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恨”他，在零点零一分······
美体
2023-11-27 21:45
云南
文/连杰
几个月前，单位派我去云南大学参加系统内的新闻宣传业务学习，为期一个星期的培训，不仅学到了专业的知识，更有机会匍匐在百年名校——云南大学的怀抱中度过每天的美好时光，除了课程上老师带来的精彩专业知识分享，让我刻骨铭心的就是我那舍友和摄友吧！
大家都叫他老黄，云南某地州人社局的一名同行，也是搞新闻宣传的，我俩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仅仅因为一部相机。我刚住进宾馆不久，一个陌生"老男人"就进来了，他小心翼翼斜挎着一个沉甸甸的单肩包，当时也没引起注意，刚开始进来大家都还彼此“假装陌生”，一看年纪也是50多岁的样子，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仅是两张床之间的距离，更是年龄的差距让我和他之间产生了一条巨大的代沟。记不起是因为什么话题我俩开始闲聊了起来，更记不起是因为什么话题聊起了摄影及相机，尤其当我俩不约而同拿出各自的相机时，瞬间就像冰山融化一般，没有了隔阂以及陌生，开始探讨起工作以及摄影，后来才晓得他也是在人社局负责搞新闻宣传的，而且搞得还不错，一边聊一边激动地打开电脑翻出他的摄影作品来给我“炫耀”。我看了一下，确实还是很有水平的，有两把刷子，我俩都感叹道居然这么巧我两都是摄影爱好者，还分在同一间宿舍······。从地州来省城培训，能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同行也还算是有缘分，没想到噩梦居然从“零点零一分”开始，“恨”他，也从零点零一分开始······ 由于宾馆外面道路施工，即使夜深人静机器依然不知疲惫地在运转，仅仅这一点已经让我这个睡觉有洁癖的人够呛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隔壁的老黄手机还在播放着抖音直播，自己却开始拉起了“风箱”，音量一阵比一阵大，时而咆哮，时而温柔，时而如同拖拉机爬坡，时而如同地铁穿过山岗，彼此交错和起伏的声音让我觉得外面的机器声音居然是如此的温柔，经过反复的折磨和翻来覆去的思想斗争，我觉得今晚想睡个好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尝试着各种办法都无济于事，于是我干脆爬起来坐着，我眼睁睁地看着老黄睡得那么慈祥，睡得那么认真，我好羡慕他。我尝试着故意开大手机音量，我尝试着故意大声咳嗽想提醒一下他，结果最多管3秒又死灰复燃了。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地过去，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睡觉到天亮，秋天的春城大约6点30左右就开始苏醒，老黄这个度也把握得挺好，快到天亮他就不打鼾了，我想该我好好睡一下了吧！于是我把头用被子盖着，想挽回点“损失”，我感觉我没睡着几分钟，那个慈祥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响起：“赵老师，起床了，要上课了·········”他似乎对昨晚发生的一切若无其事，一无所知，甚至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而我，内心却有很多的问号，崩溃得体无完肤。我天真以为老黄第一天来报道，背着这么重的相机舟车劳顿，累了打鼾是很正常，我带着美好的夙愿想在第二晚好好睡个觉，结果昨日重现，我又再一次陷入了被动失眠的状态，老黄还是那么好，依然在每个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清晨把刚刚进入梦乡的我“唤醒”。在云大培训的那几天每天都像复制一样的，每天的剧情如出一辙，我尝试过各种办法，比如更换房间，总台说培训班集中，全部住满了。由于宾馆有点老旧，没有浴缸，不然我都想抱着被子去浴缸里睡。每天我在教室看到他就像看见“恶魔”一样。更让我崩溃的是，后来才得知，原来他跟我不是住一间的，是因为服务员拿错了房卡，所以无意间把我俩安排在了一间，开始以为遇见了知己，结果遇见了“暴风雨”，每晚都如雷公转世一般。每天去上课，当同学看见我无精打采的样子，都戏谑地说：昨晚又被雷公虐待啦！我经常跟同学开玩笑说老黄既是个好人，就是不是个好人，白天都是好人，一到晚上就不是好人。我每天期待天明，又惧怕天黑。我无比渴求培训赶紧结束，我已经没有什么远大理想了，哪怕拿不到培训合格证也无所谓了，我的理想就是好好睡一觉，我让的梦里不再有呼声。盼望着，盼望着，总算到了结业的日子，举行完所有的议程，大家纷纷开始进行简单的道别，我刚走到教室楼下，那个魔幻的声音把我叫住了，老黄跑上来说：赵老师，我俩照张相嘛！旁边几个同事都在捂住嘴笑，真是要离开了都不“阴魂不散”，瞬间我还觉得这个老同志还比较有情义。回到宿舍，各自收好东西我就打算立刻马上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了，老黄说有空去他们那里拍照，他给我当导游。我也说欢迎你来昭通大山包，到时候我当导游······。回到昭通的路上，我在车上睡得正香，突然间电话又响了，一看又是老黄，“我滴天啊！”老黄说他离开时宾馆时发现凳子上有一件白色衬衫，心想肯定是我的，并让我告诉他地址他到了老家给我寄过来。瞬间我觉得老黄这个人其实心底还是善良的，就是那张“嘴”不饶人，那一刻，似乎忘记了他的“呼声”······。过了两天，我收到老黄寄来的包裹，打开包裹就像打开那段刻骨铭心的培训记忆一样，既难忘，又难忘，老黄啊老黄，让人又“恨”又“爱”的老黄。
此刻，又是零点零一分。老黄，黑颈鹤都来了，你还不来？![]()
（我和老黄）
