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具鲜明特色的等级社会。这段时期,平常人也是没有书读的。直到印刷术发明,书籍可以成批量地印刷,并大量地流向社会。这以后,平常人才有书可读。所以说,中国历史五千年,平常老百姓有书可读的历史还不到一千年。到了现在,书已经是一种最便宜的商品,任何人、任何爱好都可以买到自己想要的书,一本有价值的书其价格甚至不到一包烟钱。可见现代人是多么幸运。

但不幸的是,现在的人却不再爱读书了,这常常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有的人,办公室里、家里满柜满柜的书,却不见翻动的痕迹;有的人,偶尔翻看一下书,也是休闲杂志之类的,大多数人对经典书籍不是望而生畏,就是不屑一顾。有好事的人做了个统计,说某国某国人年均读书达到多少多少本,而中国人又是多少多少本,反正是中国人读书不及外国人的几分之一。我不知道他们的统计数据是如何得来的,只知道现在的中国人不爱读书是个不争的事实。一个时代,人们不想读书,不会读书,对自己是个不幸,对国家也是个不幸。

也许,读书好比吃饭一样,饭菜少的时候,大家都争着吃、抢着吃,一旦饭菜多起来,却不知道从何处下筷,反倒没了胃口。这只是一个调侃。当然读书毕竟不是吃饭,读书吃的是精神食粮,饭菜是物质食粮。吃饭是人人从娘胎里一出来就懂的,不需要别人教。但读书是需要人教的,读什么书,怎么读书,都需要别人指导你。问题是现在能够教人读书的人实在太少了。古人教人读书只教人读经典,别的不教,几本经典读下来,知识体系就建立起来了,世界观就形成了。今天不一样,比如说教材,从小学到大学,有人说还不如民国时期的,我只看过今天的教材,没有看过民国时期的教材,不敢妄作论断,但民国时期培养了一批大师,却是人人都知道的。几天前,听说教育部官员反对中小学生读中国四大古典名著。我实在是不清楚,如果不读名著,还有什么书可读。

还有,古人教人读书,是注重把读书和思考、实践结合起来的,“读万卷书,行千里路”“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知行合一”,都是提倡在学习中要重视思考和实践。现在也不一样,教育部门从不引导学生去思考,更不用说指导学生如何参加社会实践,而是用各种各样刁钻古怪的考试题目把学生逼成书呆子。结果素质教育搞了几十年,依然看不出有什么成效。

再谈谈做人。现在有一些所谓的专家学者,看了几本西方哲学的书,记得几句亚里士多德、黑格尔、萨德之流的话,动不动就说中国没有哲学。什么是哲学,其实他们还没有搞清楚。哲学就是一种终极追问,对自然、对人生、对宇宙的终极追问就是哲学。中国古代思想家对终极追问的思考不逊于任何西方哲学家。不同的是,他们对人生的思考更多一些。从轴心时代开始,东西方思想家就选择了不同的路径,造成了现在东西方文明的分野。

言归正传,还是说做人。做人就要先说说人性。关于人性说,有人认为,西方文明是主张人性恶的,东方文明是主张人性善的,所以,西方讲法治,中国讲人治。真是这样吗?其实中国是既讲人性善、又讲人性恶的。同是儒家弟子,孟子就主张人性善,荀子就主张人性恶。所以中国历来的统治者都是采取礼法并重的治国方式。重礼,自然就要抓教化,推广圣人之学,就是当皇帝的,也不能免,要率先垂范,做到以孝治天下,这是为了发扬人性善的方面;重刑,就是要抓法治,中国远古时期就有五刑,之后的历朝历代无不重视以法治国,开国皇帝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修订律法,而且实行的就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是为了扼制人性恶的方面。那些动不动就说中国从来就不讲法治的,不是白痴,就是数典忘祖。没有法治,汉、唐、宋、明、清,一统治就是几百年,可能吗?

但中国人的聪明之处在于,不仅仅是看到了人性恶的因素,更关注人性善的因素,因此也就更加重视教化的功能。毕竟,刑法是一种事后惩罚,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出于对生命的尊重,重视事前的教育,使人自觉发扬善的一面,扼制恶的一面,不至于因触犯刑法而受到惩罚,不是更人道吗?所以中国古代的思想家无不重视讲做人,讲修身的。

孔子讲“仁”、老子讲“道德”、墨子讲“兼爱”、朱熹讲“存天理、灭人欲”、阳明先生讲“致良知”,中心都是围绕一个字――人,就是教人怎么做人。道、墨两家自汉以后影响日渐式微,唯孔儒思想自汉武帝后一统江湖,其后的宋明理学也是孔儒一脉。这也就是说,中国人讲做人的道理实际上就是儒家提倡的做人道理。儒家讲做人,首重孝、悌。为什么要首先讲孝和悌?孝,是子女对父母的关系,是下对上的关系;悌,是兄弟之间的关系,虽是有长和幼的关系,但本质上还是平行关系。这两种关系,是有血缘联系的,也就是说有自然属性的。中国传统思想讲做人的一切道理的起点在这里,其哲学基础也就在这里。由孝悌这两种自然关系向外延伸,就有了忠和义。忠是孝的延伸,孝是家庭里下对上的关系,忠是社会上下对上的关系;义是悌的延伸,悌是家庭里的平行关系,义则是社会上的平行关系。所以说忠义是孝悌从家庭向社会的延伸。中国人观察人有一个习惯,就是看这个人在家里对父母是不是孝顺,兄弟姐妹关系是不是和睦。如果这个人在家里不孝顺父母,兄弟姐妹关系相处又不好,那么他在社会上一定是不被看好的,是被人瞧不起的,因为别人不会相信你会对他做到忠和义。中国人常常讲做人要讲底线,底线就在这里。怎么做到孝、悌、忠、义,那就要讲修身,《大学》里讲八格,十分重视修身,“自天子以至庶民,壹是以修身为本”,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是基础。

当然,孝、悌、忠、义,毕竟是中国人做人的底线,是儒家要求所有人都要做到的。中国人对做人的要求还有一个高线,这是对那些有志向的人提出的,这个高线就是“三不朽”。《春秋》说“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人如果能做到立德、立功、立言之一,就可以不朽了,就是肉身虽灭,精神千古的意思。两千多年来,无数仁人志士都抱有这种梦想,然而,能够达到“一不朽”者都难能可贵,而达到“三不朽”者更是屈指可数。据说,至今为止,能够做到“三不朽”的,只有两个半,孔夫子、王阳明两个,曾国藩算半个。

中国人谈做人有很丰富的内容,这里只说两个方面,就是,它为中国人确立了一个做人的最起码的底线,孝悌忠义,要求每个人都要做,用基本的伦理规范人的行为;同时,它又为中国人设计了一个高线,一个有着宗教色彩的“三不朽”,用一种理想境界激发人的追求。



















诵 / 缪轶青

现为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大四在读生。

出品 | 德安县融媒体中心

编辑 | 彭淑婷

一审 | 钟志敏

二审 | 徐浩儒

终审 | 陈福东

监制 | 王生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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