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下扬州(散文)
作为北方人的我,一开始知道扬州的,是从古诗里读出来的。那充满诗情画意的瘦西湖,那受多少骚人墨客吟咏的扬州城,一直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真是天助我也,这次我借到扬州出差的机会,特意留出点空闲,着实游了一次扬州。而此时,恰逢烟花三月。
从家走的时候,虽然是春风送暖,但也是乍暖还寒,而到了扬州,却真是飞花处处,扬柳依依了。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沿街而行的是一条河,河里碧水清清,画舫条条;而河对岸就是古唐城遗址。此建筑群都是双层楼阁,雕梁画栋,飞檐挠角,远远看去,雄伟壮观。它们独立于蜀冈之上,仿佛是城中之城,怪不得当地人称之为子城呢。途经马可波罗馆和史公祠,来到位于扬州东关街著名的私家园林——个园。
个园建成于清朝的嘉庆年间,为大盐商黄至筠的居所。由于主人爱竹,认为竹子外固,心虚,体直,节贞,有君子之风,而竹叶在月光的映照下都似成“个”字,所以取园名为“个园”。园门不大,呈半园形,进得园门,便见甬道两旁春竹林立,枝叶繁茂,当你走在这林荫道上,不时有竹叶片片,随风而舞。偶尔牵牵你的衣襟,拉拉你的双手,似乎是在欢迎你的到来。
转过觅句廊,来到园中的西面,只见:古树参天,枝叶茂盛;小桥流水,亭台相映;曲径通幽,葱郁婀娜;好一个盛夏景象。我站在清漪亭中,看着眼前的景色,想象着古人把酒临风,吟诗作画的情景,不免感慨万千:
转眼从春到夏,小园不胜春秋,春山笋石修弄影,好个如诗如画。
借问谁人醉倚,明月可曾听箫?莫道波影撑老树,好景岂在天涯?
而在小园的东侧,眼前所呈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这里处处山石林立,洞里藏幽,那些用各种各样的石头堆积起来的假山,更是造形独特,险峻摩空。沿一山径而行,既可深入群峰之中,又可下至山腹幽室;若在山洞中左登右攀,不但有石桌石凳,山顶洞,一线天,而且还有石桥飞梁,深谷绝涧。就在那奇峰之上,山顶之颠,有一平平的石头独立其上,此石名曰:“望秋台”。据说是园林主人为其母亲而设立的,因为母亲爱赏秋天景色,不让时光流失,使母亲永葆青春。据此便作《临江仙》赞之:
悬涯石壁,高台楼阁,孝儿永奏常秋歌。
登台赏尽春夏秋,唯独不放秋风过。
玉树影疏,风从云过,黄石丹柳走巷陌。
斜阳镜里白发吹,清秋不见红日落。
来到园南,眼前一片雪白,那玲珑剔透的卷石,个个闪闪发亮,耀耀放白,好像覆盖着一层未消的残雪,隐隐的散发出逼人的寒光。枝头疏疏点点,潭中脉脉含情。这可真是:
北院犹下初春雨,南墙却刮腊月风。
小园一点含四季,春花秋月雪满庭。
走出个园,我又来到位于瘦西湖旁边的卷石洞天,这里虽然以人工养植的松柏盆景居多,但仍然楼台相映,山房晚照;洞暗潭涌,卷石叠障。那古色古香的酣香榭,赋诗阁,在春水的倒映中,在柳枝的护掩中,越发显得娇羞和含蓄。
云卷千般媚态,松枫尽展腰枝。
粉黛罗裙舞却迟,羞见虹桥晓日。
洞里难寻幽梦,楼上自遇相知。
烟雨楼台月参差,把酒赋诗言志。
走进几步之遥的瘦西湖,这里真是柳暗花明,春光明媚。左边是青山染翠,绿柳成荫;右边是湖光潋艳,清波万顷;两岸花柳,一路楼台;甬道蜿蜒,碧水依依; 那湖中的画舫,水上的舟船,两岸的亭台,岛上的水榭,在那青山绿水中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美丽的山水画。我一会儿歌山咏柳,一会儿吟榭唱亭;一会儿倚栏眺望,一会儿赏景泛舟。望着眼前的美景,怎能不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怎能不使人才思敏捷,诗兴大发。此时此刻,我也不免学着古人的样子在这里寻诗觅句,作千载文章了。
最后在那二十余丈高壶形的白塔晴云处歇息片刻,便急步北上,来到万松苍翠,殿宇恢宏的大明寺,平山堂。观高耸入云的凌云塔,赏碧水染映的放生池;品天下第五泉的灵水新茶,听鉴真弟子们的传经讲律。在一整天的游览观光的劳累之后,再到这灵山圣地平心静气地受一点禅法的薰陶,真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了。
正当我聚精会神地接受禅法的洗礼,不觉已夕阳晚照,日影斜辉了。望着夕阳下的扬州城,仿佛更有一种朦胧的羞怯之美。站在这高高的灵山上,仿佛自己也化作一缕轻烟,冉冉地溶解于这朦胧的夜色中,为这美丽的扬州城抹上属于自己的淡淡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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