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空录(2):道可道,非常道
文化
2024-08-07 17:35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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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有《秋声赋》,辛弃疾有《丑奴儿·却道天凉好个秋》,刘禹锡有《秋词》,杜甫有《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王维有《山居秋暝》,都太有名了!大抵秋日是特别能触动人心的。悲秋很正常,大多都不是矫情。正所谓风刀霜剑严相逼,柴米油盐愁煞人!“我言秋日胜春朝”也很好,再悲苦的人生也需要活得有点精神。毕竟,愁眉苦脸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昨天说到,人类的科学发展和探索,积累了足够多的证据证明进化论的成立。进化论成立,便意味着人和世界都不是突然出现的,那么上帝造人说和上帝创世说便不能成立。但是,上帝造人说和上帝创世说不能成立,并不能推导出上帝不存在,或者说并不能确证上帝存在与否,因为上帝本质上是一个哲学概念。进化论可以证明宇宙是唯物的,人类是物质演变、元素化和、从无机到有机、从有感到有心的产物,但并不能解释物质为什么存在。当然,有人会说,物质也不是从来就有的,它也是宇宙大爆炸的产物。这只是对“物质”理解的不同,或者说是对“物质”的狭义理解。宇宙大爆炸之前是什么?那个高度密集的太初奇点是不是一种“物质”?或者我们将之称为太初的“存在”。只有这个“存在”存在,才具备宇宙大爆炸的前提。换言之,“不存在”是不存在的。那么,进化论以及宇宙大爆炸假说都不能进一步解释存在为什么存在。这便是本源问题,而不是起源问题。当本源问题难以通过科学探究时,就只能借助于哲学来理解,那便是有一个人类语言无法描述的根本,这个根本是无形无相、恍惚寂寥、不可思议的,一定要说,那便是所谓道、真如、上帝、真主、终极真理等,因此说,上帝虽然是一个神学概念,但它本质上是一个哲学概念,是哲学概念的人格化,是为了让人们更形象地理解存在的本源。而事实上,正如《道德经》所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旦赋予了名字,一旦用人类语言来描述本源,就会瞬间偏离了本源本身。道、真如、上帝、真主、终极真理等,所表达或者说所欲表达的意思是相同的,但我们仔细品,它们是有差异的,这种差异既有角度的不同,也有人类语言文字所造成的局限,可以说,人类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文字来描述存在的本源。人类有源头,宇宙也有源头,人类有寿命,宇宙也有寿命,但这里同样涉及一个问题:怎么理解“宇宙”。如今所说的宇宙诞生于大约138亿年前,是从宇宙大爆炸说起。这里的宇宙,是指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感到的、身处的、以及可以推算到的所谓宇宙,事实上是一个时空皆有限的宇宙,是一个被人类语言所定义的狭义的宇宙。宇宙大爆炸之前的存在叫什么?宇宙毁灭之后的存在叫什么?是不是还应该叫做宇宙?那便是另一个广义的宇宙。还有,如果说宇宙大爆炸始于一个奇点,那么奇点之外是否存在绝对的真空?这个真空叫什么?是不是应当将这个奇点加真空唤做宇宙?如果真空是无限的,是有待宇宙大爆炸物质填充的,那么奇点的能量也应该是无限的,这个点便无法成为一个点。如果宇宙大爆炸至今,物质仍在不断向无限真空扩散,那么尚未抵达的真空岂非依旧无限?岂非远超于我们所言的宇宙?或者说,宇宙大爆炸所产生的所谓宇宙相对于尚未到达的真空而言,也不过沧海一粟。这样说,宇宙大爆炸只是一个能够被现今科学发现所证实的一个假说,并不是一个绝对可靠的真相。真相是什么?其实很难说。所以,不仅是存在的本源不可思议,存在本身也不可思议。而对人类不可思议的问题,只好跳出问题本身,形而上之,归结于道、真如、上帝、真主、绝对真理这样抽象的哲学概念。当人们带着崇拜的心情理解这些哲学概念时,它们就成为了神学概念。我曾经和大学同学探讨过这些问题。大家觉得,不可思议的本源无法言表,如果强名之曰“道”,那么元始天尊就是道教对“道”的人格化、形象化表述,上帝就是基督宗教对“道”的人格化、形象化,真主就是伊斯兰教对“道”的人格化、形象化,而佛教比较特别,它没有对“道”作人格化、形象化处理,真如等同于道,但佛不是道本身,而是悟道的人。当然,佛教也有“法相”一说,但这个法相本身不是人格化、形象化的,正如《金刚经》所言,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佛教寺庙里塑起了三身佛,只是面向信众的一种方便。同样,道教宫观里,按说也不应该塑“三清”像,至少不应该塑元始天尊像。基督宗教教堂、伊斯兰教清真寺里没有上帝、真主形象,是更符合对存在本源的理解的。但不管是有像的还是无像的,雕塑的还是文字地,所有宗教都难免将存在本源人格化、形象化。将存在本源人格化、形象化,便于人们理解,但也带来新的问题,那就是偶像崇拜、作茧自缚,忘了客观的本源而匍匐于神的脚下,使人成为了神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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